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所谓尊严
黑色宝马730li，厚重而低调，双折痕的精确纹路线突出了不断延伸的车体，弯角无缝整合到车窗轮廓，彰显动感气质的车身比例、精确的线条和极具雕塑感的曲面。蓄势待发的前脸、延长的侧身和强有力的车尾，任意角度，均可见全新b7系的威慑力，这样一辆车停在南安大学的大门口，自然吸引了无数妹纸崇拜的眼光。 黑色的宝马车发出低声轰鸣，在围观中驶离南安校门方想坐在副驾驶座上，郑西握着方向盘，手腕一块江诗丹顿étiersd’art艺术大师系列表款，珐琅彩绘、珠宝镶嵌、机芯镂空到手工雕花零件，无一不显示着方想和郑西的差距。 郑西两个跟班坐在后排，在郑西没开口说话之前，车厢内气氛凝重压抑，方想放下车窗，让风吹了进来，隔着半摇下玻璃的车窗，看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绿化树和高楼，思索着郑西的目的，母庸置疑是为了乐瑶而来的，那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换做以前方想在这种处境的话就有些胆怯，现在的他却心头一片平静。 郑西开着宝马，穿过了南安的城区，开上了南山。 繁华的城市也有青山绿水的地方，南山靠近南山市的城郊，是na市一个最出名的风景区，硬是让na市旅游局给发了个省级文化旅游景点的牌子挂上了，然后一群无良的房地产商，顺手就把南山附近的几个楼盘房价抄上天价，让人望而生畏，渐渐地这一带也演变成了南山市的富人区。 宝马730li一路稳而飞快地穿过幽静的别墅区，别墅区尽管没有明显的黑西装白衬衣和别在耳朵旁的耳机，可是方想依然能够感觉到明里暗里的各种保安措施，爬满蔓藤的围墙中央，厚重的雕花围栏木门，方想不得不感叹，从来没有想到过na市隐藏着这样与俗世隔绝的权贵，就是另外一个普通人可能一辈子无法企及的世界 郑西带着方想直接驶向南山山顶的一个开阔的观景台，哪儿可以直接俯瞰半个na市的容貌，南山的夜景很受恋爱中的狗男女喜爱，简直是一片见证了各种奇迹状态下苟合的观景台。 郑西找方想过去肯定不是想跟他谈感情，这个时间点，这里人比较少，说话方便。 黑色的宝马直接停在观景台的护栏旁边，郑西看也不看，熄了火从外套里摸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支，没问方想要不要。 方想坐在副驾驶上，他能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表情。 其实方想一路上猜到了郑西想跟自己说什么。 “方想，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我就直接说吧！你有点自知之明，希望你以后和乐瑶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逼我出手。” 郑西深吸一口气，喷出一口咽，开口便不顾方想的脸面，不留余地，这种说话的方式，十分典型，某些有些家世背景或者资本的人便是如此，在他觉得值得重视和展示自己的人面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犹如温文尔雅又内涵博学的谦谦君子，但是在他觉得可以充满优越感地俯视的人面前，却是如现在这种模样，肆无忌惮地要体现自己高人一等地碾压对方的事实。。 换做以前，方想大概会问“为什么”。 现在不会了。 看着坐在驾驶座上喷云吐雾的郑西，方想隐隐竟觉得这个男生很幼稚。为了达到那种成年人般威胁别人的效果，他专门挑了个地方点了根烟才说起这个话题，开着宝马，特意带方想来到南山市的富人区，是想让他见识一下吗？ 方想明白，郑西这种经受西方精英教育的人的礼貌和世故是做给大多数人看的，也只针对他觉得需要礼貌对待的人。 像是方想这样无所谓的小角色，郑西压根不用在乎他的看法。 所以方想一开口就是结论。 当然，这还是郑西觉得方想有点威胁的情况下。换做以前，郑西压根不会对苏亦凡说这种话。 推开车门，方想走了出去，他不抽烟也闻不惯烟的味道，车外面的空气冷冽而干净，比起在车里吸二手烟舒服多了。 靠近被刚被刷上白色油漆的护栏，从平台往下看，一一栋坐落在南山旁风格不同的独立别墅，坐拥浩渺风景和整片绿意盎然的森林，即使在城市里，这里也拥有足够健康的空气，南山虽然没有特别封闭起来，但是由并没有开通公共交通路线，这一片区域，却是游人无法企及的范围，足够私密，也足够奢侈，想想在这片风景区里游玩，远远地看着那绿树里透露出来的别墅一角，大概就能够感觉到逼人的财富和权势。 