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杜若
quot;莫唯躺在病床上发呆。 是的，她在发呆，因为只有她的意识还在空间里大嚼特嚼各种红蓝药。她是由空间升级才强行推动了技能的升级，所以她的血条精力条等等都是空的。照正常来看她这是应该处于阵亡状态，可她的生命体征是鲜活的呀。 为了挽救这个非常矛盾的系统，莫唯只好不要钱一样的狂吃红蓝药，千辛万苦积攒下来的数以万计的小红和小蓝被她一下子吃得就剩寥寥几个在仓库里。吃完药身体里又开始流淌着那种暖暖的气流，莫唯直接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时候有人进入病房一定觉得很奇怪，这个面黄肌瘦因为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住院的小姑娘现在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气血，面色红润的在病床上安然入睡。 林医生在例行查房，他原本是9医院的一名急诊科医生，因为一些家庭原因被领导调岗到了内科病房。尽管他不愿意，但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查房了，明天凌晨他就要跟着部队离开海城去往一个不知名的基地。 “莫唯，营养不良？呵呵。”林医生看着手里的电子病历，无奈的笑出声来。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为了减肥把自己减进医院的这也不是第一个了。 林医生好奇地看着莫唯的脸，许久终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这个小姑娘啊。他记起了莫唯上次被送进急诊室的事情，看来又是一个不遵医嘱的病患。可是，这脸色…… “没有拿错病历吗？”林医生跟旁边一同查房的小护士确认。 “没有。这份病历是最特别的，一定不会错。”小护士坚定的回答。 营养不良到住院……果然特别。 “医生？”莫唯的声音有些哑，她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口罩的人，应该是自己的主治医师了吧，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因填的是什么。 “醒了？有没有眼花？有没有头晕？有没有耳鸣？”林医生瞟了一眼门口走进来的曹贝乐，嘴里并没有停下询问莫唯。 “没有。”莫唯使劲咽了咽口水，让干涩的嗓子得到了一些缓解。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如手脚麻木之类的。”林医生提笔记录着。 “渴。”莫唯摇摇头，只吐出了一个字。多说话就会多消耗唾液，要喝水啊。 林医生有些无语，眼神都懒得给莫唯一个，交代起曹贝乐来：“今天给她多喝点温水，吃流食，早上我给她安排了一个血检，如果结果没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了。”说完不死心的又叮嘱莫唯：“不要再减肥了，你现在的比例非常好，再减下去跟干尸有什么区别。” 说完也不管莫唯有没有什么话说，带着小护士径直走出病房接着查房去了。 莫唯目瞪口呆，病因难道写的是减肥吗？莫唯望向曹贝乐，后者理解了她的疑惑：“你突然在床上抽了，怎么叫都不醒，我们只好把你送医院来。检查说是血压血糖血脂都太低，身体指标都快要跌破最低值了，所以必须住院，挂了两天的药水呢。” 莫唯喝完曹贝乐递过来的温水，脸色讪讪。这哪里是身体指标不行，分明就是死过一次了。系统用这么大的能量啊，有种养不起的感觉呢。 莫唯在病房外的阳台活动手脚，尽管躺了两天，可她觉得身体一点阻滞的感觉都没有，应该是系统提示的那个。莫唯从楼上望下去，有不少病友在楼下的休闲花园做户外活动，有的坐轮椅，有的拄拐杖，有的靠人扶着慢慢走，大家都在努力让自己恢复健康，努力活下去。莫唯有些惆怅了。 那个改天换地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她的心里就一点一点慌乱起来。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最后能有几个幸存者。 “在想什么？”一个清冽的声音在莫唯身后响起，莫唯回过头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星眸剑眉的男人。声音倒是在哪里听过，脸就对不上号了。“林杜若，你的主治医师。” “哦，林医生啊。”莫唯恍然大悟，难怪声音有些熟悉呢。 “你在想什么？看起来很忧伤的样子。”林杜若站在莫唯身边看着莫唯刚刚一直看着的休闲花园。 “没什么。”莫唯没法说出来。“就是觉得人生有些短。” “那要看你拿来跟什么比较了。”林杜若嘴角似乎挂着笑意。“跟小猫小狗比肯定不算短，但跟乌龟比不过是它们的零头而已。” 莫唯听到跟乌龟比命长，不禁笑起来：“原来医生也是会开玩笑的啊。” “你对我们这个职业一定有误解，医生也是人，为什么不会开玩笑？” “我以为你们会比较严谨。”莫唯很认真的解释。 “那就开严谨的玩笑好了。”林杜若似乎并不是来跟莫唯闲聊的，他看着莫唯的眼睛问：“你是怎么好起来的？” 莫唯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被林杜若捕捉到了。“不是你们给我打针治疗好的吗？” 林杜若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别人不过是恢复能力强一点罢了，自己还以为有什么难以解释的异象发生。他理所应当的把莫唯眼里闪过的那抹疑惑理解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实际上莫唯疑惑的是，林杜若从哪里发现自己好起来不是因为药物的。