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表演
紫色在眼前蔓延，姬青踉跄着落到地上。 他差一点就一头栽倒，东倒西歪地向前跑了几步，终于在倒在地上的原树清身边停了下来。 然后姬青低头看着正要撑起身体的原树清。 他开始犹豫。 然后紫色退去了。 姬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他眼前本来躺着的原树清已经消失了。 姬青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他就被一股从身后突然出现的力量打飞了。 眼前就是刚刚被他砸碎的玻璃幕墙，姬青努力在空中调整身体，紫色开始蔓延。 但已经太晚了。 他已经以一个夸张的姿势从玻璃的缺口中飞出，脚下就是无尽深渊。 这还不是最让姬青讶异的。 当他在空中转身，面对着刚才攻击出现的地方，却发现房间中空空如也。 原树清已经不见了。 姬青在紫色的世界中陷入了茫然。 然后紫色消散了。 他并没有得到答案，更糟糕的是，姬青开始坠落。 就算是异能，也无法阻止重力。 姬青在空中调整身体，准备以翻滚迎接冲击，然后突然，他停了下来。 像是一个木偶，姬青被挂在空中，让他突然停止的力量来自上半身，他的双腿无力地在空中摇摆，像是挂在绳子上的湿衣服。 “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好好听我说话！” 原树清就站在姬青面前的虚空之中，这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神明了。 不过他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让这位神明的威严有所损失，姬青看着他，依然一脸平静。 “我以为没办法好好交流的只有那些没有未来的人类……” “人会和神说话吗？” 姬青像是被困在钢铁之中，原树清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以为你也是超脱者……这是注定的命运，终结人类的异能者不会孤身一人。” 原树清看着姬青沉默了一下。 “……虽然看上去你这个开始算不上好。” 姬青突然笑了。 原树清看着姬青皱了皱眉头。 “也许你就是那个注定要和旧人类一起死去的人吧，超越者需要的不仅是异能，还有……” 突然，姬青伸出了手。 他开始坠落。 原树清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然后低下了头。 在他眼中，姬青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向下坠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马上他就会撞在地上，粉身碎骨。 然后姬青落到了地上。 原树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并没有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 比这更令他惊讶的是，姬青消失了。 …… “你怎么了？” 姜澜站在姬青身边，对着他伸出手，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碰他。 姬青正狼狈地躺在一片绳网之中，那是遍布城市的安全措施，可以有效防止高空坠落，在高楼林立如原始雨林的三十一世纪，不可或缺。 就在刚才，心神不宁准备回办公室一趟的姜澜看到了从空中坠落的姬青，赶在他落地摔成肉泥之前打开了绳网，让姬青躲过一劫。 但之前姜澜看到的景象让他开始怀疑，眼前的姬青还有没有保留理智。 “我没事。” 姬青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小心地从身上取下绳网，但还是被缠在里面，狼狈不堪。 “你……还好吧？” 姜澜看着姬青，不知道该说什么。 姬青愣了一下，抬起头透过绳网的网眼看了姜澜一眼。 然后他讶异地发现，原树清已经离开了。 对于姬青而言，这些事情显而易见，那个自称神明的异能者身上有着独特的味道，他绝对不会搞错。 “你看到了什么？” 几乎只用了一个瞬间，姬青就明白了姜澜脸上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我……”姜澜犹豫了一下，“什么都看到了。” “那我们两个看到的东西应该是不一样的。” 姬青想了想，低头重新开始对付身上的绳网。 “你看到了什么？” 姜澜看着眼前的姬青，突然有一种他正在离自己远去的感觉。 尽管姬青就在他眼前。 “一个叫原树清的日本人，男，十七八岁，学生，长相很普通，是个异能者。” 姜澜沉默了一下。 “我看到，你自己跳上了高楼，然后又自己跳了下来。” 姬青愣了一下。 然后他笑笑，从绳网下走了出来。 “终于解开了……” 姜澜看着姬青，一脸犹豫的摇摇头：“可我……” “你只看到我一个人，对吧？” 姬青对姜澜笑笑。 “这是个问题，我们现在最好去做一下检测，重点是我的精神状态与大脑，我们首先要排除我产生了幻觉的可能，那太危险了。” 姜澜紧皱着眉头点点头。 ……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 张放看着眼前一脸理所当然的原树清，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尽管面对着这个“神明”的时候，他总是会本能地封闭内心，可还是忍不住会泛起种种情绪。 大部分时候都是无奈，因为这个自称神明的异能者实在是有太多莫名其妙的习惯。 就比如自称为神明。 张放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年老力衰，除了叹气什么都做不了的老人。 “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新的神明，你说过，你们掌握着制造异能者的力量。” 原树清看着张放，他的表情语气，一举一动中都传递着一个信息：不容违抗。 “那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你以为制造神明会很简单吗？” “已经没有时间了，那个姬青不但不会成为我的力量，反而会成为进化的阻碍，我需要新的异能者，战争就要开始了。” 张放无奈地看了原树清一眼。 然后他更无奈了。 因为张放看得出来，原树清是真心的。 “至少要等到世网娱开放下一个第二世界，我们不知道那会是在什么时候。” 原树清看了张放一眼，他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鄙视。 “那就想想办法，让他们明天就开放新的第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