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维罗妮卡的小小拯救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每天生活都是重复着的，但两人一起的日常却无比有趣，嘟嘟虽然不让自己叫他嘟嘟了，但在心里这么叫应该没关系吧？ 呼——早餐真是好吃，前几天的培根炖胡萝卜虽然很喜欢，但已经连续吃了好多天了，嘟嘟说要换口味，唔，今天的烤鲱鱼也好喜欢，配菜那白白的豆芽散上椒盐，真是让人感动！ 外面世界的味道居然这么丰富，原来嘴巴里可以不止腥腥咸咸的，从来没想过原来吃东西可以这么快乐，没有过的感觉，没有过的感动…… 唔——可惜自己吃不了多少，一样尝一点就饱了，只能看着食物……钱是不能浪费的，嘟嘟虽然没有说过，但只用简单了解一下，查询一下物价，对比薪资，分析恩格尔系数、基尼系数，银行利率，就能很容易知道嘟嘟现在破产了。 心里好过意不去，难过、沮丧，也是没有过的体验。所以就尽量节约点吧！期待下一餐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嘟嘟上班去了，维罗妮卡依然是一小口一小口，花了老半天才享用完自己的早餐，看着盘底的一层烤鲱鱼酱汁，犹豫半天，最后还是让波波球撤走清洗去了……因为嘟嘟不喜欢自己舔盘子。 那么接下来就该开始工作了！能为别人做点什么，真是令人开心的体验。 维罗妮卡看着天井对面的床铺不由得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面那条边是睡觉的床铺和堆放衣物的地方；一侧边是料理机厨房洗漱卫生间，另一个侧边则是写字工作台书架；而现在自己所在的这条边则是休息的地方，一般用来吃饭或者打游戏、看电影什么的…… 现实世界咨询太丰富了，维罗妮卡暂时对任何虚拟事物没有兴趣，即使是那些打着“比真实还要真实”招牌的虚拟实境游戏也无法打动她。 移动到卫生间里清洁了一下自己，簌簌口，然后去床铺那边换了一身衣服——自己穿软乎乎轻飘飘小裙子的时候，嘟嘟会露出很高兴的表情。但工作的时候还是换一身更麻利的衣物更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网上信息，城里工作的大家都这么穿着，看起来很精神、干练，挺让人羡慕…… 羡慕、向往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呢！ 说起来嘟嘟的父母给自己带来了不少衣服，嘟嘟说他们是以为他女朋友偶尔会过来玩，所以拿些洋装、点心之类的过来给自己当礼物……有父母真好呢，自己就没有父母……那些研究员科学家就是自己的父母，但他们给自己的只有各种疼疼的事情，真是让人难过。 换漂亮衣服的时候，就这么失落了一阵子，一段简讯在维罗妮卡身边弹出，原来是运货波波球过来了。 连忙打起精神来，控制天花板的斜窗打开来，把负责过来收快递的波波球放进房间里来，然后把一只昨晚就已经包装好了的全骨骼框架机器人模型交给它，嘟嘟说这是最近很流行的机器人大战游戏里角色的1:144比例缩小模型……确认对方付款，目送波波球升空离开，今天第一单生意完成。 维罗妮卡来到一楼开始查看庞大的迷你自动化工厂昨晚的工程项目进度……等到晚上嘟嘟回来就有好玩了！ 首先是洗澡的时候，一开始自己很讨厌浸泡在水里，那会想起不好的事情来，所以一般都是电离清洁一下……但嘟嘟十分推荐浸泡在浴缸里，体验一种古老的“泡澡”仪式……健康系统也推荐“温泉疗法”，所以自己就试了下，果然很有趣！ 但有趣的并不是泡澡，而是嘟嘟躲着自己的模样，无论是裹着浴巾，还是甩着湿漉的长发，都会让嘟嘟侧脸躲开去，而如果要是自己干脆靠过去的话，他更是会满脸通红起来，真是超有趣的反应！ 然后是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就会很可怕，那黑暗只是疼痛的短暂过场……但身边有嘟嘟在就不会了！嘟嘟也很高兴的样子，每次心跳的都好快……然后他就会把自己推开，不让自己趴在他胸口上，但同意自己贴在他臂弯里，真是个让人安心的环境。 