当然既然林杜若的理解偏离了正确答案，莫唯也是不会解释的。 两个人站在阳台上东拉西扯的又聊了十来分钟，林杜若才跟着来叫他的小护士离开。莫唯回到房间，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玩游戏的高婷婷。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高婷婷是有些嫉妒莫唯和林杜若相谈甚欢的。 一直以来她无论容貌身段都艳压莫唯，无论哪个男生出现在莫唯身边都不情不自禁的注意到她。自从莫唯减肥成功以后，先是出现了一个她曾经想拿下但没有得手的程立航，现在又来了一个完全无视她的林杜若。要知道她高婷婷认识这两个男人的时候，莫唯不是没存在感就是病得快要死过去。 减肥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高婷婷有些怀疑。 “林医生吗，他就是问我怎么恢复得这么快。”莫唯没有在意，她就是有些奇怪高婷婷的态度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高婷婷虽然有些嫉妒，但也不纠结。“就是我想跟他搭话他不理我嘛，我就好奇你们是怎么说上话的。” 莫唯狐疑地打量了一遍高婷婷，问：“你不去钓那个生活在你的梦幻世界里的野生钻石王老五了？” “去去去，什么野生钻石王老五，人家只是年纪大了一点，不过很有钱就是了。”提起她的那位，高婷婷又美滋滋起来，她终于可以不用为生计朝九晚五的奔波了，真好。 莫唯听着高婷婷含羞带怯的说着野生钻先生，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人各有志嘛，高小姐人生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嫁一个有钱人过上不愁吃喝每日享乐的日子，现在她就快实现这个愿望了，莫唯应该祝福她。 莫唯的血检结果不到中午就出来了，一切正常。于是她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的东西就是一包换下来的病号服而已，几乎空手出院。 莫唯走到医院门口，程立航站在一辆越野车边微笑着等她。莫唯走近，不由赞叹：好车！ “怕你坐普通车会难受，就开了这辆车出来，底盘高的车一般都比较舒服。”程立航开着车，车速并不快，似乎真的很担心莫唯会觉得难受。“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 “不然还有谁？”莫唯反问。“乐乐有事要忙，没空来接我。” “早上不是还有小高来陪你吗？”程立航仿佛记得乐乐打电话叫他来接的时候分明说是接莫唯和高婷婷两个人的。 “哦，我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她就出去了，她男朋友接她去选钻戒。”说这话的时候莫唯想起了高婷婷幸福的笑脸，她是真心觉得幸福的。 “那你自己办出院不是很辛苦吗，我应该早点来的，我以为她会陪你一起到出院。”程立航显然有些懊恼，还是思虑不周啊。 “阿航，我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好的。”莫唯安慰他。 “累着怎么行，刚刚才病好的，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在乎保养，大病初愈要多休息……” 莫唯忽然觉得程立航像她爸，总是唠叨着嫌弃她不会照顾自己，其实她已经自己照顾自己很久了。 莫唯低头看了看手机，4月28日，这两天最后一批军政要员和家属应该就会撤往基地，没有意外的话莫潇会请假回家带着刘梦往江城外的青山基地，她和曹贝乐最迟五天后也要往那边去了。 这种末世危机不会只有华国单独遭遇，全球各地很早就出现了各种各样隐晦的线索，国外的异能者大约也有人示警了，否则为什么曹贝乐会发现米国也有建立基地呢？ 莫唯不说话，程立航慢慢也不说话了。两个人一路无语。快到宿舍的时候，莫唯突然说话了。 “阿航，方便带我去一趟长滩吗？”我想去再看一看风景。 莫唯没把话说完，她的声音有些闷，程立航听着觉得心里一揪，“嗯”了一声就调转车头。 长滩上的风很大，白天可以站在观景围栏上看着远方的海岸线，看着总是船只来往热闹的入海口，还有沿江建起的各式建筑。在海城，只要不下雨，长滩街道上人头涌动，有三三两两逛街的姐妹，有独自一人行色匆匆的过，有手牵手冒着粉红泡泡压马路的小情侣，有前呼后拥到处合影留念的旅行团。 莫唯很想告诉大家很快就见不到这样的景象了，可广而告之又能如何，谁会相信。换做是有人在路边告诉自己十天后是世界末日，自己也只会把那人当作是神经病吧。 越是清醒的人越会觉得悲哀，浑浑噩噩反倒是幸福的事情。 莫唯忍看着眼前的风景不住落泪，她只是想要记住这样再也看不到的景象，仅此而已。越是想要记住美好，越是觉得无力，莫唯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哭起来。 程立航从莫唯要来长滩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她一定在心里憋了很多事情，让程立航觉得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溃掉一般。 莫唯一蹲下身子，程立航立刻上前也蹲了下来。他搂着哭的一塌糊涂的莫唯，嘴里不停说着开解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一句能够让莫唯心里舒服一点。 莫唯哭着哭着，抬头看着模糊的程立航，口吃不清的说：“十天后一定要跑，跑到人少的地方去，活下去！”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