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很难发现对吗?爱情竟和生命一样,也是那般的脆弱…… 第二天一早,彭程、小孩儿和搓澡大叔摞着落睡在他租的那个小间里的床上。一张床上三个大老爷们,小孩儿睡在床中间,占了挺大的地方,他个大,身子也长,喝了太多的酒,他睡得极放松。两只脚分别踹向两边,一边是彭程一边是大叔,各自只担了一小条。 小孩儿全身的污秽,酸臭难闻,这一宿在这小间里,发酵得更是稳妥,一股子狠辣的味道,彭程感觉有点呛,他被呛醒的时候搓澡大叔也醒了。 “彭少爷!你挺能折腾呀!”大叔半倚着躺在床的一边狭小的一条地界,衣衫褴褛。“你大叔有好事都没办上,喝这么多干嘛?你说你。” 彭程陡然间坐了起来,紧掐着眉头,大叔显然是遗憾了,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记忆昨天晚上那段是空白的,而且还伴着疼痛,他只隐约记得最后好像有个?有个胸脯?那突然的一闪念,彭程终于认清了,那就是胸脯,昨天那柔软的白肉,只可能是胸脯,还有那大痦子,那是…… 哦!那果然是,小伙子恍然大悟,他感觉清醒了。 那胸可真大呀!比贝贝的大老多了,彭程伸出手来看了半天,感觉那手掌上的记忆又回来了,那才是胸不是吗?又白又喧腾。跟手不同,他脑子里的印象仍旧是模糊了,就连支撑那是个胸脯的记忆都是模糊的,那甚至不像是真实的记忆。想了很久,他到有些犹豫了,又把手放了下来,那该不只是个梦吧?要不谁能在歌厅里这么干呢?让他睡在自己的胸脯上,贴着肉。 —— “就你太怂,小孩告诉我你家在这的,你看人家喝多少。”大叔说着翻了个身,又躺了下来。 “这小子睡边上就滚地下,你把他往那边挪挪,你不不睡了吗?我再睡会儿。”他臃肿的身子脸朝外,用屁股往里面拱了拱依然酣睡的小孩儿,发福的肚子上,赘肉像梯田一样贴和着身体,随着他转过去,又搭落到另一侧。 “对了,外面那大床是谁的?”大叔又撑起身子,他撇了一眼外屋大哥住的地方问。 彭程挠挠脑袋说:“合租的大哥的。”他的头有点疼,伸手掐了掐太阳穴,那里突然的稀溜溜的,像是捏出汤了一样,松快极了。 大叔上下打量了彭程半天,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你小子还挺讲究,说啥昨天就没让睡那个床,坐都不让坐。” —— 喝了太多的酒,彭程现下是全身都疼,胃里的烧灼感一波波的涌了上来,和着胃酸的那股子怪味,一打嗝先噎了自己一口,翻卷着难受得不行。他一动也不想动,坐在床边上久了,感觉窝得受不了,他有点后悔把床给搓澡大叔窜了出来,现在弄得自己进退两难的,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孩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他趴在床上连个呼噜都没有。彭程有些担心,他试探着把手探过去,在小孩儿的鼻子下面,想看看他还有没有鼻息。也不知道是位置不对还是咋的,竟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一丝气息都吹不到手指上,这让彭程愈发的担心起来,便又向前探了探手指,还是没有鼻息。 这不是吓死人了吗?咋还不喘气了呢?小伙子害怕了,他整个身子都跟着往前探了探,紧张下把手直接伸到小孩儿的鼻孔前面。还没等彭程仔细感觉那鼻息,小孩儿大概是被他的手指挡了呼吸,伸手啪,拍开了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彭程一跳,更让人惊恐的是同时响起的敲门声,轻轻的,像是猫在挠门一样,他人便一激灵。 彭程呼出一口气,不耐烦的又瞪了门一眼,心说有气就行,没死就好。 —— “小彭,你开门。” 小敏拎着个大袋子站在门口,彭程从门镜里看着她,这种廉价的凹凸镜把小敏的五官扭曲了,她的鼻孔刚好被放的很大。女人的鼻孔里,看不见鼻毛,只能看见小敏脸上的一层绒毛,那是年轻女孩才有的绒毛,白雾一样的一层,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薛姨给你们做的,赶紧吃吧!我跟这班的俩人说好了,你们晚上来吧!他们替你俩顶半天,那小子醒了吗?” 小敏进了屋,一边说,一边把拎来的东西都摆到桌子上,然后探头看了看彭程住的那个里间。 “没醒,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死了。” —— 彭程打开饭盒的盖子,是粥和蒸饺,他是很饿的,肚子里搜肠刮肚的声响大得惊人,可是看见这些东西,他却感觉吃不进去。小伙子坐在餐桌边上比量良久,终是放弃了,他抬起头正赶上小敏抻个脖子往屋子里瞅着。 那姑娘长得可真白净,不比自己差的白净,脖子抻出老长,运动开衫敞开的领口露出她美丽的颈子。那熟悉的青绿色的血管从下颌向下延伸,经过那白玉似的修长的颈子,直到没入运动开衫的领口里。 那运动开衫的领口开得有些大,露出脖子下面的一大片,锁骨虽然胖没了,皮肤却光滑极了,雪白雪白的,只有青绿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看得人心生邪念。那领口的下面高耸的胸脯上应该也是这样青绿雪白的吧!隔着衣服也能看见那里异常丰腴的股囊着。 思绪到此,彭程忽然一激灵,雪白的胸脯,硕大硕大的胸脯,难道昨天晚上那个胸脯,是…… —— “小敏,你昨天啥时候走的?” “嗯?”小敏应和着收回目光:“你这里怎么这个味呀!”她挥手扫了扫鼻子前面的空气,好像能扫走异味一样。 “我最后跟薛姐和赵叔一起把你们俩弄回来,然后我跟薛姐才走了的,咋了?” —— 焦躁倍加升级的时候,度日如年,贝贝只觉得每一天都漫长无边,那是种即将被钱压垮的感觉。