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凌迟处死
武林中文网.,最快更新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最新章节! “离小姐!” 她想,她大概是烧糊涂了,连做梦都梦见顾扶威派人进来给她递吃食,送消息。 可惜这人不是西琳也不是许骁,所以,她连做梦脑子都不灵光了。 于是乎,她闭目又睡。 忽然脑袋上又是“嘭”的一声,比方才还痛,那小石子顺着她额头咕噜噜的落到她怀里。 她懒懒的伸手拿捏起来,硬邦邦的,此梦竟然十分逼真。 “离小姐,殿下托我传信与你!”那人在廊间小声道。 “殿下?” 离盏眯着眼,脑袋里依稀闪过些祁王府的侍卫和下人,没一个长得如此贼眉鼠眼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着急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朝着她招手,“离小姐看过便知。” 离盏很不情愿的推开面前的一堆草垛,朝牢门前爬了过去。 那人将信从木柱的间隙间递了进来,“离小姐快看,看完了,我得带信走了!” “噢……” 离盏伸手接过,把信牵开,奈何手不大听使唤,听见“歘”的一声脆响,信裂成了两半。 “离小姐……此乃殿下亲笔,您万千小心……”那人的脸色,焦急又难看,一眼很难形容。 “好好好。”离盏抖着手将两信合拢,印入眼帘的是“盏儿”两个字,她内心微微激荡,觉得做梦能梦见顾扶威给他递信来也是高兴的,于是迫不及待的往下看去,突然一股恶心从胃里涌了上来。 这……这笔力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顾越泽的字么? 不不不,顾扶威的字怎么可能跟顾越泽的字一模一样,离盏奋力的甩了甩头,再看,可信上的字仍旧不变。 “盏盏,见字如面,长话短说。结案还有短短两日,本宫挂念盏儿,日日在外替你周旋转圜。奈何皇上亲自督案,上下严明,无隙可僭。如此耽误下去,本宫也无计可施。为今之计,是乃推卸责任,将嫌疑甩到祁王身上,伪造私通之事,本宫才可大做文章,保你性命。知于女子而言,名节贵重,但在性命面前,诸事可抛。待你出狱,无论流言如何,你我情分如故!” 黑衣人见她呆看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不由催道:“离小姐,你可看完了?” “嗯嗯……”离盏把信还与他。 黑衣人还以为这女子会因收到太子的来信而雀跃无比,毕竟一个重案嫌犯,跟进了死牢别无二致。 谁知她表情竟如此淡然,好像方才捧在手里的,不过是本道德经罢了。 “离小姐想得如何?” 离盏怅然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这几天等顾扶威的消息是等得十分心焦,可她怎会做这样一个梦呢? 难不成她本心里已经忍不住想周顾自己,背叛顾扶威了? “离小姐?” 那人催得她有些烦,她挥手道:“我知道了,你走罢。” “想通了?” “嗯,明日是第九天,如果明天下午还不来消息,我便招了。” “离小姐说消息,什么消息?” 离盏想与他解释,可觉得解释起来又忒麻烦,摇摇手没有说话。 那黑衣人便当那“消息”指的是案情进展。 “离小姐还是要赶早!”黑衣人又进言。 “我知道!” 黑衣人没想到太子一心要救的女人,脾气竟这般不好。没敢再惹她嫌,反正殿下说了,能说服她就是好的。 于是,那黑衣人把信收回袖中,做个告退的姿势,便消失在了廊道当中。 次日。 离盏浑浑噩噩的从牢里醒来,她捡起不知何时扔进来的早饭——一碗馊了粥,连勺子都没有,直接仰口喝了起来。 起先对顾扶威的种种企盼和信任,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消迹磨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求生是人的本能。 她不想背叛顾扶威,但如此等下去,活命的机会怕是越来越小。 万一顾扶威抓不住那盗尸贼呢?万一顾扶威派西琳来探牢,只是为了稳住她,让她心甘情愿做替罪羊呢? 离盏好不容易坚定的一颗心,又逐渐动摇起来。 就如同那摸黑的瞎子,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能让她撞个头破血流的高墙。 她想着昨日在梦里下定的决心,暗暗思忖。 顾扶威啊顾扶威,我顶多等你到今日下午……若是等到第十日,我有心想脱罪,也怕是要被拖到刑场去了。 离盏正这样想着,忽然地牢里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那声音分明是从密室的方向传过来的。 她记得,密室是用宽厚的石砖砌成,十分隔音。 可那声声哀嚎仍旧穿进了过廊道,直刺耳膜,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离盏纳闷,这是大理寺又接了什么案子么?竟然将人打的这般惨! 此人在密室里大概嚎了能有两个时辰,不知是被拖了出去,还是直接被打死了,最后没了声气。 离盏点着头,半睡半醒的等着时间。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已经转了凉,离盏估摸着大概快入夜了,她对顾扶威已经仁至义尽,是时候说出来了。 可是钟佩迟迟不来提审她,这叫她很奇怪。 她又坐等些时候,钟佩还是不来,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会不会这案子已经到了下结论的时候,无可转圜了? 期间有过一次换岗,她趁着新岗巡查牢房的时候拉住那看守的裤腿:“差爷差爷,我能见见钟佩大人么?我想起来一个重要的线索,想同大人交代!” 那看守觑了觑她:“这时候想说?晚了,大人和寺正已经进宫面圣了!” 离盏心下一凉,摸着袖子里的红手镯彻夜不敢睡。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在刑场来一次大变活人的戏法。 精神一直紧绷着,不知是半夜还是次日了,突然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廊间响起,伴随着手镣脚镣从石地上拖过的声音,丁零当啷的,好像无常拿着钩链来索命了一样。 离盏警醒起来,毛孔都缩得很小,发烧时出的汗一下子冰冷的贴在衣物上,让她感觉到一阵凉。 觉察那些人快步到了她跟前,“离盏,出来!” “我有话同钟大人说!” “有什么话,你出去自己说!” 看守打开了牢门,离盏虚弱得不太爬得起来,被两个差爷给驾着拖出了牢门。 她还在喊:“我是冤枉的,我有话同钟大人交代,你们莫拦着我!” 就在她转身被提到廊道里的那一刻,忽然见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面前晃了一下。 她陡然止了声,心头发憷,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 是个人!很高很壮的男人,此时却被几个人合力撑着才站得住。 他满身血污,枯发散乱,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打得只剩几条布条子挂在上头,前胸后背没有一块好皮子,两根指头粗的铁钩从他琵琶骨下穿过,硬是将他庞大的身躯勒住,一步一步的往前拖行。 “进去!” 人“嘭”一声砸在地上,扑起烟灰一阵。 那男人关进了她的牢房里…… 他住进了她的牢房,那她是要去哪呢?刑场? 她哆嗦了下。 “你这狗贼奴!竟敢对柳家嫡女下狠手,事到如今,还不肯招出你那盗尸同伙的去处!你等着被皇上凌迟处死吧!” 离盏懵了,复又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也睁着一双浑圆的眼睛,望着她,然后阴沉沉的大笑:“柳衍敢私玩我感情乎,我就叫她同我一起入黄泉!生不同衾,死便同穴!” 离盏更懵。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看守一边带她离开,一边往牢里吐了口痰:“你死了往乱葬岗一扔,夜里就被野狼果了腹,还想同穴,呸!做你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