那么的安心、那么的安心，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沉浸其中甜美睡去，然后就又是新的没有痛苦的、充实的一天…… 这天下午，因为比昨天多完成了一单，所以维罗妮卡决定奖励自己一个点心，那是存放在冰箱里，一直舍不得吃的草莓布丁，是前几天嘟嘟的母亲玛莎纳送来的，有着漂亮的奶油和蓝莓夹层，由于太漂亮了，就一直留着没吃……但嘟嘟说，再多放两天就不新鲜好吃了。 今天维罗妮卡是穿着吊带裤条纹长衣，外面世界可凉了，打开窗户就有微风吹进来，虽然很舒服，但是会着凉，不像在实验那边……泡完澡后想吹吹凉风，结果不断嘟嘟阻止，健康系统也提醒自己要穿好衣物，否则会生病。 生病是什么？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是种很痛苦的事情，很痛苦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吧。 在外面世界还会出现“下雪”的状态来着，不知道那又会有多冷呢？还会有炎热到让人失水死亡的情况……外面世界真是好可怕，的感觉太丰富了也不全是好事啊。 微风抚着发丝，维罗妮卡一边吃着布丁，一边第一次发出感慨的情绪来。现在她坐在二楼吃饭休息处，开着窗户看着外面，青青草原一片，完全自然的地貌，都能看到出地面的起伏，房屋之间距离最近有五百米，而隔上两百米，用自己的肉眼基本就都看不清什么人。 在实验室里时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会这么大，看那天空，真是高广得不真实啊，根本不用仰头，视线无论任何平望都能看到那蔚蓝的天空……嗯，看起来好美味，就像蓝冰雪糕一样。而密密麻麻，乍看静止，其实是高空高速移动着的小黑点，则撒在雪糕之中的巧克力黑沙粉，光想象就让人流口水。 维罗妮卡低头看看手中吃到一半的布丁，最后叹气决定只吃布丁，冰激凌留在晚上吧，泡完澡后吃一个感觉最棒了…… 就在少女享受着下午点心时间时，一段信息字幕在她身侧弹出——金属灰染色颜料用完了…… 生产线转型制造模型手办之后，对颜料的消耗变大了起来，前两天就跟嘟嘟提起过这事儿，他说会在城里买一些回来，就不要网购送货了。结果这几天他一直忘记这事儿，提醒他也没用……如果能让自己跟他社交通讯就好了，但那社交需要信息人、身份认证…… 没办法维罗妮卡拉出全息面板，只能进行制造流程调整，先跳过上色，优先完成各个零部件生产。 以她超脑的能力，整个流水线瞬间就调整完成，她甚至还把这个临时措施优化了一下。木栅栏全开，往下面看去，生产线重新开始运转，机械臂抓着胚子让各种工刀进行削切加工，然后进行石洗、酸系、电镀、电灼、高温旧化，把一块普普通通的薄薄金属片加工出特殊的材质感来。 虽然自己不太明白为什么有必要进行如此，复杂、批量的进行这些没什么应用意义的处理，但资料现实，这应该是一种“艺术加工”行为，反正人类对其赋予了价值，那么自己去学习、认知、理解就行了。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价值是嘟嘟赋予的，能为他做一些什么，自己就会莫名的开心，真是奇怪的情绪啊。总是自己待在他身边是必要的，那么对等的服务也是必要的，这就是资料库里的“契约关系”。 如果单方面获取，对等原则不成立，就有被抛弃的可能性，目前这个世界还充满了未知，生存所需，更深理解之前，还是一个安心稳定的环境更适合自己。 目测确定完一整个流程没有任何环节出现bug后，维罗妮卡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把布丁吃完了，手上拿着个空盒子在。 啪叽—— 窗外传来微小的动静，想起嘟嘟的交代，以及目前自己的身份，维罗妮卡连忙蹲下身子，小心挪到窗户边，慢慢探起小脑袋趴到窗框上往外张望——空旷的大地，来来往往的飞行器，跟刚才相比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等等，似乎有什么声音……维罗妮卡又抬开了点继续观察，并且调用了屋子的保全系统，扫描屋子周围的动静，这下还真发现了点什么—— 发出扑扑声响的是一只鸟，一只受伤了的飞鸟，一开始似乎摔晕了没什么声响，但现在则开始扑腾挣扎起来。 