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大巫术师的传承（3）
陵墓的入口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山间洞穴，但当于斌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入口都被幻术包覆，内部的通道却是标准的拱顶甬道。 高度近五米的甬道是的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陷入一片漆黑，在火把的照耀下，可以看到甬道两壁残留着不少魔法陷阱启动后的痕迹，火焰的灼烧和毒液的腐蚀让洞壁出现了些微的坑洼，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其坚固。 沿着甬道前进约数百米后就是一道石质大门，微微开启的大门背后是一道盘旋向下的阶梯，看样子大巫术师格里曼是把整个山腹都挖空作为陵墓所在。 漫长的盘旋阶梯很容易让人产生空间和时间的错乱感，于斌感觉自己已经向下前进了几十分钟，但是在马尔坦的感知中却只有短短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一模一样的石壁和阶梯显然误导了于斌的感知。 阶梯的尽头是一处空旷的大厅，大厅内散步着碎裂的骨骼和碎石块，从形状来看应该是负责守卫这里的亡灵士兵和石像鬼，大厅底部是三道毫无二致的石门。 马尔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中间的那一扇，于斌也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在走过又一段漫长的甬道之后，出现在于斌面前的是一扇近十米高，通体用黑曜石打造而成的封墓石，在于斌的记忆中，这是第二纪元之前较为常见的墓穴机关之一，当陵墓主人决定彻底封闭墓穴时，坚固的封墓石会彻底封死前往主墓室的道路。这种封墓石在现实中也被称为断龙石。 光洁的封墓石表面刻着几排用古代精灵语书写而成的大字。 “这里是伟大的大巫术士格里曼沉眠之所，任何打扰这份宁静的无知者，都将面对冰霜与大地的愤怒！” 绝大多数巫妖主要以修炼死亡巫术为主，同时在冰霜和灵魂系法术上也有很高的造诣，而对于火焰，大地和狂风等塑能系法术并不擅长，而格里曼之所以被称为传说中的巫妖，并且获得了大巫术师的称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活跃于第二纪元初期的巫妖不但精通死亡和灵魂系法术，还非常擅长大地和冰霜这两种塑能系法术，其独创的“大地封冻”曾经造成过数十万人类军队直接被冰封而死的惨剧。与此同时，格里曼也是亡灵族巫术协会的创始人之一，很多亡灵法师因此踏上了使用塑能系法术的道路，大大丰富了亡灵的法术体系，打破了以死亡巫术为主的魔法体系结构。 而最令人不解的是，大巫术师格里曼在第二纪元中期开始就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代价，在整个恩塔格瑞大陆各处布置了无数陵墓，并在陵墓完工之后陷入了永恒的长眠，这对于一个巫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要知道，只要命匣还在，巫妖就能够永恒不死，这种可怕的亡灵生物也一度被视为最接近于神灵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有无数人孜孜不倦的寻找着这位大巫术师的沉眠之地，他们寄望于揭开格里曼沉眠的秘密，以此获得大巫术师的传承。 “哦！这是何等伟大的力量！实在是太美妙了，太强大了！”马尔坦仿佛入迷一般扑到那块巨大的黑曜石前，干枯的手掌抚摸着封墓石光洁的表面，“没有错，绝对不会有错，这就是大巫术师格里曼真正的沉眠之所！” “那真是太好了！那么，你是不是该兑现契约了？”于斌环抱双手，冷冷的看着马尔坦在那里发疯一样上蹿下跳，“我已经按照契约的内容带着你找到了格里曼的沉眠之所，所以你必须付出所有财产的三分之一作为我的酬劳！” 马尔坦回过头，从眼眶中发出的蓝色光芒无疑说明这个尸巫的灵魂之火燃烧得有多么剧烈：“你说的没错，但是按照契约内容，只有在我成功获得格里曼的传承之后，你的任务才算彻底完成，我才会把报酬给你！” 于斌耸了耸肩：“好吧！那么从这里开始，我想我就不必再陪着你继续前进了！你也不想在接受传承的时候有个外人在场吧，马尔坦！” “明智的决定！”