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意气，冲突

    “是他！是因为他是不是？“大壮猛然扭过头，如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瞪着之前一直被当作空气的少年，目露凶光，长发随风飞舞，就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你喜欢这个小白脸？小白脸有什么好，他能保护你？能给你幸福？芯儿别傻了好不好，他痴痴傻傻，手无缚鸡之力，将来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照顾你。你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而且茂才叔和婶婶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石壮转过头看着芯儿，有些激动道。“我我……“石芯儿有心争辩，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心里是想和石玉哥哥在一起，但正如石大壮所说自己的爹娘多半是不会同意的，何况自己和石玉哥哥两人的关系还没确定，自己也不清楚石玉哥哥心里是怎么想的，究竟愿不愿意。此时芯儿多希望自己的石玉哥哥能够站出来，大声的宣布：自己是他的爱人，谁也抢不走！即便只是说说也好，自己知道石玉哥哥身体虚弱，有气无力，自己不怪他，但这样自己就有勇气就能下定决心跟他在一起，谁也分不开，死也不分开。“石玉傻子，你配不上芯儿，不要痴心妄想和她在一起，你配不上她，识相的赶紧离开她，滚的越远越好，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大壮再次将目标转向身前比他矮上将近两个头，面容俊秀却弱不禁风的石玉大声吼道，最后咬牙切齿，面露凶相，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撕碎他。“大壮你干什么？不准你欺负石玉哥哥！“芯儿这时一下子冲过来，插入两者中间，伸开双臂，就像是护犊子小母豹对着大壮吼道。随即又立刻转过头，看着石玉关心道：“石玉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你？“大壮气急，伸手指了指石玉，又满脸愕然的指了指自己，顿时无语，自己还没出手呢，更没碰着他，怎么欺负他了？还受伤？他是纸糊的吗，风一吹就破？如果说先前还只是猜测，那现在大壮完全可以肯定就是因为身前这个弱鸡，芯儿喜欢他，才会不答应自己。一想到这里，大壮就完全无法淡定下来，而且越看着身前矮小弱不禁风的石玉他就越气，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怎么也压不住？自己哪点比不上这个弱鸡？伸根手指头就能放倒他，为什么芯儿会喜欢他，难道就因为他长得比大多姑娘还要俊俏吗？光长得俊有什么用，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干活，不能打猎，说不定连婆娘都干不动，要他有什么用？为什么芯儿会喜欢他，为什么？“石玉，是个男人你就站出来，不要总躲在女人背后，不是个爷们，孬种！石玉，你不站出来你就是孬种，不知哪里来的野杂种！“大壮红着脸粗着脖子冲石玉喊道。此时脑袋发热，大壮什么都不顾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计后果。“大壮！“芯儿大声喝道，脸色无比的难看，心中更满是委屈和担心，晶亮的眸子里逐渐浮上一层水汽，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溢出来。这时一直在边上静静站立的石玉动了，少年缓缓抬起头，一向平静的眸子死死看着身前壮硕少年那张粗犷的脸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漆黑的瞳孔微缩，好似要竖起来。少年抬脚向前一步，唇瓣微启，声音有些嘶哑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什么？““石玉哥哥，不要！“芯儿一惊，连忙转过身拦着道，接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轻柔道：”我们回家，该吃晚饭了。“说着少女上前一把抱住少年的一只胳膊，就往回家的方向拽。身体瘦弱的玉哥哥如何能与壮硕如牛的大壮斗，一旦冲突起来肯定要吃亏，不行，不能让他们再待在一起了，赶紧回家。只是一向弱不禁风的少年此时就像是脚底生了根一样，少女怎么拉都拽不动，紧靠在一起的身体能清晰的感应到身边的颤抖。“石玉哥哥！回家吧！走啊！“少女急的快要哭出来。大壮自打记事以来头一次感觉被人小瞧了，还是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弱鸡，他竟然不怕自己了，还敢反抗，很好，真是很好，非常好。大壮乐了，两臂抬起，双手掐在腰间，脑袋微低，居高临下的看着俊俏少年郎，嘴角一翘，出声道：“我说……““啪——“一道极为清脆的声响突兀出现，在安静的村庄里格外响亮，并传出很远。