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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厉小姐主动约了霍希贤,霍希贤气质文雅一表人才,这一次会面双方都很满意,平静愉快地吃了顿便饭。 转头佳怡开车去了九龙城一栋旧楼内,铝合金的旧门嘎吱乱响,门锁都是坏地,佳怡抬手轻轻一推,旁若无人的进 去,临窗放着一张黄色的旧木桌,杂乱无章的资料旁放着几个捏瘪的易拉罐。 满头卷发苍白男人头也不抬,呼哧吸着泡面,佳怡泰然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也不抽,直等男人吃完泡面。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男人抬头,气息颓丧,目光从厉小姐暗红的薄唇上一扫而过:“当然,拿了钱就要办事。”他从抽屉里捡出一叠纸 张,上面还有油渍:“徐丽琪把私生子送到英国,她妹妹充当自己儿子的母亲,现在有十岁了。你要看下照片 吗?” 佳怡摇头:“除了照片还有别的吗?” “有,徐太太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妹妹打款,数额不小。她妹夫也不工作,纯靠徐太太的钱在外面逍遥泡女人,似乎 敲诈过徐太太。” “那就好。”佳怡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男人见她要走,追问道:“资料你不拿走吗?” “现在还用不着,麻烦您保管一段时间,我会给您电话。” 门口荡进一股风,厉小姐黑风衣的衣角随风舞动,眨眼消失。 房内开着暖气,床头柜上隔着半瓶没喝完的红酒,一只空酒杯立在一边,另外一只滚到地毯上。缎紫色的床单上拥 着两具赤条条的肉体,陈锦辉侧着身子,眸光暗沉着垂向地面,大拇指和食指间捏着半截香烟。佳怡从后抱过去, 葱白修长的手指从男人结实的臂膀上滑过,往下落到他的腰间。陈锦辉的腰很窄,肌肉线条流畅,佳怡摸不够,然 而心情算不上美丽。 终究还是舍不得。 可是舍不得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可以让徐丽琪动不了,也可以稳住厉爸爸,但是稳得了一时稳不了一世。 陈锦辉跟她在一起,只会越来越辛苦。 权势这个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厉家主人一句话,他的前程可能尽毁,极有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不论他的性格怎么变,对于事业的执着追求和野心,永远都不会变。 上一世在见到陈锦辉的第一眼,佳怡就已经着手安排,可是现在,徐丽琪已经提前透了口风,再布置已经来不及 了。 说到底,她没信心,没信心再跟这个男人结一次婚。 佳怡吻一吻他的肩膀:“你明天有安排吗,我和惠城他们约了去州山郊游,你要去吗?” 陈锦辉折过身来,提起被角盖住两人的下半身,垂头在她头顶回亲一下,许久才道:“可以,我有时间。” 五个人开了两辆越野车,早晨出发,中午进了山脉处一处宽广的腹地。绿色草地延绵不绝,几乎跟山体一起伸到天 上去。腹地中间有一颗百年大榕树,枝丫遒劲绿叶繁密茂盛。几人围城一圈架起炭火炉子,上面吊着一口铁锅,里 面的汤水渐渐冒出泡泡,白色的雾气从内飘了出来。 惠城摸了一下脸,哎呀大叫:“好像下雨了!” 这雨说下就下,几分钟内由毛毛细雨变成了劈头盖脸的冷雨,咚咚咚砸到铁锅上。 大风烈烈席卷,眼看暴雨将至,几个人顿时作鸟兽散,飞上汽车。高志泰摇下车窗朝这边喊:“我们往高处开,这 里不安全!” 陈锦辉猛地踩下油门冲出去,他开得非常快,厚实的车轮滚过坎特路况,很快就把后面的车甩得不见踪迹。眼前的 道路越来越窄,几乎进了一处壁檐下,他突然停了车,手指颤抖地拿出口袋里的烟盒。 佳怡看他脸色不对,想要说点什么,陈锦辉狠狠地捶了把玻璃窗:“你不用说,我知道。” 他推开车门往下疾步走,佳怡叫了两声追下去。 她挡到他的面前:“不要走了,你停下,我们好好聊一聊。” 陈锦辉撇开头,一口抽掉三分之一的烟头:“没什么好聊的,你已经决定了。” 佳怡心口被蜂针蛰了两下,酸麻发胀:“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但是从理智上来讲,我们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 男男女女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陈锦辉,你放开点,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陈锦辉猛地转过头来,用力弹走烟头,双手紧紧的握住佳怡的肩头:“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佳怡还未开口,他已咬牙切齿地截住话头:“不要骗我,说真话,你说真话的话,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佳怡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背过身去看着天际飞速涌动的乌云:“玩玩而已,当真就是傻子。陈锦辉,你不傻, 就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她几乎听得到男人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声,佳怡闭上眼睛,窒息着呼吸不过来。 一道闪电从黑幕中劈下来,男人突然越过佳怡奔了出去,从壁檐下往大雨里飞快地走,佳怡浑身一抖,冲进雨里去 截他,头上的闪电接二连三,她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光自头顶劈来下,刺进了男人的身体。 心跳骤停中,佳怡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软着脚扑倒陈锦辉摔倒的身体上。眼泪混着雨水湿了满脸,她的手抚上他的 脸,他的脖颈和胸口,一时间竟全无气息。 在持续地按压胸口嘴对嘴吹气时,乌云很快散开,昏暗的天瞬间转亮。 突然间天旋地转,佳怡反被压下,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头皮紧紧的崩住,使劲全身力气搂住身上的男人:“你 ——你真是疯了!” 陈锦辉的睫毛煽动两下,缓缓掀开,里面的黑光混沌着转了一圈,越来越亮。 梦境(一更) 佳怡还在后怕中,她紧的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皮后快速转动,肉体跟去了骨头一样只剩下软绵绵的肉质,越发使不 上力气。 当她悬空被打横抱起来时,佳怡嘘喘着气,刚才的大喊已经废了她极大的精神,眼皮沉重的掀开,头顶的天际一片 湛蓝,几多饱满的大白云,悠悠荡荡的飘来飘去。 佳怡靠近陈锦辉的肩头,并没有看她的脸,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削瘦的下巴。 “真是见了鬼,”佳怡攀住他的脖子,虚弱地笑:“这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可够任性的。” 额头印下短暂而轻柔的吻,佳怡心道,这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陈锦辉亲完抬头,远目眺望了几秒,看到前方暗角处停住一辆黑色高盘越野,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稳,肩背挺拔昂 首阔步中有一股无比坚硬的气质。 他弯着腰把佳怡送进副驾驶,多的话不说,只道:“带了换洗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