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喜来到福临门(十三)
gaga/arighjsot; 被劫持那可是刀尖抵在脖子上的险境,尤其被劫持的还是个女人,就尤为惊险。 若碰上自持娇贵又或拎不清状况的不来个暴雨梨花哭已经是对得起自己与匪徒,各种不配合只会加速自己向着作死的康庄大道上疾奔。 兰贵妃自始至终都不喊不闹,乖巧得让死士一开始以为抓了个假人偶。她身边的婢女但是挺正常,花容失色刚要叫就被一刀送上了西天。 “你不怕吗?”其中瘦高死士问道。 他们这些人早被生不如死的训练折磨尽所有好奇与闲心。然而见到兰贵妃眉毛都不皱一下的举动,依然是死水微澜,勾起残余的微末情绪。 兰贵妃摸了摸心口,叹气:“妾身一女子又深居宫中当然怕,只是你们如此干脆利落就杀了画琴,妾身只怕越挣扎越死得快,不如安静点说不定还有活路。” “你倒是有点脑子。”瘦高死士冷笑一下,不再说话。 可他们沉默了,兰贵妃却主动开了口:“你们这是要去哪?” 死士们顿时警觉,架在兰贵妃脖颈上的刀锋也一紧,浅浅地划开点红痕。 兰贵妃恍然不觉,继续说着:“妾身听你们方才说想威胁那些暗卫放你们走,还说宰相也在玄武门,妾身有句话讲,三位壮士还是从此门走最有保障。” 劫持她的死士手腕一紧,要不是顾及时间不容耽误,恐怕已经直接宰了她再寻人质。 瘦高死士冷然:“刚说你有点脑子就耍聪明,你以为我们不知北唐宰相的本事吗?” “他本事再大,也是宰相,是为皇上效命的。妾身是皇上最宠的妃子,他总要有几分顾忌。”兰贵妃慢慢说道,“而其他那些暗卫都隶属相府,除了主子秦翎墨外他们只认任务不认人。别说你们抓妾身,就是抓了皇上,他们也不会放手的。” 兰贵妃顿了下,一瞬间仿佛她才是与绵夷死士最贴心的,掰碎了揉烂了地分析:“所以从别的门走,你们还是达不成目的。当然到时妾身肯定就先被你们泄愤了。若是走玄武门,总还有一线希望。妾身只盼着帮你们离开后能放了妾身。你们也时间紧迫不是吗?” 三位死士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答案。 不得不说,兰贵妃分析得很对。他们压根没有多犹豫的时间,瞬息间确定了主意,人已经转道向着玄武门而去。 暗卫都向着出事地点奔去,并不知兰贵妃转到了玄武门。秦翎墨静静地站在城门洞里,身旁是万心与胡滢。 那三名死士挟着兰贵妃出现在眼前,显然在屋外已经徘徊片刻,兰娘娘乌云般的鬓发上落了零星雪花。脖颈上的那丝红微微渗血,猛一瞧倒像围挂的细碎红珠链。 胡滢眼力好,打老远就已经瞧见人模样。她不禁问秦翎墨:“兰贵妃是你姐姐吗?” “当然不是。” “哦……”胡滢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人已经押到近前,也不容多说旁的闲话。在距离三四丈远的地方,死士停下脚步,对秦翎墨他们高声喝道:“不放行就杀了她!” 秦翎墨原本想往前走两步,结果在万心胡滢的逼视下纹丝不动。 “贵妃娘娘,你还好吗?”宰相大人出声询问。 没等回答,瘦高死士先恶狠狠道:“别想拖延时间,大不了都死在这里!” 见识过方才那些死士的行事风格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说着玩。 赶忙其他门的暗卫再快也不可能瞬息间就赶到。可只需轻轻一动手,兰贵妃的命就没了,而他们既然敢撂下这等狠话,恐怕还有别的倚仗。 “他们身上有掌心雷。”万心侧头对秦翎墨说道。他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凭这距离,只要对方有心什么都听得到。 掌心雷顾名思义,并不大,比起红衣大炮的攻城略地来效果很多。可若是近身引爆,把俩三人炸死致残却不成问题。他们手中掌握着这等利器,不得不防。 胡滢倒是不担心墨墨的安全,因为有她在。就算她法术不高,人类的弓弩火铳她还是能挡住的。就算有三四门红衣大炮齐齐发射,让她保住一个人也没啥问题。 只是兰贵妃恐怕就只能香消玉殒了。 秦翎墨轻轻一笑,做了请的姿势:“本相放行,务必不要伤害兰贵妃。请吧!” “……” “怎么你们怕有诈?本相已经让步。难道还要人抬你们出去不成?” 三名死士相看一眼,到了这步田地不走也得走。况且看这北唐宰相似乎真的忌惮他们手中人质,继续停留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赌一把! 死士们的残酷教学里是没有赌这个字的,要么成要么死。一旦需要赌机会,已经落入完全劣势。 道理都懂,也皆刻入骨血。只不过人与人不同,如今也没旁的选择。 “你们都退到墙边上去!” 秦翎墨三人照办。 死士紧紧箍着兰贵妃,脚下提了劲儿,浑身汗毛孔都恨不得抖擞起来。随时准备预防突发变故。其中稍矮的死士手一直探在怀里,秦翎墨只瞟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就在刚踏入城门洞的瞬间,兰贵妃突然停住脚步不肯走了。 “妾身好歹也是受宠的妃子,出门向来都是软轿香车,才不要徒步走。” “你!……”死士升起怒火,却又没办法在这当口捅死她。 秦翎墨在旁发话了:“本相有马车在外候着,你们把兰贵妃放了,坐车离去不正好?” 三死士一听外面有马车,立即将兰贵妃一扛,脚下发力如一道疾风闪电般奔向城门外。他们也都是个中高手,闪念之间就奔上马车,扬长而去。 万心想要去追,却被秦翎墨拦住:“不必,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 “那车里有什么布置吗?”胡滢眼睛一亮,以为是早有机关。 秦翎墨低头笑了:“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出有妃嫔被劫持啊,那马车只是等候在此,预备朝会散了回家用的。” “那,那为什么不去救兰贵妃啊?”胡滢不解。 秦翎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唇角微扬:“只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而他们没有。” 远去的马车厢里,兰贵妃坐在角落里,染着殷红丹蔻的细指抚过放置在旁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