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猪匠
出租车已经完成掉头，看司机的表情，只要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可以把怪物甩到身后，让那东西连车尾灯都看不到。 然而让司机绝望的是，那头长得像是一头猪一样的玩意儿前一刻还在用脑袋撞墙，下一刻却将注意力锁定在了自己的车上！ 屠户嘴唇有些颤抖：“你能不能把车开快点？我想赶快离开这里，那玩意儿看上去好像没有猪那么无害。” “我敢写包票，这玩意儿肯定是谁家养的猪变异了！妈的，我最瞧不起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变异，看看我们，进化成妖怪，懂礼节，知进退，在人类世界也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好好工作养家糊口。你再看看那玩意儿，那就是一失败品！”司机眼睛充血，赤红着眼珠子，快速换档，脚下油门踩到底。 牧歌看着那将近三米高的大猪，浑身竟然还覆盖着外骨骼铠甲，似乎是身体内的骨骼不断增生以至于刺破肌肉，从而给自己穿上一层自制的骨甲。 屠夫不知道从哪摸来了一把杀猪刀挡在胸前，刀刃银白冷冽，闪烁寒气，看着就不简单。 坦克般庞大的猪怪兽朝着小汽车狂奔过来，四蹄迈动之间，地面都在震动，仅仅是从震动里，屠夫就可以断定，这只猪他娘的绝对超过十吨！ 虽然身体还达不到十吨的体型，但这猪的身体血肉密度必然超过普通的血肉生物。 “娘咧！老子就不应该接这一单，我就说往市区里面去的人肯定都倒霉！”司机死死地踩着油门，鼻子都在往出喷粗气。 屠夫眼尖，隐约看见司机背后的衣服破裂，伸出了一对肉芽。 “翅膀？” “这他娘还是个鸟人？” 楼里的住户已经炸窝了。 “一哥，出手吧！你再不出手，咱就全都要死在这里啦！” 四楼苦苦哀求，希望一楼出山，一剑斩杀敌猪，狗住一条小命。 然而一楼直接闭关，眼不见心不烦。 “这猪这么重，肉质很定很好。脖子这块全是骨甲，活动少，都是肥肉，用香蕉油炸的酥脆再抹上榴莲酱肯定香喷喷的，跑的很快，说明大腿上全是上好的腱子肉，搭配着脖子上的肥肉做烤肉，再抹上些猩咸的深海鼻涕鱼的大鼻涕，也一定很好，猪头保护的不错，用天空之王暴风鹰的粪便卤好了就是一道好菜……” 六楼的黑暗厨师兴奋起来，一只手拿着厨刀比比划划，已经把猪身上各部分的肉全都安排好了。 牧歌忍不住吐槽道：“你们难道就不研究研究屠夫该怎么办么？这家伙到底能不能打得过那只怪物啊？” “只是一只c级的怪物，不用守护者来，就算是边缘地带的警察也可以围而杀之。现在可不是贝娜美刚降临时候，人类已经进化了足足三十年时间了，力量已经进化的相当成熟，比三十年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十一楼耸了耸肩膀。 牧歌多看了这汉子一眼，自打他来到这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听这个人说话。十八个人，有人话比较多，像是屠夫周玉泉这一类的，也有人话比较少，还有好几个人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冯鳌说得对，区区c级，以那杀猪佬的逃命能力，死不了的。”周玉泉笑了笑，说道：“别看b级很强，a级更是顶了天的厉害，这里面差距大着呢。” 见牧歌满脸不解，周玉泉便解释起来。 “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类机器人，都分为abcde五个等级，再往上就是s，ss，sss，三十年时间，这世界还没有一个ss，世界最强者也只是一个s罢了。这些等级，又分为十个小阶段。” “这只猪刚刚进化成为怪兽，也就是个小小的c1，而且我看这东西也就是撞击力比较强，实际战斗力只能是d级，只要小心避过它的冲击，就可以轻易将其斩杀。估计也是守护者协会那边掌握的资料有限，只看到破坏力达到了c级，就匆忙调集人手。” “怪物和妖怪是不一样的，妖，是一种智慧生命。除了某些极端的存在之外，大多数的妖怪其实是很愿意和人类和平共处的，毕竟世界很大，但怪物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可以是人类变的，也可以是动物植物甚至是死物变的，它们没有理智，只知道疯狂的破坏，那是贝娜美所带来的极端的负面情绪。” “进化，存在着风险，如果精神力不够强大，无法抵御贝娜美散发出来的杀戮疯狂暴躁等等的负面情绪，就会被负面情绪支配，除非是有大机缘，否则直到死，都不可能找回自己的意识了。” 说话之间，那巨大的铠甲猪已经追上了出租车，屠夫扭过头，看着与出租车齐驱并驾的大猪，心中满是惆怅。 