第一百一十七章、迦勒底的窘况
管制室里，看着蓝色调的房间和那些忙碌的熟悉面孔，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至少这里，还是正常的。 “医生，今后准备怎么办呢？” 他认真的提出这个问题。 “嗯？当然还是继续追寻特异点，然后去解决……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罗曼医生苦笑一下，心里明白的很。表情苦涩的他皱着眉头，原本就有些优柔寡断，还特别害怕担当责任的他现在露出了怯懦的表情。 作为医生的朋友，八木雪斋知道，这是他想要试着逃跑的表情。 八木雪斋询问的，是迦勒底的指挥权的问题。 一个研究所也好，一个拯救世界的队伍也好，总需要有一个领袖，否则就只是一盘散沙。群龙无首，那么就得选出来一条龙。 藤丸立香虽然是最合适的，毕竟召唤英灵的就是她。但是她必须得深入特异点，亲身去解决问题，无法在管制室里从宏观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 而且讲道理，她的知识面也过于浅薄，实在是无法胜任指挥官一职。 八木雪斋？别开玩笑了，这个家伙哪有那么厉害……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如果诺艾露死在迦勒底的爆炸中，那么就一切都好办了。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罗曼医生本人并不想当这个指挥官，但是现在真没有比他官衔更高的人了。按照一般常识来看，在失去了所长的现在，迦勒底的指挥权应该属于罗曼医生这个官阶最高的人。 然而，诺艾露醒了。 这个人的能力是全迦勒底认可的。虽然这个人有着典型魔术师的性格，仇视弱者，鄙视出身单薄的人。但是能力有目共睹。战术思维也好，宏观掌控能力也好，多次考试成绩也很优秀，更重要的是，她在迦勒底原本的职务是奥尔加玛丽所长的副手，相当于半个所长，对整个迦勒底的运营都有着相当的心得。 从能力的角度来说，应该是让诺艾露来负责整个迦勒底的运营和制作作战计划。 当然，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罗曼医生进行统筹全局的工作，诺艾露作为他的副官提出建议意见，协助他制定计划。 可是，问题在于，罗曼医生其实本人并不是很想出这个风头，而诺艾露心高气傲，也受不了被罗曼这种轻飘飘软绵绵看上去没有霸气的人给压一头。 如果不是诺艾露身上有伤，怕不是早就开始密谋篡权了。 “怎么说呢……我还真的没想过啊……” 罗曼医生苦笑一下，手里端起管制室里放着的自己的咖啡杯，刚想喝一口，却发现里面的咖啡早就喝干了，白瓷杯底只有一点浑浊的黑色残留。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从安全性来考虑，果然还是让诺艾露来做作战指挥会更加合适吧？” 罗曼医生苦笑着，说着怯懦的发言。 他是那种，不太愿意承担责任的类型，只要有机会，一定会退去二线而不是在一线出风头。 “如果要我说，还是应该让罗曼医生继续担当作战指挥。” 八木雪斋认真的说。 如果是跟其他人，他一向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话的，轻松的氛围，谁都不会认真起来的轻松氛围，有助于话题更快的推进。 可是，跟罗曼医生这样行不通。如果不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这个男人肯定会选择退缩的吧。 “为什么呢？从能力来看，应该是她更优秀……” “就是因为她优秀啊……如果是她来出任作战指挥，我和立香这种差生可就没法活了呀。” 他认真的这么说着。 以诺艾露那鄙视弱者的态度，大概真的会变成这样吧。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排除八木雪斋这个人。 “……关于这点……其实……抱歉八木……我……曾经看过你的档案。” “啊，我知道。你作为医生，肯定要看我们的相关档案吧。” 八木雪斋耸耸肩，笑了。 “嗯……你的全名是艾伯纳雷利斯特威尼弗雷德。” “嗯，不过这个名字已经不用了。现在的威尼弗雷德家族，没有艾伯纳这个人。我既不叫艾伯纳，也不姓威尼弗雷德。” “是的……” 罗曼医生声音有点顿塞，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 从这个姓氏就能知道，八木雪斋和诺艾露是相同出身的人。 不同的是，两人的待遇。 八木雪斋并非是正统。他的母亲是在雷利斯特城堡里侍奉主君的女仆，来自日本。似乎是因为家政勤快，而被特别选拔的。 这样的女仆，有一天忽然怀上了孩子。 威尼弗雷德家族的每个人都觉着，大概是哪个仆人的孩子吧？就没有多在意。 事实上，当孩子出生的一刻，看见他漆黑的头发和漆黑的眸子，这个德国魔术世家松了口气。如果这种大家族的人和这种血统低贱的远东女人有所混合，那可是究极的丑闻。 直到八木雪斋十岁左右，都在威尼弗雷德家族作为仆人学习侍奉。很喜欢这对母子的夫人，在闲暇之余，也会教授这个可爱的孩子一点魔术的技术。然而……有一天，她忽然觉着，这个男孩子的魔术造诣未免过于优秀了？于是就做了个测试…… 结果就是……艾伯纳雷利斯特威尼弗雷德身上，有威尼弗雷德家族的魔术回路。 换言之，虽然不知道父亲是谁，但他确实是威尼弗雷德家族的血脉。 而且……魔术回路相当优秀，和同龄人相比，虽然荒废了锻炼显得有些贫瘠，但是品质上不相上下，如果系统的学习了魔术，大概会变成相当厉害的魔术师。 可是…… 高贵的德系贵族，怎么能接受自己的血脉居然和这种远东猴子有所联系？ 无法接受这点的夫人，辞退了这个女仆，把她赶回了日本。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 八木雪斋的母亲回去之后，开了一家小饭店。从此之后，艾伯纳雷利斯特威尼弗雷德这个名字从世界上消失了。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八木这个姓氏，雪斋则是从店面的名字里取了两个字。 八木雪斋，这就是这个人的过去。 也是……诺艾露如此敌视八木雪斋的真正原因。 顺便一提，两人同为第十代血脉，而且……如果真的要比一比魔术素质，大概八木雪斋跟她不相上下。 估计，她也在所长那里看过八木雪斋的档案吧。 迦勒底的情报收集能力过于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嘛，反正还有时间，总之，医生你好好想想吧。我……我去看看诺艾露的情况。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曾经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