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胤祚的话
临走之前的那个傍晚,兰藻斋出现了一个让佟佳习梨稍稍觉得有几分意外的人。 胤祚从清溪书屋出来,和之前已经约好的温宪一块儿,一同去了兰藻斋,想要见一见佟佳习梨。 清溪书屋到兰藻斋的路并不远,可胤祚却走得很慢很慢。 今日,是胤祚说要过来的。但真的走过来的时候,胤祚的心中却是充满了犹豫的。 温宪一路走在前头,还时不时地催促胤祚道“六哥,快一点儿呀。再不过去,习梨姐姐都该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 “知道了。”胤祚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色。 曲径通幽,也不知道习梨平时出来散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温宪一路走着,一路偷偷地看着胤祚的脸色。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她却有很多事情不能够去做。 她的六哥,如果真的有什么话想说,便去说吧。不然,后悔会将自己给憋坏的。 傍晚的兰藻斋,蝉鸣声似乎更大了一些。一阵风吹过树梢,带起阵阵的声响,佟佳习梨坐在石凳上,有些不舍。 下一回再过来这里,该是什么时候了呢? 想着,木桑已经过来禀报道“格格,外头温宪公主和六阿哥过来了呢。” 佟佳习梨点点头,这才注意到原来来的人不仅是温宪,还有胤祚。 近段时间,她与胤祚甚少见面了。似乎儿时的情分淡了些,彼此也都有了彼此之间需要各自忙碌的事情了。 “习梨姐姐。”温宪公主照例地就涌了上来,赖在了佟佳习梨的身侧。 倒是胤祚点头示意,看着虽然客气但也让人觉得别扭。 “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要不要用晚膳,我让木桑去小厨房说一声。”佟佳习梨说道“再添一个你喜欢的菜。” “不用了。”温宪扯了扯胤祚的袖子,生怕胤祚怯场似的,就道“六哥说,有话想要对你说呢。” 佟佳习梨看了一眼胤祚,胤祚的脸上仍是带着笑。 胤祚与胤禛从前在模样上总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可如今瞧着,胤祚的棱角倒是更加分明了一些。 看起来也不似从前那般腼腆,而是多了几分英武的姿态。佟佳习梨曾经听过说是胤祚想去兵部,怕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温宪瞧了瞧四周立着的宫女,她们立时就退下。连带着温宪也道“我去四处转转,你们先说话。” 一下子,这院子里头就只剩下了胤祚和佟佳习梨两个人。 胤祚想了许久,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了包袱,对佟佳习梨诚心地祝福道“恭喜你了,能够如愿以偿与四哥成婚。” “我从前与四哥在一块儿的时候,总想着我将来的四嫂会是什么样子的。可如今瞧着你…便觉得我四嫂就该是你这样子的。” 胤祚的祝福发自肺腑,十分诚心。 佟佳习梨似乎是找回了些许当初年幼时在一起玩耍的感觉,便就说道“不过是日子久了,各自默契罢了。” “再过几年,你也就该有你自己的福晋了呢。” “是吗?”胤祚意味莫名地回了一句,眸子稍稍垂了垂,说道“我也只盼着,将来能够寻到一个心仪之人罢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心仪之人到底是谁。 “会的。”佟佳习梨说道“胤祚你也是人中龙凤,将来少不得也会有许多优秀的女子钟情于你的。” 或许吧。 胤祚这样想着,又道“先不说这个了。今日我过来,也给你带了一样礼物。” 说话之间,胤祚已经从袖子里头取了一个雕刻的木鸟递给了佟佳习梨。这木鸟栩栩如生,佟佳习梨是曾经收到过一个的。 那是几年前,自己过生辰的时候,胤祚送给自己的。 如今,胤祚竟然又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从前做了一个送给你,如今你也要成婚了,便再做一个送给你凑成一对吧。”胤祚道“在天愿作比翼鸟,比翼鸟也总是要成双成对的不是?” “你与四哥,便就是如此吧。” 佟佳习梨接过木鸟,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纹路,无一处不是十分用心和精致的。看得出来,胤祚必然是花了很多的心思的。 “谢谢你。”佟佳习梨再次由衷地感谢着。对于胤祚,她也是真心当成朋友的。 “我们是朋友,就不必客气这些了。”胤祚道“将来你若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好。” s 胤祚第一次见到佟佳习梨,是在长长的宫道上。那个小姑娘是那么的活泼灵动,让胤祚第一眼就记住了她。 虽然后来胤祚知道…佟佳习梨比他大了些,是他名义上的表姐。 但这些胤祚都不在乎。胤祚只知道,佟佳习梨是足够耀眼的。 在佟佳习梨生辰的时候,胤祚特意向宫中的木匠师傅学习,做了一个木制的小鸟。那小鸟他做了许久,期间就连上书房的功课都几乎要荒废了。 只是… 木鸟做成的时候,胤祚刚好也发现,胤禛送了她礼物。 胤禛的礼物也很好,佟佳习梨明显是要更喜欢的。胤祚虽然有些难过,可他觉得只要继续努力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 胤祚发现,原来佟佳习梨和胤禛之间的情分,不仅仅只是表兄妹那么简单。他们相识更早,似乎也早就彼此相知相许了。 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将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了。 若不是佟佳习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的话,他是不会放弃的。可这个人偏偏是他的四哥,是他最崇拜最敬仰的四哥。 他觉得,佟佳习梨能够和自己的四哥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的。 胤祚保持着这份埋在心底的情感,直到佟佳习梨要出嫁之前,他知道,他不能够再埋藏下去了。 胤祚选择了再做一个木鸟。以后他不能陪在佟佳习梨身边,便盼着她能够与心爱之人好好在一起吧。 至于他自己的将来,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