还是被追上了啊…… 铠甲猪獠牙一掀，便将出租车掀飞出去。 早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屠户连忙推开车门，从车上滚落下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这才爬起来，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尘。 牧歌咧咧嘴，忽然有点心疼：那他娘的可是老子的身体啊！ 虽然还有其他的住户，但牧歌俨然已经把这身体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了。 半空中还能听到司机的惨叫。 “老子的新车啊！！！” 屠户嘴角扯了扯，握着刀，缓缓站起身。他现在没时间去搭理那个逗比了，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真的。 “我告诉你，小猪猪，你莫得惹我，老子杀的猪比你见过的人都多，惹毛了老子，老子宰了你送给六楼那家伙！”屠户一边后退，一边警告。 然而双眼赤红的铠甲猪当然听不进去这些话，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破坏！ “如果上天能给我来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出租车司机这行业了。”司机坐在已经摔得报废了的车旁边，唉声叹气。 铠甲猪迈开蹄子朝着屠户冲了过来，地面在它的脚步下微微颤动，屠户甚至看见自己脚边的小石子在跳跃。 十吨的重量在加速度的情况下撞上一个人，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留个全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杀猪刀被屠户举起来，他咬着牙，低声道：“杀了一辈子猪，到头来老子会死在猪手上？开玩笑！” 他忽然跳起，向左躲避，同时将手中的杀猪刀往前一递。 巨大的猪怪与他擦肩而过，一溜猩红的血滴飞出，在阳光下闪烁，晶莹剔透，像是一串血珍珠项链。 猪怪轰然倒地，痛苦的嚎叫起来。 它的半边身子都被切开了。 鲜血流淌出来，染红了一片地面。 屠夫站起身，大口喘气，骂道：“格老子的！谁家的猪养的这么差劲？一股子骚臭味，就不知道干净点么？这么脏的猪身上要生虫子的！” 司机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他坐在地上不动，看着屠夫处理这头巨大的猪妖怪物。 伤口很长，但对于猪妖来说并不致命，只是痛苦了一会儿，猪妖便重新站起来，目光之中的赤红与嗜血更加浓重了。 屠夫紧紧地握着杀猪刀，死死地盯着猪妖身上的骨质铠甲。 那东西几乎覆盖了全身，很难下手。 猪妖又一次冲了过来。 屠户心中发狠，怒道：“老子杀了三十年猪，早就练就了庖丁解牛刀法，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个猪了！” 一嗓子喊完，屠户提着刀冲了上去，两者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屠户身子一矮，从猪妖肚皮下钻进去，杀猪刀便从猪妖的骨甲缝隙中插了进去。 屠夫微微眯起眼睛，屠刀是他手臂的延伸，刀随手动，顺着骨头之间的缝隙，恍若游龙般快速移动起来，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 整头猪的结构都已经在屠夫的脑袋里了。 他近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出刀，翻转，避开了所有骨头，顺着骨头缝隙将骨肉分离。 两者相交而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猪妖惨叫着倒在地上，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心脏就暴露在空气中，还在跳动，只是跳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小，猪妖的眼睛也逐渐黯淡无光。 趁他病，要他命。 痛打落水狗。 落井下石。 这一向是屠户最拿手的东西。 杀猪刀插进了猪妖的心脏，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淋了屠户满身。 战斗结束。 牧歌目瞪口呆。 娘咧！ 那猪妖一下子能撞碎一栋房子，结果就这么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