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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能立足了。 她虽是小姐出生,但毕竟寄情岛上均为武林世家,先祖乃是传奇人物的存在,故而家学渊源不输中原大门派;性情里有几分骄纵胡闹,亦颇豪爽大气,加之她年纪轻轻又是姑娘家,在镖局极受众镖师爱护。如此半年,许亦涵厌倦了整日奔波、与山贼莽夫土匪流氓打斗,且性子野,不甘拘束在偌大天地的东南一隅,故而悄悄留书一封,不等与众人面辞,提了小包袱策马北上。 一连三日昼夜不分,到了临近广济州的交界处,寻了一家客栈,喂马歇息。 此时正是傍晚,天边红霞似锦,一派祥和与宁静。走进客栈大堂,有两三桌客人在吃喝,许亦涵找了稍微靠角落的一桌,习惯性地面朝门口,以便时刻观察来人。 点了酒菜慢慢吃喝,几日来的疲惫渐渐缓解,许亦涵心满意足地听着其他人议论些江湖琐事。 “店家!” 门外来客,人未至,先扯起嗓子喊小二,惹得众人包括许亦涵在内,纷纷或明或暗地将视线投去。 先进来是个衣着普通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一见小二就大大咧咧急吼吼道:“快,上菜,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先上一桌!再给我家少爷准备一间上房!” 话音刚落,他口中的少爷跟进门来,一亮相,就教暗暗偷窥土豪的众人眼前一亮:好个英气勃发的俊俏少年郎!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光天化日闯入女子闺房…… 这少爷装束就不凡,一身金白交织的锦衣,金镶玉躞蹀带上悬着一条宫绦,若有识货的细看,便知那材质与编织都不寻常,另有一块盘龙美玉,碧色通透,饶是外行也能感知到其温润华贵。 他袖口下持剑的手,白皙得胜过女子,修长娇嫩,无半点瑕疵,一看便知是锦衣玉食之家养出来的贵公子。 再观其人,面如暖玉,温文尔雅,天生一副雍容姿态,教人如沐春风,视线极难从他身上移开。长眉微挑,双瞳炯炯有神,黑黝黝澄澈至极,薄唇一抿,略显拘谨。耳畔一绺黑发落在肩头,浓墨如漆,柔顺亮泽,头顶规规矩矩束着紫金冠。虽面有倦容,然全身上下白净无尘,处处打理得一丝不苟,可知是个讲究人。 最教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张肤白胜雪的脸,嫩滑如凝脂,吹弹可破,真真如仙人下凡。英挺的轮廓也因此被削弱了阳刚之气,平添几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高在上。 许亦涵自问这半年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有钱到恨不得用金片镶满全身的、一双手戴几十个手镯戒指的、附庸风雅佯作贵态的,都曾有幸见识,只没见过这等真正从骨子里透出骄矜贵气的少爷,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尽显身份。他虽穿金戴银,却不庸俗,是个万贯家财手中过的主儿,旁人眼热的物件在他看来早不稀罕,一块玉与一块石大抵相当。这等修养,便在寄情岛上也少见。 心中暗道纳罕,许亦涵顿时生出几分兴致来,走南闯北这些日子,多少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这荒僻处显了富,只怕惹祸,不知那少爷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心思单蠢。 她存了看戏的心,便倒着酒浅酌起来,滋滋地喝两口桂花酿,两眼骨碌碌瞟向客栈中各人。 那对高调的主仆坐下,小二殷勤地去后厨催促酒菜,原本议论着沧浪山庄英豪会的闲杂人等,也纷纷闭了嘴,不时将欣羡、嫉妒、猜测、嫉妒、火热的眼神投去,气氛变得颇有几分诡异,许亦涵敏锐地感觉到了不自在,唯有当事主仆毫无反应,不知是缺根筋还是心知肚明,镇定如常。 菜一上来,少年仆从给主子添了饭,就开始欢欢喜喜饿虎扑食般扒着碗狼吞虎咽,看起来像是三天没吃饭。倒是那位少爷,嗅着菜香,虽也明显眼睛一亮,但动作仍旧斯文优雅,不紧不慢。 许亦涵看了一会,目光从他的侧脸移到那双修长纤细的手,看着他端着碗认真吃饭、细嚼慢咽的样子,突然有些恍惚。 她执壶出神,杯满酒溢,待酒水渗过桌板的缝隙抵在膝上,才惊讶于自己的失态,慌忙收敛掩饰,脑海中却仍不住闪过他绝美的侧颜。 这一顿饭吃得太久,眼见那有钱主仆将一桌酒菜一扫而空,渐渐露出餍足之色,许亦涵心猿意马把玩着空荡荡的酒壶,美目瞥见角落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后一人便悄然退走。 另一人却是理理衣襟,走到那一桌前,殷勤拱手搭讪示好:“这位小兄弟器宇轩昂、英姿不凡,有大侠之风,想必出身名门。在下洪积,曲江人氏,青阳派弟子,今有缘相逢,如蒙不弃,有意结交,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这一串恭维话说得顺溜,许亦涵暗自冷笑一声,那少爷却是受宠若惊地起身还礼,一开口,清亮的嗓音悦耳动听:“洪兄客气,请坐,请……” 他似有些意外,面露喜色,单纯天真的模样,再三谢了对方,谦逊几句,要自我介绍时,却卡了壳,微微一顿,与那少年仆从对了一眼,才道:“在下乐城人,姓薛名凛,这是我的贴身小厮北星。” 洪积笑着恭维几句,彼此寒暄。 许亦涵若有所思地看着薛凛。 “薛小弟,乐城距此山高水长,你只带一小童,准备去往哪里?”洪积问。 薛凛爽朗道:“沧浪山庄高茗广发英雄帖,邀请各大门派新一代俊杰群聚山庄,以武会友,切磋技艺。小弟闻此盛事,有意前往一观,瞻仰各门派少年英豪,故而日夜兼程而往。” 听见这话,客栈里其他人交头接耳起来,许亦涵也略一蹙眉。 洪积道:“这可巧了,在下也正要往沧浪山庄去,既然顺路,不妨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薛凛看起来毫无戒心,喜道:“既如此,自然极好。我与北星在此人生地不熟,若有洪兄照拂,幸甚至哉。” 洪积面上亲热,手在桌子底下,对着门外做了好几个手势。许亦涵眼尖,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明处却不动声色,心底多少有几分失望,这大少爷果真是个涉世不深的小毛孩,光会说那些文绉绉听得人脑壳疼的话,江湖阅历与经验却极为 χìаδsんūδ(仦裞)。ū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