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女半夜的恳请
骑士老爹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啊…… 瑟琳娜成为女王已经三十四年，而从后面和这个道尔夫旁敲侧击的询问中，庄毅知道自己跌入深渊的那一年，距今已经三十八年…… 三十八年，那老两口又被失子的痛苦折磨着，怎么可能能撑到现在？ 庄毅没办法开口询问骑士老爹的状况，就算询问了，眼前这些帝国军、几个魔法师和刚十二岁的公主殿下，肯定不会知道一个边陲小城中没什么名望的老骑士…… 失落，无奈，又带着淡淡的孤独感，让庄毅的这个夜晚，多少有些难熬。 帝国军退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界安营扎寨，在白天与半精灵们遭遇并发生激战的他们，此时终于能放松下来，互相支撑着入眠。 巡逻的队伍在四处走动着，公主殿下的帐篷外一直有侍卫在轮流值守。 就在公主的帐篷不远，一处小小的单人帐篷旁的篝火不断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糅杂着月光，照着庄毅那有些心事重重的面庞。 他和格·道尔夫，两个‘心怀鬼胎’的‘魔法师’已经谈天说地了半天，庄毅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大部分讯息。 而道尔夫已经确认，庄毅是一位了不得的存在，或许已经活了几百年，像那几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德鲁伊大师。 论扯皮，庄毅倒是不负大师之名。 “还在缅怀老友吗？阁下。” 格·道尔夫，这位已经和庄毅混熟的阿瑟帝国宫廷魔法团副团长，将镶嵌着细碎宝石、宛若艺术品的茶杯递给庄毅，里面已经斟满了热茶。 魔法师大多都会享受生活，格·道尔夫尤其如此；每个月在宫廷魔法团中拿到的供奉，足以让他在帝都之中体面的生活。 “嗯，”庄毅叹了口气，尝了口有些微苦涩的清茶，将目光从跳动的火焰上收了回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从一位年轻魔法师那里借来的黑色斗篷，包裹在身上，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这又是头巾，又是斗篷的，让庄毅都觉得自己形象有些滑稽，仿佛成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故事中的路人甲。 “阁下，”道尔夫目光有些闪烁，温和的笑着，“可否冒昧的问一句，您现在……已经多大了？如果单单是看您的外貌，我还当您是一位英俊的少年呢。哦，请原谅我的形容有些轻佻。” 庄毅随口应了句，“年岁并不是衡量我的标尺，而且很多时候，我都是这样，在森林之中沉睡，或是在海洋之中漂流，岁月流过时并没有惊动我，因为那是对时间的浪费。” 道尔夫目光中露出少许惊叹，低声道：“恕我冒昧，我依然想不通，阁下应该是和半精灵部族更熟悉一些，为什么今天会帮助素未谋面的我们呢？” “您也看到了，我是人类，”庄毅早就想好了说辞，“半精灵部族和我之间并没有太深的关系，而且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种古老的木材，和她们也发生过几次冲突。倒是你们，竟然敢来这里找半精灵购买精灵圣泉……真的是大胆。” 道尔夫看了眼公主殿下的帐篷，颓然叹了口气。 “这不过……不过是王室主导的一场闹剧罢了，让您见笑了。” “闹剧？”庄毅来了点兴趣。 道尔夫小声说着：“是的，公主殿下的几位兄长并不想让公主殿下在帝都安稳的成长，三十多年前，伟大的女王殿下击败了她的几位兄长，成为了帝国的女王。卡丽娜殿下的几位兄长并不想让这种事再次上演，而卡丽娜……请恕我无礼，她因为年幼，而且深爱着女王陛下，所以白天时才失了方寸。” “是吗？”庄毅撇撇嘴，顿时没什么兴趣了。 异界宫斗戏什么的，远不如热血中二的魔法少女带劲啊。 道尔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熟练的错开话题，“还是谈谈您的传奇经历吧，对了阁下，您有编著游记吗？” “我并不是什么学者，也不是游吟诗人，”庄毅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木墩上，“我只是在寻找生命的真谛，探寻这个世界真正的奥秘，仅此而已。” 道尔夫赞叹不已，出口成章，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能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突兀，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歧义与嘲讽。 然后道尔夫话语一转，又笑着问了句：“您能够操控植物生长，对吗？” “确实可以，”庄毅打了个哈欠，“我有些乏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阁下，如果您不嫌弃，请您使用这顶简陋的帐篷……” “多谢您了，但我更喜欢和树木同眠，”庄毅摆摆手，在周围那些没睡的士兵注视下，走到最近的一棵大树旁，轻松跳进了树冠。 很快，这颗大树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膨胀’，树冠也变得茂密了些，几根树杈交错生长，搭成了一个牢固的‘树床’。 树冠中传来庄毅的喊声：“晚安，尊敬的道尔夫。” “晚安，庄毅大师。” 