其实骆驼根本不需要稻草,只要它会思考,反复想几次,就一定能自己压垮自己。 好天气好天气,天天是好天气,这么闹心呢?贝贝的脾气开始愈发暴躁起来,她厌烦一切,一切人和一切事。她什么都不想做,也不能集中精神做任何事情,所有的好心情,哪怕是一丝笑意,都会在想到自己还欠这别人钱没还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疲惫的走下通勤车,脸色灰暗,好一阵子了,贝贝就觉得心里像有个开关被扣死了,憋屈得难受极了。她大不出来,这是很糟糕的,女人大多有这种便秘的毛病,为什么也说不清楚,反正是越是闹心,越大不出来。 头发随意的在脑袋后面扎成的一个辫子,坠得她头皮疼。贝贝摸了摸前额的发际线,感觉似乎都抻着往后退了过去,她拽着头发向上提了提,想让头发松一点,谁知卡子也松了,呼啦一下散了下来,这让她有些生气,没来由的生气,跟自己来气。 她一皱眉,疲惫的松了肩膀上的力道,人便堆了,泄了气,她腾出手来扎头发,转头间,正看见彭程等在马路边上,手插在裤兜里站着。 要说他们两个人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见了面也没有几句高兴的话,电话总是说不上几句贝贝就开始埋怨起来,彭程不爱打,贝贝也不怎么爱听了。今天是彭程当班,他总是告诉贝贝别在当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老板不让接,再给他开除了更没钱了。 当班时间他没去上班却出现在这里,这小子该不会让人给开除了吧。贝贝顿时一股子火气,看他那副爱谁谁的德行,若不是隔着马路,她真想踢他一脚。转念一想,她便又觉得不能是被开除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把头发在后面扎得紧了些,勒得眼角跟着挑起了老高。 现在这世道找个服务员比找个工程师都难,彭程那么透溜的孩子,他的老板不可能开除他。贝贝心里盘算着一直没有说话,只顾着手里扎着头发的动作,也不看他,到让彭程着急了,他朝马路这边走了两步。 —— “媳妇儿,我今天白天没去,昨天喝多了。” 小伙子拉起了姑娘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扶在她的腰间,状似亲密的朝家相反的方向逛去。彭程笑得挺灿烂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他一路调侃贝贝头发扎得像个后妈,还给她讲了昨天的那个蛋糕。 关于那蛋糕的事儿,彭程说得连吃带喝的,贝贝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反而觉得低俗透了。自己给他彭程借了这么多钱,可他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现在钱都还不上,他还好意思乐,为了一个大*的蛋糕乐,傻乐个什么劲呀,敢情这钱不是他借的。这到让她觉得有点可笑了,可笑自己像个傻子,倒贴了男人,还让人给玩了。 “昨天的蛋糕老特别了,真的你一定想不到,等我过生日的时候我也要一个,不给我就要你的。” “要你的。”那种下流的要求贝贝听着就闹心,她也没办法把这话看成情侣间的情趣,本就被钱压垮的神经都快抻断了,她拍开彭程牵着自己的手说:“你什么时候给我钱。” “媳妇儿,你被这样呗!那钱,你等我跟义哥商量一下的。行不?”彭程又像有尿一样的在贝贝眼前忸怩起来,他请求她,时不时还小蹲一下,好像那膀胱里的液体,即将要呼之欲出了,必须蹲一下才能稍微的缓解一点儿。 “那你赶快跟义哥说呗!你找我干啥?你还有没有事了。”如果看不见彭程,或许在贝贝心里还是会惦念吧!可当她看见彭程,听他说那可怎么办呀!再想起这些债务,贝贝真的觉得要总这么欠着钱活着,那活着的意义都不太大了。 面对贝贝彭程觉得无话可说,但他也有些愣然,他没想到贝贝能这么说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抓着贝贝的手稍紧了紧力道,让她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无奈而悲切的脸。 “媳妇儿,我不是想你吗?”彭程咽了下口水接着又说:“媳妇儿,钱我会给你的,我们都还年轻,咱俩一起还,就那么点钱算得了什么。哎!”他奋力的叹了口气,他今天不是来说这些的。“媳妇儿,你别这样,我感觉我要失去你了,我就只要你,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他焦急的在贝贝脸上寻找确认,可是什么都没有,接着他紧拽着贝贝的手,来回的搓揉着她的手指,紧张的说:“媳妇儿,你别这样行不?” “去弄钱吧!没事别让我看见了行吗?”贝贝瞪大了长了六层双眼皮的大眼睛,不耐烦的看着彭程。 彭程就在嘴边上还想劝说的话硬生生的憋回了心里,他其实真的挺闹心的,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愿意试试。他看不得贝贝这么瞅着他,那句话让他灰心了。 彭程缓了一下,紧紧的抱了姑娘的身子:“你别这样好不?我不想让你生气了,你别这样好不?”他还是怒吼了,什么都不能让他怒吼,唯有这个,他不能面对失去,她是他唯一舍不了的,就只能吼。 贝贝用力的甩动,她想甩开彭程,却被他紧紧的箍住不放,越抱越紧。渐渐的她不再动了,她说不清楚那心里的变化到底是怎么来的,双手慢慢的环住他的腰,彭程使劲的抱着她,在她背上捶打两下。 “行了 ,我喜欢你,不想失去你,我们俩一起还钱,我们还年轻!”贝贝重复着彭程的这话,他的需要让她感觉异常的欢娱,因为他那么迫切的需要自己,而不能离开。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