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百陆拾陆章
那骆大哥死里逃生,既惊又喜,抬眼向来人瞧去。但见站立在身前的竟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他与鲁大苍对过一记势猛力沉的一掌后,居然浑若无事。那年轻人转头对骆大哥微微一笑,点头说道:“真为个好汉子,梅花堂下果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那骆大哥急忙抱拳行礼回道:“尚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少侠拔刀相助,济困扶危,丐帮梅花堂上下没齿难忘。” 那年轻人哈哈大笑,晃身朝涂单抢过去。涂单见状大惊失色,少主一招不到竟然就来伤在这个小子掌底下,经已先且胆怯气馁,慌忙去将手上一柄单刀舞得水泄不通,纯取守势。岂知手掌上突然间一轻,一柄单刀却被那年轻人予以夺走。那年轻人呆得一呆,似乎也料想不到自己武功精进如斯,喝道:“咄,去罢!”伸手抓住涂单后领一甩,“啪”的大响,掷丢在鲁大苍身边。 如此一来,敖群峰纵然骄横,此刻也禁不住是胆战心惊,一个疏神,手上长剑稍为缓得一缓,被那倩影执刀一轮快攻疾逼,顿即落在下风,处处受制。又勉强挡过四招,“当”的一响,敖群峰手中长剑已由那倩影挥刀击落。那年轻人急忙叫道:“瑶妹,且不忙去斩杀了他。”那倩影正欲来一刀结果了敖群峰性命,听言当即顿刀,叱骂道:“死罪可免,活罪难咎。”抬起足尖狠狠踢在敖群峰肋下“京门”穴上。 “京门”穴属足少阳胆经,为利水之要穴,水液出入之门户。《类经图翼》上曰:“水道不利,腹急痛,寒热胀。”敖群峰“京门”穴受制,登时额头上汗珠潸潸滚出,腹痛如绞,“哎哟”一声,坐倒在地。他念起自己终究是天下镖局总镖头一代名剑端木正之女婿,怎可人前示弱?逐强忍着剧痛徐徐站起身来,喝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倩影嘻嘻一笑,说道:“你且管我们到底是谁,我们却知道你在洞庭湖边上小庙前,差那么一点儿就变成了烧猪。”敖群峰猛然大惊,洞庭湖边上遭受贵州百草门高矮师兄弟两人霹雳霰所伤,于他那是生平莫大之耻辱。敖群峰腾地又为跌坐落地,双眼瞪着那倩影久久不放,嘶声叫道:“原来……原来却……却是你们。”脸上神色只为古怪至极。 这时鲁大苍颤巍巍着爬站起身,深深吸一口气,擦拭去嘴角边血痕,对那年轻人沉声喝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何故要来横加插手我与丐帮梅花堂之间的事?”那年轻人从怀内取出一块铁牌,缓缓高举在手。鲁大苍一见到那铁牌,脸色大变,竟然不由自主地双膝发软,跌坐在地,嗄声叫道:“梅花七朵!原来你是梅花堂丰……丰堂主!” 那年轻人正是丰子都。他和程谷瑶瞧见梅花堂三朵舵众丐危在旦夕,尽管十分想来查明鲁大苍涂单等人究竟与丐帮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竟处心积虑地要来诛灭丐帮,更斩草除根方为之快。可目前实在形格势禁,毕竟不能见死不救,是以齐齐现身出手驰援。丰子都冷冷说道:“原来你尚可来认出我手上这一块梅花铁牌。” 鲁大苍脸色惨白,丰子都近两年来江湖上名声极响,所到之处简直可说得上是每一桩事都颇惊天动地,鬼神为之亦要颤巍。现在自己反而来在他的堂口趁机落井下石,过河抽板,以其那一袭震古烁今的怪异神功,嗜杀恶绝的性子,非但自己往后报仇雪恨光复本派无望,便是现今能否再有命来步出这一间大屋门口,恐怕尚要难说。鲁大苍仰天悲叹一声,体内血气激荡难抑,不由又是哗地一口浓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