道尔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住的激动，站在树下行了个贵族礼节，又低头走向了公主殿下的帐篷。 透过树叶的缝隙，庄毅看着公主帐篷上应着的几道身影，嘴角略微抽动了下。 枕着胳膊，庄毅听着夜间的窃窃私语声，这久违的人声和营帐让他此时竟有些不适。 从道尔夫口中探听到，这里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巨型岛屿，在阿瑟帝国西南方向的半精灵聚集地；公主殿下和他们是乘魔法飞艇过来的，但凭魔法飞艇的速度，他们也不得不在空中飘了一天一夜。 其实他们也不确定这一支半精灵部族是否是精灵圣泉的守护部族，但公主殿下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态，还是听从了某些内臣的怂恿，带着一批没什么战斗力的护卫军团，跋山涉水的到了此地。 如果不是意外遭遇了庄毅，这种行为，其实就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之前庄毅‘很幸运’与公主殿下一起野餐，过程相当尴尬。 小公主刚十二岁，看起来粉粉嫩嫩的挺可爱，也有些不谙世事；但她身上尽是些王室子女的臭毛病，尤其是骨子里的傲慢，让庄毅稍有点反感。 但这并不会影响庄毅搭顺风飞艇返回阿瑟帝国的想法。 无论如何，怎么都要回家看看，哪怕等待自己的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坟茔，是那些已经不再熟悉的朋友和老人，他还是要回去看看。 些许困意袭来，庄毅闭上双眼，鼻尖发出轻轻的鼾声。 皎白月光照在他的大脸盘子，睫毛轻轻颤动着，始终还是有些睡不安稳。 昏昏沉沉的，庄毅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掠空声，有一道劲风在自己耳旁划过。 啪！ 庄毅猛地坐了起来，视线的余光捕捉到了远处角落中快速闪过的纤瘦身影；扭头看着插在树干上的木箭，箭身还在不断颤抖。 是她，白天被庄毅挟持做人质的那个半精灵妹子。 “哈……起床嘘嘘……” 庄毅打了个哈欠，从树冠中溜了出来，故意闹出些动静，扭头朝着林间逛荡着。 他特意看了眼公主殿下的帐篷，帐篷里面的光还在，不过已经变得十分柔和，公主殿下应该已经睡下了。 那几名侍卫和值班巡逻的队伍也都看到了庄毅的身影，却没有太过关注。 人有三急嘛，而且庄毅这晃晃悠悠的背影，完全跟鬼鬼祟祟不沾边。 拐过一处林间角落，庄毅停下脚步，看着十多米外的树下。 纤瘦的身影靠着树干站在几缕月光中，朦胧且梦幻。比起人类女性来说，半精灵族更纤美也更柔弱——起码直观感觉是这样。 日常与战时通用的皮甲裙，包裹着少女玲珑轻柔的躯体；暗绿色的长发简单梳起马尾，修长的脖颈则是身体曲线最好的延续；她抱着胳膊，秀美的脸蛋上带着少许犹豫，见到庄毅站在远处，轻轻抿了下嘴。 她对着庄毅单膝跪了下来，左手覆盖在心脏的位置，对庄毅低头行礼。 那张有些单薄的小嘴中，却断断续续的冒出了有些逻辑混乱的语句。 “神使大人……请恕我冒昧……我可以对您做一些无礼的举动吗？” 无礼的举动？ 庄毅有点懵，头一歪，在犹豫自己接下来是转身逃走还是主动摆成一个‘大’字，又或者是故意跌倒后欲拒还迎…… “什么？” “大人，”她抬头看着庄毅，脸蛋莫名泛红，让庄毅继续浮想联翩。 他难道终于……转运了？ 半精灵妹子低声问着：“可以让我触碰一下您的宝贝吗？” 这暗示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啊！ 庄毅虎躯狂震，半精灵族的小姐姐看起来都是素食主义者，没想到也不乏喜欢吃肉的啊。 更让人想不到，气质纤美的少女，内心也是这么浮躁、竟然还能这么主动！之前只是见过一面，晚上竟然就主动找上门，一开口就是这么让人害臊的要求…… 或许，是他英俊的面容下，身躯太过精壮的缘故吧。 “咳！”庄毅喉结颤了几下，声音有些沙哑，“我并不觉得我是个这么随便的男人。” 美色的陷阱，他才不会稀里糊涂的陷进去！ 那该死的兽耳婊！ “就一下，我只是想确认……请求您了！”半精灵妹子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 还要用强？ 庄毅口头表示下抗拒，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向前迈了一步，注视着这个秀美的半精灵少女。 今晚，难道真的要开启禁忌之门了？ 半精灵少女双手捧在身前，十指交错着，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咬着嘴唇，言语恳切的继续请求：“请您……只要让我触碰到它的枝叶……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我抑制不住自己想回到它身边的冲动……” 枝叶？ 什么鬼？ 庄毅眨眨眼，抬手指了指自己包裹严实的头巾，“你想碰这个？” 少女抿着嘴，有些紧张的连连点头。 庄毅嘴角一撇，边转身边打哈欠，“没劲，啊，回去睡了。” “大人！” “嘘！” “神使大人，求求您了……我已经无法等您去族内的时候，我现在只想确认它的存在，六个半小时前，我见到了它之后，我的生命变得一片空虚，我到现在已经备受煎熬……求您让我碰碰它吧……就一下……” 这…… 这叫什么事？ 庄毅揉揉眉心，听说过撸猫撸狗撸自己的，还真没听过撸树苗的狂热分子。 大概，这个破世界的设定，就是漂亮妹子都有变态倾向吧…… “行吧，就一下啊，以后哥可是要收费啊。” 林间顿时出现了几声压抑不住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