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快把离盏请来
钟太医皱着眉头,“哎呀,哮症自来就是这样,只能好生将养。柳公子不是许久都没犯病了么这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厉害” 绪王讳莫若深地回头看了柳媚如一眼,柳媚如也狠狠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柳凤显身子近来确实不好,同家里犟了一通之后,便油盐不进,全身上下瘦得就只剩一层皮了,现下突然犯病还病得这般严重,想来和这个也是有关系的。 柳媚如憋得难受,瞪了面前的小丫鬟一眼,抬手就拍着板子的骂。 “你怎么照顾的大公子他身子骨弱,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说了入了秋要注意,要注意这燕山恶劣,风又大,你不看着他在营帐里好好歇息,容他出去做什么” 小环被吓得不轻,把罪责都怪在她身上,她如何担得起 她带着哭腔道“娘娘,是公子执意要出去的,奴才拦了,可公子不听奴才的,奴才也没办法。” “这般犟么这都夜里了,他还能出去做什么” 柳媚如心想,柳凤显性子内向,并不是个走巷串户的性子,便有些起疑“既然发了这么重的病,是你把他找回来的,还是他自己回来的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犯了病” “是公子自己回来的那时候公子还能走几步。但中间公子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他不许奴才跟着他的。为此,奴才很是担心,公子走的时候,奴才就在后头远远瞧了一眼,觉得公子好像是好像是”丫鬟欲言又止。 “说” “公子好像是朝着祁王的营帐去的。” “皇叔”绪王莫名,“这四处都是营帐,你单单看见他的去向,又不晓得他最后在哪。凤显跟祁王又不熟的,你不要提祁王。” 说罢,还朝着钟太医笑笑,钟太医也尴尬的点了点头。 柳衍闻之,心里一颤,已经猜到了大概。 柳凤显平时木讷,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下人个个都心细聪明。小环又是柳凤显的随侍丫鬟,他在想什么,小环应该了解,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当着外人的面把祁王抬出来的,这很容易招是非。 “哥哥可能真的去了祁王的营帐,离盏在那处。”柳衍如是道。 “你说什么”柳媚如又惊又恼,眼里不断闪过许多复杂的神色,最后定在一处,愣愣的不知看着什么地方。 原来是这样 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她戴着护甲的手指蜷曲了起来,在案桌上重重的刮了出刺耳的声响。 若不是钟太医在此处,柳媚如便忍不住要骂出来了 最终她只是没好气的问“一个庶女罢了,怎么能来秋猎,还和祁王在一处” 柳衍嘴里发苦,应付着道“王爷的身子也不好,他的病一向是离盏在管,这回来秋猎,王爷便准她随行。” “呵这小丫头还玲珑八面啊。” 柳衍不想听姐姐说这些,故意把话题强扭了回来,“大姐,哥哥他这样多久了” “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哥哥有用药么离盏开给哥哥的药,他一用就见好的” 柳媚如顿住,离盏给柳凤显开的奇药,是有人跟她说过,但她久不在良家,便淡忘了此事,一时没想得起来。 她慌慌张张的喊“小环,大公子的药呢” “何药”钟太医疑惑, 绪王解释,“柳凤显在长风药局拿过一种奇药,一发病,吸了立马就见好。” 钟太医惊诧着,“还有这样的药” “方才公子用过了,吸了两口好像不起效,就扔在了地上。” 几人朝丫鬟指的方向瞧去,柳凤显的脚后头的确有个奇形怪状的瓶子。 “拿过来我看。”绪王命令道。 小环跑过去拾起,呈给了绪王,绪王拿着瓶身摇了摇,分量很轻,再按下头,只听见嗖嗖的声响,却什么都没有。 “这药瓶都空了当然吸了无用。” “是了是了哥哥入秋最爱犯病,吸过好多次了,可能没剩多少。”柳衍说。 “那怎么办”柳媚如看着自己弟弟大汗淋漓的样子,急得快要哭出来“药不够了,便没有去多拿些么” “公子被关了禁闭,老爷也不许我们下人去长风药局,娘娘您是知道的。” 柳衍抿了抿唇,走到绪王跟前道“要不,去找离盏让她再配点药。太医院的人是备着些药材来的,或许能凑出配方。” 柳媚如也转头催道“夫君,我与衍儿都是女人,只有你方便去,而且你与祁王也熟。” 熟 顾曾顿时后悔万分。 这牛皮吹大了 其实,他只是给祁王府里递过礼品,在坤福宫的宴席上,给顾扶威带路,去了趟东宫罢了。 别的便在没有什么来往。 顾扶威同他说过的话,掰着指头数,满打满算不超过十句。 他只是想在友人面前撑撑场面才这样说的,其实并不是这样 顾曾面犯难色,“这时候祁王殿下会不会睡下了” “睡下了更好离盏虽然是以大夫的身份过来的,但帐篷就一个,她没有随王爷入帐休息的道理,只能像下人一样睡在外头。如果祁王睡下了,那你还省得惊动祁王,直接把离盏叫过来得了” 顾曾是个畏妻如虎的人,柳媚如这样说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噢好,那我就先去了” “你快些” 顾曾强撑着脸面出了营帐。 顾扶威自打回了营帐,便连书都看不进了。 他坐在太师椅上,看见离盏讨好卖乖的忙前忙后。 先才让她烧个水都不情愿,这会儿,不仅把茶给沏得香香的,还把临时的地铺也铺得规规整整。 这女人,还是识时务的。 知道方才自己又蠢又软弱,差点被人给占了便宜 顾扶威骤然断了思绪。 真是想到就来气,方才就该早点把刀抽出来,把那孙子给了结了的 装什么儒生彬彬有礼,早在东宫的时候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 要本事没本事,临危之时胆小如鼠,连个屁都不敢放,现下离盏活过来了,便又厚着脸皮去纠缠 欺负这丫头的时候倒是胆大包天,就跟猫爪子抓到线团子一样,脱不了爪了 要不是他担心这丫头提不动水,问路出去寻了一寻,今儿这事该怎么收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顾扶威五指一蜷紧,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这声音在安静的营帐里显得尤为突兀,把跪在地上铺床离盏骇了一跳,她偷摸摸地瞥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的眼睛时,又赶紧埋头把褥子上的一丝褶皱给抹了抹平。 吓着她了 顾扶威松开拳头,顺了桌上的茶来喝。 茶泡得倒是很好,茶香入鼻,顺着呼吸润进肺里,他心里才觉得没那么闷了。 “王爷床铺好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离盏一句话不带停顿的要溜。 “过来。” “啊”离盏已经跨出去的半条腿顿在半空。 “过来。”顾扶威语气已经变得温柔,离盏望了他一眼,见他好似平静了不少,于是褪去几分惧意,乖巧地走到他身边。 顾扶威望着她,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截残缺的袖子上,眉心一蹙,伸手就把她半截玉臂捞起来。 “王王爷” 顾扶威捏着她的手,翻来回去的细看。 “还好没伤着你。”他放下她的手,在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下。 “哎呀疼” “疼,疼才长记性你傻子么见了他就不会躲远些” “他突然出现,我又不知道的。” 狗东西,还玩跟踪 顾扶威越想越觉得便宜了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