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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哈玩意,看半天了。”愣子啃着个香气腾腾的烤红薯,拍着他的肩,顺着视线望过去,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红薯也不吃了,咂着嘴道,“哎哟喂,谭哥也会看女人了?不对啊,毛都没张齐的小丫头片子,你也忒重口味了吧?” “想什么呢你!这龌龊心思打到小姑娘身上了,想回去上思想教育课?”谭永安扭过头剜他一眼,“别瞎嚷嚷。” 愣子啃了几口地瓜,嚼得满嘴黄,嘿嘿直笑:“我说什么了就要上课,你还盯人家看了半天呢,比我恶劣多了。” 谭永安作势就要动手,愣子不吃眼前亏,赶紧缩到角落了,谄媚地笑着:“我错了,我错了,谭哥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这到底干嘛啊,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谭永安正要说话,却瞥见那一处骚乱起来,定睛看去,眉头深锁。 两个汉子围在摊前,各叉开腿,就把摊位基本给遮全了,原本有意靠拢的顾客见状也不敢再近前去,纷纷绕行。 摊位后原本正在数钱的小老板早就眼疾手快,把厚厚的票子麻利往腰包里塞,鼓鼓囊囊的劣质皮包悬在小身板外,看起来颇不和谐,甚至有点滑稽。 天气凉了,挤在夜市里稍觉得好一些,她穿着一件自带假领的白毛衣,直筒牛仔裤被水洗得发白,陈旧不已。一张小脸被个粉红色的小猪口罩遮去大半,说话瓮声瓮气,虽然看不见笑脸,但那口罩倒也彰显出几分可爱,加上笑起来弯弯的眉、澄澈透亮的眼,教谁看了心里都舒坦。只是眉骨处斜贴着一张卡通创可贴,被垂下的刘海挡住了一半。 还是瘦得像火柴,胸前一马平川,发育得极其迟缓。但看这副模样,还是招人喜欢得紧,亮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琼鼻小小圆圆的,只看半截也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这样的长相,也没法跟挑事的人说理。 小东西见事明,赶紧笑着解释:“哥,大哥,不是刘老板早就同意了我才来的吗?再说了,刘老板卖衣服,我卖饰品,不挨着啊,没抢客人,真没那意思……” “都看你的东西来了,还能有心思看咱的衣服?”一个大汉吹胡子瞪眼胡搅蛮缠。 “叫你滚就滚,先前同意,现在反悔了不行?”另一个汉子显然是仗着武力值悬殊,赤裸裸欺负起人来。 愣子用手肘捅捅谭永安:“这不欺负人吗?谭哥,上不?” 谭永安有顾忌,最大的一项当然是不想再跟那个小滑头打照面了,这一犹豫,就发现许亦涵竟然忍气吞声,开始陪着笑收摊了,一面把盒子都塞进蛇皮口袋里,一面还谄媚道:“两位大哥说得有理,太有道理了,刘老板肯借我这么一会,已经开了天恩了,这就走,不劳两位动手,成不?” 愣子呆了,谭永安也是哭笑不得,不对啊,这滑头这么肯吃亏? ☆、警察爸爸(三)听说你家男员工撸管都用衣服擦……变态! “就走,就走。”识趣的小老板一面说,一面还把桌上铺着的那张旧布也麻利收起,揉成团胡乱塞进袋子,随后口袋一扎,把蛇皮袋子往背上一扛,倒也不重,就几个纸盒子一堆小玩意。 两个汉子看她老实,倒颇为赞赏地点了头,正要走,却见迎面洒来一大片红艳艳的水滴状物,一手扛袋子,一手拿着自制辣椒水对着两人眼睛狂喷的许亦涵扯着嗓子先喊起来:“救命啊,有色狼,变态!!” 这一声叫得可是愤怒中带着凄怆,悲凉中又有几分自强,听得路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那两个汉子捂着眼辣得跳脚,嘴里还嗷嗷地乱叫。 始作俑者毫不恋战,一转身灵活得像只出山的猴子,快步小跑,钻到一个搭起了简易棚卖衣服的大摊位里,一边游窜在人群中,一边大叫:“色狼啊有色狼!” 趁着店里的顾客纷纷自危四下张望时,顺着棚子溜一圈,辣椒水噗呲噗呲地压出来,喷在一排浅色卫衣上。灵动的身子又窜入货架,在各种长袖T、情侣T和衬衫上喷个不停。 骚乱的根源立即引起了刘老板的注意,正扯着嗓子叫人堵她,许亦涵猛地跳到眼前,辣椒水一扬,老板吓得扭头就躲,谁知压根没喷,再怒睁圆眼去瞪她,“噗——” “啊啊啊!” “啊啊!色狼店,变态!难怪你女装店里都是男员工,都是变态!哎哟,这衣服上是什么?什么味儿?难怪有人说你家男员工撸管都用衣服擦呢,恶心!”一个个屎尿盆子直往老板头上扣,许亦涵边嚷嚷,那嫌恶的表情是有模有样,喊了一串,眼看先前两个汉子要回来了,一溜烟闪到门口,回头做个鬼脸,连口罩掉了也没顾得上捡,匆匆一转身,钻进人流中,跑得没影了。 刘老板的摊子里一片狼藉,衣服上新鲜的红印还散发着辣椒水的刺鼻味,被撞歪的几列货架扯倒不少衣服,被凌乱地踩下一串脚印,捂着眼睛直叫唤的员工和老板一起哀嚎着,惊得众人纷纷回以异样的眼光,前头还有人在嚼舌根,议论刚才听到的恶心八卦。 这里闹得鸡飞狗跳,许亦涵早跟着人流走远了,左一转右一串,拐了数次,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哪里还找得到她的身影。 从对街跟出来的谭永安和愣子人没追上,倒是自己人差点走散了。 愣子一抹额上的汗,叉着腰和仍在徒劳张望的谭永安站在街心,前后左右的来人像潮水拍打着他们两块礁石。 “谭哥,人才啊!就这机灵劲,跟三队那小子有一比。”愣子一脸政治不正确的崇拜,又惹得谭永安怒瞪他一眼,但旋即又是满脸无奈:“这丫头……” 话到半截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怔忪片刻笑了,笑了一会神色又落寞起来。 他想不清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或者说,牵挂什么。自从半月前那次初见后,他总会时不时想起这个小无赖,那天使般的面孔下藏着怎样的心机?以他从警多年的老练眼光,自然能看出对方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个老油条,偷东西的技术极其娴熟,即便失手也有足够的经验和聪慧摆脱窘境。 意识到根本不必考虑她的生计问题后,谭永安又忍不住想了更 χιǎоSんùо(小説)。ù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