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临地狱
接下来的几天，赤羽果然好吃好喝，一心修养。先前的惨状早已复原，就连遍布全身的伤疤痕迹，似乎都隐隐有着消失的迹象。看的影子是暗暗称奇，眼中更是充满了羡慕。其实，之前看到赤羽满身银血，她已经足够吃惊了。只是，毕竟不是小民家的孩子，见识过不少神奇，所以，很快恢复了正常，见怪不怪。 不得不说，赤羽的嘴巴的确够毒，只是不知道若是应在自己身上，又是何感想？ 因为，的确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并且吃尽了苦头，甚至恍惚间，一度以为身在‘鬼谷’中地狱世界，而审判者则是一个真正的恶鬼，一个老恶鬼！ 这次，赤羽没有被送往实验室，而是被架到一个更宽扩的场地，类似演武场的地方。他被牢牢的绑在了一个金属柱子上。面前则站立着一具奇怪的傀儡，旁边放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刀、枪、斧、锤等等。 安乌远远走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好意思，条件简陋，我想，我们的小英雄应该不会在意。介绍一下，这具是辅助傀儡，能够自动记录数值，但是，下手可能会有些没轻没重，所以，你实在忍受不住，可以叫的嘛，我敢肯定，那将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 安乌主要是想看看赤羽的状态，发现他依然这么生龙活虎，放心的同时，也不免有点小小的挫败感，但是随后，阔别已久的刺激感就涌上了心头，这样才更有意思嘛。 不知何时，影子了也来到了这里，站在场地边缘静静旁观。安乌浑不在意，也是，像影子这种对他的研究毫无妨碍的因素，他才懒得理会。只有赤羽才略显惊疑，因为对她，赤羽始终都有一些复杂情绪。 眼看一切准备就绪，安乌心念一动，傀儡瞬间有了动作。 赤羽看着傀儡取出一把大刀，迎面向他砍来，眼睛眨也不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之前是开膛破肚，今天莫非就是刀削斧凿？狗屁最伟大的天志，就不能给小爷表演点新意？ “噗！”犹如砍入皮革之上，扭头看着肩膀上的白印，赤羽不禁皱眉头，安乌搞什么鬼，对他的身体难道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吗？ 随着安乌的冷笑，傀儡连续挥刀，力量次次不同，但却是一次重过一次，皆是从赤羽肩膀斜向下砍去。最后一次，更是差点将赤羽一刀两段！ 安乌示意傀儡停下，这次不能不管不顾了，毕竟伤势太重，就算以赤羽的恢复能力都很难恢复的过来，更是会影响都后续的数据采集。 他取出一个玉瓶，扔向影子，影子接过后，急忙跑到赤羽面前，挖出黑色的药膏，一股脑的抹向那道触目惊心的刀口。 赤羽始终低垂的脑袋突然抬起，冲着影子咧嘴一笑。影子莫名一震，心中阴霾消去大半，随后，似是掩饰般的小声说道。 “这是黑玉膏，就算是高阶修士都求之不得。对你这种普通人来说，更似神药！就算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也差不太多。而这也只是安乌众多依仗中的冰山一角，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无论怎么折磨你，都不怕你死去。所以，你也不要处处的都表现的很要强，该认怂的时候要认怂的呀，你一个小屁孩在乎个什么面子？你这样，除了让安乌更加兴奋外，根本就毫无意义！” 赤羽只是摇摇头，没有言语，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 看到他还是这副德行，影子很是气恼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于此同时，赤羽身上的伤口迅速的愈合，犹如有人巧手缝合，黑玉膏的神效可见一般！ 当看到赤羽基本恢复，傀儡果然再次有了动作，这次却是换了一把斧头，直接砍向赤羽的四肢。用安乌的话说，刀削是为了测试赤羽皮肤的韧度，斧砍是检验骨骼的硬度。依然如之前一般，逐渐加大力度，不同的是，这次竟然直接砍断了赤羽的四肢。 看着彻底断掉脱离的四肢，赤羽顿时蒙了。虽然之前在鬼谷幻境中经历过比这还要残酷的对待，但是幻境毕竟是幻境，即便是与真实无异，赤羽也清楚的他的身体其实是完好无损的。 这种现实的冲击无疑是强烈的，但却没有使得赤羽萎靡不振，恰恰相反，他被刺激的瞬间疯魔，首次发出了强有力的反击！ “安乌！老子干你祖宗！” “狗杂种！千万别不弄死小爷！” “王八羔子！