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85年
“谢谢！”楚云翕动着唇，小声道谢。 让大壮把肉收起来，大壮应了声，欢喜的把肉放到桌上去。 肉很大一块，用白色的薄膜皮包裹着，还有一只小前腿。 然后，空气里静寂了几秒，突然歇了声，除了小阳拉扯着她要吃果冻的声音还在继续。 楚云坐下来，用小勺给弟弟舀了勺果冻喂到嘴里，又过了会儿，看到大伯还站在屋里，没坐下来的意思。 她无奈的出声。“大伯过来坐呀！” “好勒！”楚大树眼眶动了动，激动的应了声，走过去坐下，手脚局促的不知道往哪儿放。 “二哥回来了吗？”她不说话，大伯就静静的坐着，楚云受不了空气中这种诡异的沉寂，开口和大伯说话。 当她关心的询问二哥的事情，楚大树就跟打开了话夹子一样，飞快的说了说家里情况。 “你二哥结婚了，他结婚的时候恰好遇上你出去，没在家，你阿爹阿娘来吃了酒，现在你二嫂怀孕了，还有四个月就生了。你大哥……” 说到这儿，楚大树顿了顿。“你大哥在你还小的时候就招姑爷出去了，前年回来住了你家，你见过。可能因为他小时候欺负过你，你之前回家，也和你大哥不太熟。” 楚大树讪讪的咧嘴。 三丫从小就记仇，小时候春生抓了她的头发，让她恨恨了好几天。 楚大树絮絮叨叨的说着，那老实木讷的面孔，让楚云看到了父亲的痕迹。 晚上，楚大伯留下来吃了饭，在楚云家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时候，楚云把采买的年货分出了一份放到他的背萝里，看到背萝的时候，楚大伯愣了一下。 楚云抿着唇，没看他。“我不喜欢大伯母，更不喜欢楚冬雨，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大伯你是阿爹的亲哥哥，只要不扯皮，不欺负我家人，我愿和你和睦相处。” 但前提是，楚冬雨不在。 “好！”楚大树一连应了几声，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我会管好你大伯母，不让她来找事。” 楚云嗯了声，把大伯送出门，回头对上阿爹欣慰看她的目光。 她嗫嚅着唇，嘴犟的表示。“阿爹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楚冬雨，反正她不在了，只要她不回来，我不介意和大伯家来往。” 楚父一脸包容，这些年他养胖了些，皮肤也变白了。因为操心的少，脸上的皱纹也没以前深，看上去竟年轻了几岁。 又自学了字，定了报纸，经常会拿着报纸拼凑看几下国家大事，气质上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阿爹！”楚云挽上父亲的手臂。“我讨厌他们，只是因为她们不把我们当亲人，欺负了我们家，让二姐，阿娘受到伤害。如果他们不做错事，不欺负我的家人，我不会针对他们。” 楚父的个子不高，和楚云走在一起也就高着两厘米左右，父女两说着话回去，他脸上挂满慈祥的笑。 他知道，女儿让阿娘留下，对大哥改善态度，是因为他这个父亲。 他又如何能让女儿失望，再让这个家受到伤害。 “三丫，你放心，阿爹知道。只要他们再敢伤害你们姐妹，不用你动手，我会动手把关系清理干净。”楚父坚定的道。 楚云看着自信的父亲，在想起最初畏畏缩缩，却又用布牢实肩膀挡在她面前的父亲。 所有人都在成长，似乎只有她，除了年龄增长，心智却固定不全。 心中似有什么冲破一样，楚云的心也逐渐变得坚定。 二丫在二十七的时候和魏安回了g省，家里又少了一人，还是少了勤劳的小蜜蜂。 到过年这天，中午就要开始做饭了，楚奶奶做的菜和这个时候的老人一样，舍不得放油，舍不得放盐，什么都舍不得放，楚母稍微好一点，但也吝啬的只放一小点。 调料放的少，炒出来的味道自然！一言难尽。 而大壮做的饭，和她半斤八两。 但总比给两舍不得放调料的人做，所以楚云和大壮两人开始来做饭！ 中午开始就做了，杀鸡拔鸡毛，把耗时久的肉给先做着。 两人都不是做饭的料，所以速度很慢，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才把鸡肉给炖出来，还一个人随时守在火边看着品尝，以防止没煮熟或是煮太熟。 到三点的时候，附近小孩跑来找大壮，要上山去扯客松和去河里捡石头。 治江县的习俗，过年的时候不使用桌子，而是把客松的青叶扯回来，铺在地上，人坐在客松上吃饭。 客松的是那种如针尖差不多尖细，十来厘米长的细叶。 青松泛油，不能使用，客松则是光滑，柔软。 还有河边捡来小原石，烧红和松柏一起放到个碗里，加了清油，冒出的青烟把全家每个角落和每个人熏一遍，寓意去除一年霉气，来年运气红火。 大壮和小伙伴去了山上，阿爹去跟人家宰猪了，家里就剩下了她和阿娘在，奶奶带着小阳坐在火边。 楚母时不时也来帮忙，但小卖铺一有人她就要去忙。 这顿饭就主要是楚云来做，大壮过了两个小时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她把菜之类的都给洗出来，麻烦的已做了，就还剩下小样的菜炒。 大壮把小石头丢到火里先烧着，去铺客松，楚云开始炒小菜了。 等全部弄好，摆上青色的客松上，已过了六点。 菜摆上盘，楚父则拿碗垫了松柏把小石子用火钳夹到了碗里，倒上了清油。 青烟大盛，他则端着把全家每个角落都给熏了一遍。最后到人，小阳哪儿多停留了会儿，放到了门口。 随后放炮仗，可以开始吃饭。 饭不算很难吃，但绝对没二姐和小墩做的美味，楚云对生活品格还是很有要求的。 但楚父楚母不觉着难吃，包括楚奶奶，还吃了很多。 一年，到头了，正式进入了85年，尽管阳历早在两个月前就已开始计数。 但对农民来说，记住的永远是农历。 “大壮！大壮。”吃完饭，天还没完全黑，一群差不多大的小伙跑来楚家，站在院墙外大声的喊。 大壮跑了出去，没一会儿跑进屋，高兴的问楚云。“三姐，他们说今天有电影播放，你要不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