放大画面，扫描结果出现，是一只杰米斯候鸟，伤痕分析是波波球悬浮电磁力干扰了它的空间平衡器官，方向失衡，直接一头扎到了地面上……最近这种情况太多了，网上已经遭到了动物保护人士的口诛笔伐，维罗妮卡只当故事看了看，却没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会不会是自己这边送货的快递波波球呢？心中不由浮现出这样的念头，但考虑时间差的话，应该不太可能。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要怎么办？网上动物保护人士们是忽悠遇到这样受伤的动物，应该给予它们帮助，人类之所以为人，并不是智慧、能力、双手创造力，而是在于人性。大家的居住环境应该大家共同保护。 而且这只是举手之劳，随便有什么家庭医疗设备，都可以轻易治愈动物的伤势，即使没有设备，任何随便什么社交网站上留个言，都不用特意联系谁，找个相留个坐标，不出一分钟附近绝对会帮助的人出现…… 随手行善，成为一个永远善良的救世主。 维罗妮卡很想跟大家一样，也想成为救世主，用着的对话都是一些书面上没有过的词语……要救那只小鸟，它那么痛苦，看着真让人心疼，那种身体的痛苦我是知道的，怎么挣扎哀嚎都排解不掉的痛苦，但只要让治疗仪处理一下就什么都好了…… 虽然很想去救那只鸟，但维罗妮卡却遇到了麻烦——首先她不能走出屋子，小鸟坠落的位置距离自己三百米的草丛中，但这屋外几百米的距离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然后她只有屋子里的游客权限，意思是说待在屋子范围内，她可以随意使用屋子的一切智能设备，但不能命令设备离开屋子。想用波波球进行搬运于是变为不可能。 最后她无法使用社交，无法网络留言，想叫人过来帮忙也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看着扑棱着的小鸟，维罗妮卡感同身受，同情、哀伤、物伤其类，各种没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她决定不看了，关掉监控视屏，吧嗒吧嗒快步跑到床铺那边，一头埋进软乎乎的枕头堆里，把自己的脑袋埋藏起来…… 虽然不去看、不去听了，但脑海里还在反复出现小鸟的悲惨画面，甚至感觉比亲眼去看更加清晰了。 呼——鲤鱼打挺坐起，停止用枕头闷自己，开始深呼吸。 等一会儿说不定有其他人会发现它，然后把它救走的吧，嗯，就是这样，这里大家都是有监控的，还有社区保全系统巡逻，不用自己去操心应该没问题的吧……说服了自己后，维罗妮卡开上了所有窗户，来到办公桌那边开始工作，以转移注意力。 她要做的事情，主要是根据网络上免版权的资料图，对模型细节进行手工雕磨，做出机械连接缝隙之类的细节效果来。小作坊受技术条件限制，一般都是从大往小进行打磨加工，这样的好处是可以有很多手工环节，说是手工，其实也是全息屏联动控制机械臂激光射线去雕刻，毕竟机械比人手稳。 而加入手工环节，可以让商品升格为“工艺品”，最少可以增加一倍的售价，平时嘟嘟都没空，只设定个程序让机械臂自律照着图片去完成，现在有了自己，细节上就可以自己来做了。 手工工艺品附带制作流程视频证明有手工操作部分就行了，而这类视频有露手进行操作的画面就足够。 然而平时能专心进行的操纵，现在却怎么都做不好了，这种烦躁的心情可不是少女想要的新鲜体验……换平时别说专心，一般分心做一堆其它事情，都能很顺利操作来着…… 维罗妮卡胡乱挥舞起手臂，把联动状态的全息屏甩得到处都是。 忍不住又打开了监控，看了下屋外的小鸟……已经几乎没什么动静了，只偶尔扑棱抽动一下表示着它还活着。 不行！我要救它，必须要救它！ 维罗妮卡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下定决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准备行动…… 不能放着它不管，它就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