最好别落在小爷手中，否则小爷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手段！” “我日你娘啊！” …… 没错，赤羽的反击是就如此，一个动弹不得的废人，还能指望他怎样？其实，当年在鬼谷中，赤羽也曾因忍受不住，破口大骂，但却招来老头子的雷霆震怒，变本加厉的同时，还运用神通彻底将他的嘴巴给堵上，好不憋屈！所以此时，骂着骂着，赤羽反而有种禁忌的快感，越发的舒畅！ 影子早已不忍心直视赤羽的惨状，捂着嘴巴扭向一旁。后来听到赤羽的骂声，顿时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影子不由的抱怨赤羽不识好歹，果然，看不出喜乐的安乌，根本就没帮他接续断肢的打算，傀儡一记重锤狠狠砸向赤羽的肚子。 “噗！”赤羽鲜血狂喷，骂声戛然而止。随后一记记重锤接连而来，分别砸向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赤羽感觉到，他的骨头正被一点点的粉碎，他的内脏也在一块块的破裂。 当检验最终结束，赤羽早已成了一摊烂泥，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曾昏迷！他知道，这仅仅是地狱的第一关而已！ 果然，第二天，治疗过后的赤羽，再次被架到演武场，赫然是油炸火烧。之后，黑炭一般的赤羽，并没有被治疗，只能自行恢复。旁边的辅助傀儡眼中光芒闪烁，不停的记录着实时数据。用安乌的话说，今天检测的就是赤羽的恢复能力。 第三天，赤羽被喂下各种剧毒，甚至被逼着吃下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安乌美其名曰检验身体的抗性！ 这几天根本就是一个从生到死，由死转生的反复过程。哪怕赤羽经历过这些，哪怕他自诩忍受痛苦有独到的方法，哪怕他始终一声不吭。依然不能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忍受的痛苦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没人在意，他的牙齿已被咬碎，舌头都被咬烂！就算没有惨烈的哀嚎，但是粗重的喘息声，反而更加的恐怖瘆人，若是被旁人听到，都有可能被吓的精神失常！ 赤羽并非不想昏过去，一了百了！但是，他不能！甚至始终默念家传《清心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因为，他要清晰的记住此刻所承受的非人的折磨！ 因为，他要把此时的狼狈深深的刻入脑中，永世为戒！ 因为，这就是外面世界的残酷！ 因为，他是这么的弱小、无力！ 因为自己失误所酿成的苦果，就要自己一点点的，一丝丝的全部吞下去！ 因为，他不想认输！ 终于，安乌记录完成了所有的数据，异常开心，很显然，赤羽的情绪对其没有任何的影响。 “野小子，你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没想到你竟然能全程保持清醒，并且生命力也没有丝毫的减弱，真的难以想象，你还是个孩子！多么令人惊叹的潜质！哈哈，而这一切终将属于我！”安乌大笑，毫不掩饰其中的得意与疯狂。 赤羽却是懒得理会他，安乌这种人，给他点颜色，他绝对能开染坊。还是省点力气吧，放点狠话又有什么意义？除了让安乌更得意外。 影子突然走了过来，完全不顾忌安乌，小心翼翼的抱起赤羽，送回房间治疗。 安乌没有阻拦，颇为无趣的离开了，他还要分析赤羽的身体数据，并依此完善强化计划，以及调配适用他身体的药剂！ 赤羽所受的一切，影子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所以越发显得难以琢磨。 终于，彻底恢复的赤羽突兀的嘿嘿一笑，引来影子的侧目。 “我还以为需要十八天呢，嘿嘿，地狱不过如此！” 影子沉默片刻后幽幽的说道“我想，安乌应该是想要把你炼成傀儡。或许是因为你的绝世资质，才让他如此大费周章。所以，你遭受的折磨远未结束，他以后肯定还要提升你的潜力！那必将承受更大的痛苦！你终究难逃过去，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如果你实在抵抗不了的话，不如……不如自杀算了！” 赤羽听了，哈哈大笑，颇显豪迈“自杀？如此懦弱举动，岂是男儿所为！说！你是到底何居心？还说不是内鬼？哼！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就非要挡上一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