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惊天狐盗团(八)
gaga/arighjsot; 天下魔分两种,天地间孕育而出的魔纯粹,稀少。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称为祟魔。与之对应的还有因各种因素滋生的魔念,壮大到拥有凝结实体的程度,便是后天成型的魔,称为魇魔。 至于天魔,据传是栖息在欲界第六天的魔尊。拥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只要现身便预示苍生灾祸降临,天道沦丧。 祟魔自持高傲,常瞧不起那些实力参差不齐的魇魔。而这些自命甚高的纯魔栖身在无迹酆都。 这些年随着人间正道力量越来越强,祟魔们隐蔽无迹酆都之内,不怎么与外界往来。对他们来说,心魔不过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区区杂碎,靠着本体获得了实体就妄自称自己为魔,简直不要脸。 尤其是这杂碎竟然想借走祟魔贵族之一淡家的宝物:狱魂擘。 痴心妄想! 淡家的城堡建在无迹酆都的姬山之巅,主要城郭高三十余米,以此为中心,其他建筑错落有致,重重围绕。整体黑瓦白墙,飞檐翘角。 黑得如长夜,白得如银雪,美不胜收。 淡家城旁生长着千年古树,枝桠伸展如巨大伞盖,绿荫清幽,簇簇绒球般的红花争相吐艳。在这期间,黑狐站在枝头,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城郭。 主城楼的深处有间斗室,其内无窗,满面墙壁都贴满黑色符纸,密密麻麻。 室内中央放置着三层檀木鎏金台,上面架着面八角菱花镜。高度刚好够人跪坐下来后端详。 除此以外并没其他物件,只有个身穿黛青衣袍的年轻人。酒红色的长发披散肩头,鬓角垂下几缕璎珞。他跪坐在镜前,身形修长略瘦削。眉目如画,一时难分雌雄。 突然间,一道黑光闪进室内,变化成只狼般大的黑狐。 “哟,哥哥,跟你打听个事,知道狱魂擘在哪吗?”它一点闯入者的惊慌也没有,斗室外响起刺耳的长鸣。 青年眸色浅淡,充满懵懂与好奇:“我就是。”他的声音清泠中性。 黑狐歪着头打量,泛红的眼瞳里映照出枚青玉扳指的图像。它桀桀桀怪笑:“说的也是,狱魂擘有灵性也不足为奇,只不过竟然是个清秀哥哥真没想到!” “我只是一个物件,不是哥哥。”狱魂擘回答得异常认真。 黑狐围着他转了几圈,问道:“哥哥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有名字。”青年缓缓回答:“我叫蜉衣,,你是黑色的狗吗?” “呵呵呵!我是狐狸!才不是狗,狐狸你见过吗?” “我只知道黑色的狗。” “这么说你从来没离开过这里喽?” 蜉衣指了指那面八角菱花镜:“可以看到城中附近的事,见过黑狗没见过你。” “哎呀!你想不想见见外面?”黑狐一跺脚,几朵狐火徐徐飘起,映照出片片山河湖泊,鲜花遍野,城镇川流不息。 蜉衣浅青色的眼眸似乎亮起来,凝望片刻有些失落:“我都没见过。” 黑狐咧嘴笑了:“想见很容易的。” 在阵阵呼啸的警示长鸣中,黑色火焰将整座淡家城包裹,雄雄焚烧。冲天的火光之后,一道黑影窜出来。 如骏马那么大的黑狐飞腾长空,背上驮着蜉衣。他青衣飘展,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空气。 “好像比镜子里看到得更敞亮。” “那当然!有的是好东西可以看!” “唔,像你一样,一群的黑狗?” “我说了我是狐狸!狐狸!狐狸!” 玄心正宗偏殿,心魔正在研究从慕云涵哪里得来的眼球。已经化作蓝盈盈的玉石上,篆刻的繁复咒文图像正是森罗邪功的奥义。 尽管他已经吸收了肖洛会的那前半部分,后面的修炼却一点也不简单。 这偏殿极少有弟子光顾,更不会有信徒前来。原本就是放置杂物的。殿后有密道,可以通往放置莲溪子的密室。 正在此时,踏着黑色火焰而来的黑狐跃到心魔跟前。将背上的蜉衣放下。 “为何带人回来?”心魔皱眉。 “他就是狱魂擘,已经成了精。”黑狐走到心魔跟前,嘴巴往他手心里一塞,一枚青玉扳指落在掌心里。 这扳指通体清透,仿佛朦胧的远山湖泊都映在上面。整体没任何装饰,只有火红如光焰的纹路渗透其中。 作为一件魔器来说,它并不起眼。但隐约弥散出的力量气息却印证它的身份。 蜉衣并不知道自己本体被别人掌控是多么可怕的事。他虽然有成年人的外形,内在懵懂赤心之心。比起危险,他倒是惦记着许诺的一片黑狐狸。 “你说的一片黑狗呢?” “……狐狸,我说的是狐狸!”黑狐无力吐槽,干脆转头看向心魔:“我的报酬,我可是把东西也带回来,淡家城也烧了,替你出了气。” “当然,我向来不亏待朋友。”心魔将扳指戴在了手上,随后一扬袖,一只金樽飞向黑狐面前。后者人立而起,前爪捧住金樽,仰头咕咚咕咚喝起来。 喝醉的狐狸会唱歌,嘴巴一歪就哼起来。 寒窗惹愁绪,泪千行,且醉再说。 暖酒染恶意,笑无语,心字香烧。 人无我,生不恋,人有我,死不休。 怪哉,怪哉!醉方休! 一通怪腔怪调地哼唱过后,黑狐放下金樽,粉色舌头舔了舔嘴巴,眼巴巴望向心魔:“还有吗?还有吗?” “贪恋禁酒没好下场的。”心魔没空搭理它。 倒是蜉衣在旁边鼓掌:“挺好听,虽然听不懂。你还在吃奶的年纪吗?” “……我啐你一脸你信不信?” “那你喝什么?还朝这个人要。”蜉衣一脸有所顿悟:“他是你母亲?” …… 咣当一声,心魔脚底一滑,差点摔倒。黑狐窜起来嚷嚷:“你连公母都分不出来吗?!” “一定要区分吗?” “……”心魔完全不想说话,并且狠狠地瞪了黑狐一眼。后者又委屈又尴尬,想了想,分男女这事并非必要也很麻烦,还是从自己最爱上说起吧! “我告诉你,我喝的不是奶,是恶酒。又名醉方休。为了能喝上一口,要我死都愿意!” 黑狐砸吧砸吧嘴,满是遗憾:“可惜这是禁酒,想弄到可是不容易。要我说,还是青丘山的胡娘子酿过得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