‘好一个响亮的耳光声！‘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震惊了不少人，一个瘦瘦弱弱好似随便来一阵风就能吹到的少年竟然耳光村里远近闻名壮硕如牛的修炼天才，而且远远看起来还是壮硕少年主动送上脸给打的，这画风似乎有些不对啊。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瘦弱少年差点摔倒，身边差点看傻了的少女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扶住。只是此时她心中一下子陷入无边黑暗，好似有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这下糟了！该怎么办，石玉哥哥待会儿会不会被发狂的大壮给撕碎？’‘不行！我不能让石玉哥哥受到伤害，我得保护他！’少女回过神，紧张兮兮的抬起头看向双目开始充血的大壮不禁有些害怕，但心中的坚持让她不能放弃。“大壮！不要！石玉哥哥，快跑，快跑啊！“芯儿再次站到两者中间，张开双臂，同时焦急嘶喊，俏脸来回摆动，却好似没人听她，此时的她真想大声哭出来。跑？跑得过吗？跑得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在决定挥出那只手臂的时候少年就知道结果。但他会怕吗？大不了一死！而且作为一个男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许会头破血流，也许会更加凄惨，但这绝不是躲在女人背后的借口。何况怎么忍心让我爱的人去承受苦难？少年脑袋是迟钝一点，时常慢半拍，但并不傻，而且因常年受脑海中画面的侵袭，少年感情更为饱满，知道什么是尊严，什么是爱，什么又该珍惜。只是可恨自己无能为力，如果有一天我能修行，我一定要成为强者，护我爱人，常伴一生，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啊！我要杀了你！“一声狂暴的怒吼在村子中间炸响，无数鸟雀惊醒，扑腾着双翅快速奔向远方。大壮红着眼，鼻口呼出如老牛般的粗气，双拳紧紧握在一起，肌肉扎结，青筋毕露，像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疯牛。“大壮！不要！“芯儿拦在身前，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紧咬着牙壮着胆子坚持着。“芯儿让开！“石玉出声道，伸出手去拨，却怎么也拨不动，好似刚才那一巴掌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力气都给用光。“让开！“大壮强忍着撕碎眼前一切的冲动吼道。“大壮……“少女倔强，不管不顾，仍作着努力。大壮终于不耐烦了，伸出如蒲扇般的大手往旁边一拨，尽管已经很小心控制自己的力道，但少女还是一下子摔了出去，扑通一声，倒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芯儿！“少年焦急大喊，迎来的却是如铁饼般砸来的重重一击，势大力沉。“噗——“少年当即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人也随后紧跟着飞了出去，高高飞起，像风中柳絮，轻若无物，直接飞出去七八米远才重重落地，翻滚几下，终停。大壮红着眼，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迈着大步，一步一步逼近，一股凶煞之气弥漫开来。“大壮，你想干什么，还不快住手！““大壮，快住手！再下去要出人命了。“小石村的村民们终于赶到，几个壮汉强行架住红着眼的大壮，缓缓消失在青石路上，徒留下那句不甘的呐喊，像是誓言。“石玉傻子，我石大壮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村名逐渐散去，对于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摇摇头，留下一个怜悯的眼神。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还少受些罪。“石玉哥哥你没事吧？疼不疼，要不要紧？“芯儿爬起，赶紧跑到石玉身边用胳膊慢慢将他扶起，焦急喊道。“咳咳“石玉醒转，艰难的动了两下，随后默不作声，手掌撑着冰凉的石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紧紧咬着牙，缓缓站起。少女搀扶，却被少年甩开。少年踉跄，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石玉哥哥你走错方向啦，那边不是回家的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跟着我！“夕阳余辉，将少年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很长，那如果是希望该有多好。少女注视着少年远去，犹豫了下，还是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