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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婚事,由最初的绝无可能,到如今许亦涵缄口默认,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此前情,许亦涵回一趟天宫,走不得两三步,就遇上一波掩不住三八嘴脸的仙人,好容易躲进月老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一人从门后钻出来,嬉皮笑脸地来套近乎。 这些家伙平日里面上谄媚、私底下嚼舌根,许亦涵早见惯了,只是那会儿还知收敛,对她也不热情,此刻突然一拥而上,真教她吃不消。 吃不消的许亦涵讪讪地重返九罡山,到底是没再去见祁韫。 魔界早已开始筹备婚事,除与仙人配对的青年外,大大小小的妖魔也都动员起来,修缮礼堂、为许亦涵营建府邸、广发喜帖等…… 许亦涵跟他们已混熟了,原本每日切磋、捉捉魔兽,好不自在,谁知突然也都各各忙起来,丢下个闲人许某某,几乎把魔界逛了个遍。 凤知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连日不见人影,只偶尔许亦涵睡得昏昏沉沉,朦胧察觉有人靠近,那气息太过熟悉,故而未曾引发身体的戒备,恍惚感受到他在身侧略略逗留,又离去。 大抵是有些不习惯,许亦涵对此稍感烦躁不安,总觉得少了什么,却不敢深究。 这一日,许亦涵回老家蓬莱逛了一圈,返至九罡山,照惯例以仙识将整座山搜寻了一番,意外的是竟发觉了凤知卿的气息。 心中一喜,不假思索朝他飞去。 凤知卿此刻正位于他平日练功调息之所。到得他们这样的境界,果真要静心,便不好打扰,故而许亦涵并未来过。循着那方向走走停停,转过一道道屏风,越过几簇翠竹,眼看着就将到跟前,偏生前方道路又断绝,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绕行。 越发近了,心中的喜意渐渐平复,许亦涵分神想着,只去远远望他一眼,再在旁等候,不致干扰了他。念头才起,脑中一弦拉紧,骤然警觉:他比往常所感知到的虚弱很多。 察觉到这一事实,许亦涵一阵心惊,脚步渐渐加快,终于绕过最后一段弧形围墙,正待冲出去看看他发生了什么,双足却是硬生生顿在原地,刚探出去的上半身猛然缩了回来。 “……会悔悟,会回到苍山,谁知你非但执迷不悟,现在还变本加厉!”一个愤慨的声音含怒带嗔斥道,还掺杂着跺脚的响动。 许亦涵就近开了一个通天眼,就见凤知卿盘膝坐在一个阴阳八卦台上,他对面站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一身淡蓝长袍袖带飘飘,身上隐泛金光。 这女子端的气质不凡,秀美的五官精雕细琢而成,一头鸦黑长发显然经过精心打理,柔顺如瀑泻下,衬得肤白貌美,更胜天仙。 许亦涵心中一凛,凭她的修为,竟几乎不能打探到她的深浅,可知对方少说也能和她打个平手。细察她身上配饰,与散发出的气息,竟像是从佛界来的。 奇也怪哉,佛界之人怎会来到九罡山? 正私下揣度,就听她又道:“师兄,罢手吧!你已执掌魔界,还想要什么?难道真以为有那几句谶语,就能一统三界?!你不是她!” 这几句话说得语气极为严厉,既有浓浓的责备,又有些许诡异的怨憎,听得许亦涵一个外人都莫名感觉心惊肉跳。 然而凤知卿仍旧置若罔闻,半点反应也无。许亦涵此刻离得近了,注意力一转到他身上,就发觉他极虚弱,魔气不稳,气海翻滚,但也不像是受了伤。 脑海中飞速掠过诸多念头,譬如这女子是谁?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师兄”?凤知卿竟然有师门?佛界中人?还有什么一统三界……纷杂的思绪搅得她心烦意乱,又兼不知凤知卿此刻为何如此虚弱,想现身去问话,又犹豫着觉得并不合适…… 许亦涵踌躇时,那女子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气急败坏道:“好,就算你野心不改,此后命数自有天定,你愿飞蛾扑火也罢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一再利用她。当初你夺她机缘,抹去她百年记忆,如今她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又被卷入你的谋划之中。凤知卿!你如今欺她感情,骗她与你成婚,他日是否还要抽她仙骨?!她身为天命魔子,本就命无定数,一个心念即可牵扯三界剧变,若果真伤了心,届时你能从她手中活下来?放过她好吗!我求你,无论如何不要再牵扯上她。” 就是许亦涵再怎么跳脱,此刻也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了,一股凉意从头顶灌入,瞬间席卷周身。她因愕然而僵硬的身体半晌不能动弹,脑中一团浆糊无力思考,只不断重复回放着“欺她感情”“骗她成婚”“抽她仙骨”之类的字眼,在一瞬间的放空中,几乎难以领会当中的含义。就好似把同一个字写了一百遍,就连这个字本身也认不得了。 “够了!我的事,与你无干。”凤知卿猛地睁开眼,眉宇中的锋锐咄咄逼人,如箭尖直指那女子怒火中烧的眸,那深邃幽瞳中的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两人眼神的对抗极为激烈,但很快女子就败下阵来,凤知卿那双素来轻佻的桃花眼中,此刻布满了许亦涵所陌生的冷漠与讥诮,和他往常逗她玩笑全然不同,只对上一瞬,心神震骇不能平息。 女子稍显势弱,但还是叹息着道:“师兄,还望你三思而行,回头是岸。” 她顿了顿,见凤知卿又敛眉不再看她,终于后退几步,转身要走。 许亦涵突然一个激灵醒觉,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她后撤一步,抢先隐去了身形…… ☆、魔王殿下(二五)亦涵,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 许亦涵坐在摘星楼上独酌,这座楼顶端乃魔界最高点,低头看去,云霭飘散,楼下是山,山缘是崖,一望无底。 酒也是好酒,如今她身份尊贵,诸魔臣服,想要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只是这酒也奇怪,想醉时,偏偏难得一醉,只得一杯接着一杯,灌入愁肠。 “那酒后劲极大,待你觉察将醉时,少说也要昏睡七七四十九日才得醒转。”一个飘渺出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抵是站得高了,连言语也似多了几分清冷。 许 χìаδsんūδ(仦裞)。ū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