方想没有说话，饶有兴趣地看看风景，打量着山下别墅的修饰。 郑西也走了过来，山风把他的西装吹得猎猎作响，却依然毫不在意地对着方想说道“你别以为乐瑶跟你关系有多好，人家能看上你吗？这下面住着整个南山市的富人，知道靠近这一带的房价吗？这是你一辈子都靠近不了的地方。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己的分量和地位，你配吗？” 郑西的话语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和他平时在学校里的风度翩翩截然不同。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郑西不屑地哼了一声“让你清楚认识一下自己啊！呵呵，不然我带你来这里干嘛？往下看，就像这山一样，我在山顶，而你永远只会在爬山，好好想想吧！乐瑶不是你可以奢望的，她是我的！” 若是以前，方想绝对不会对这种事发表评论，今天不知怎么就觉得异常可笑，他冷冷反问道“你多大了？你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 郑西没理方想的话，反问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你觉得乐瑶想要的东西，你能给她吗？” “你知道乐瑶想要的什么吗？” “一个美好的生活。”郑西站在观景台大声对着方想说道，“你以为浪漫不要钱吗？拍一张马尔代夫的旅游照片代价是什么？晚餐在路边的小摊和在鲜花环绕的西餐厅一样吗？同样是车，自行车和宝马差距很大的” 不可否认，郑西的话一字一句都极有力量，那是现实的重量。 砸在人身上心上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看方想没回答，郑西抽了口烟，将剩下的半截烟扔了，落在方想脚边。 “你想想，你能给乐瑶什么呢？陪伴？哪有什么用，而我能给她的是什么？你抵挡的住吗？” 到了这一刻，方想反倒冷静下来了，反问道“你要干什么？” 郑西不屑地笑道“你以为你能阻挡我吗？识相的话？早点退出，这不是你能玩的起得游戏，你受得了吗？” 方想忍不住想笑“凭什么？你觉得你已经赢了吗？” “你倒是告诉告诉我，强者的决定着游戏规则，弱智从来没有话语权？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从没有公平，你一生下来就输了。那是你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你现在在学校里感觉不到，等你从大学毕业出来，就会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郑西故作成熟地教训着方想。 “别妄图自己能改变世界了，你能改变自己的生活吗？你的价值，你自己比谁都清楚”郑西一脸鄙夷地看着方想继续加码，“我可以天天带乐瑶去巴黎或苏黎世任何一家高级餐馆吃饭，给她买爱马仕的包，lv和chloe这些专卖店你有勇气带她去吗？可这些她应得的你能给她吗？” 郑西的话很俗气，甚至有些暴发户的嫌疑。方想不得不承认，这种俗气的话很有力量，尤其是从郑西这样不差钱的富二代口中说出来。 面对郑西这种忽然彻底暴露出来的嘴脸，方想甚至懒得说什么。郑西特意把他带来南安的富人区，试图用环境语言给自己压力，他却不想一句一句地反驳对方。 郑西之前营造出来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形象，这一刻在方想的心中变得丑陋又可笑。 看着郑西，方想摇摇头“你的废话真是不少。” 方想那个不屑的表情很到位，让郑西感到一阵恼火，背后就是南山，方想看了看远处依然美丽的风景，对郑西反问道“你也就只有这些了，是吧？” “你脾气还挺硬的啊？”郑西努力嘲笑方想，“这些就够了，可是你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换不起，就算让你请美女吃一顿正宗的西餐，有钱吗？就连学校后面那条街的店你都请不住吧？” “那是你的看法，不要用你那浅薄的看法来侮辱我。”换做几天之前有人这么说方想，他心里大概真的会悲愤莫名。而现在和琉璃签订了契约的他，即便现在郑西这么露骨地鄙视自己，方想反倒不怎么生气，那种感觉大概是一只狗冲着他乱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