马尔坦早有此意，根据召唤物的探索现实，这道封墓石之后还有整整两道同样厚度的封墓石，如此严密的保护措施无疑证明了这里就是格里曼的真正陵墓，一想到在自己接受传承时身边有这么一个敌友不明的存在，马尔坦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如果不是收到契约的约束，早在半路上他就想办法把这个卑微的爬虫给解决了。 于斌走到靠墙的角落做了下来：“那么我就在这里等吧！” 看到于斌似乎真的没有继续深入的意思，马尔坦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他再度召唤出几个身强体壮的恶魔，驱使着他们破坏封墓石，黑曜石是一种拥有法术抗性的高等石材，如此巨大的黑曜石，甚至足以阻断一定距离内的空间传送，因此马尔坦只能选择最笨的办法来继续前进。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厚达近两米的黑曜石终于在强腐蚀性溶液和暴力破坏下打开了一个入口，马尔坦在走进去的同时，微微偏头看了于斌一眼，双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等我获得了格里曼的传承之后，你的灵魂就将成为我的第一个玩具！”马尔坦暗暗说道，一脚踏入了打开的洞口。 在那个契约中，马尔坦早就已经埋下了伏笔，他故意在契约中以马尔坦金棺的名字称呼自己，而不是马尔坦诺门，这就意味着契约的一切效力都将作用在马尔坦金棺的身上，而这个名字只是用来指代身为尸巫的马尔坦，而非是仍然身为人类时的马尔坦。 这就意味着即使马尔坦成功获得了传承，他也只需要付出身为尸巫马尔坦金棺时所积累的财产的三分之一，相比于她的所有珍藏，在成为亡灵后所积累的财富只占很小一部分，即使损失三分之一也不心疼。 更何况，以马尔坦这种守财奴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的把财产送给于斌呢！哪怕那只是他所有财产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马尔坦早已做好了打算，一旦获得传承之后，他就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来制造命匣，到时候即使违约，死亡意志的惩罚也指挥降临到身为尸巫的马尔坦身上，命匣中以马尔坦诺门为名的灵魂仍然可以安然复生，从而彻底摆脱契约的约束，到时候就可以轻松的将那个小爬虫捏在手心随意处置了。 他会让那个小家伙明白，和伟大的马尔坦大人谈交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用同样的手段穿越三道封墓石之后，出现在马尔坦面前的就是一片无比空旷的地面，召唤出来的恶魔高举手中的火把，火光照亮了一部分空间，让马尔坦深深感觉到了传说级存在的无上伟力。 大巫术师格里曼竟然将整个山体内部挖空，用水银将之变成了一片深埋于山腹内的湖泊，在这片巨大的水银湖泊中央，一座高耸的黑曜石大殿伫立在那里，粗大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尖锥形石顶，整个大殿由一大一小两部分组成，形似一个压扁的t字。 在宽阔的水银湖面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个火焰人形沉浮不定，那是从火元素空间召唤出来的元素生物，对于亡灵来说，火焰是仅次于光明力量与生命力量的威胁，而火元素身上的热力也用来加热整个水银湖，保证其不会凝固。 对于任何生命种族来说，水银都是一种危险的物质，它是自然界中少数几种矿物质毒素，由于其特殊型，甚至都无法使用解毒药剂来解除水银造成的毒害，除此之外，水银导热性差，导电性好，对于防御火焰和雷属性法术攻击有着非常明显的优势。 因此，自然界中水银的产量并不多，提炼水银的代价非常大，能够用如此巨量的水银作为陵墓的防御措施，可见大巫术师格里曼生前的权势和力量。 再度耗费了不少珍稀道具和魔法卷轴之后，马尔坦终于踏上了大殿的地面，漆黑的大殿随着来访者的踏入自动燃起魔法火炬，高度超过三十米的大殿内部被布置的富丽堂皇，宝石和黄金只能用来装饰地面，雕刻在四壁的巨大壁画完全已纯粹的元素结晶打造而成，一尊高耸的雕像站在大殿深处，栩栩如生的描绘着格里曼的形象。 就在马尔坦微微失神的时候，从大殿天顶上飘下两个幽蓝色的灵魂体，在马尔坦的感知中，从这两个灵魂体上发散出来的灵魂波动足以媲美那些英雄级的存在。 “入侵者？” “入侵者！” 两个灵魂体一问一答，显然是格里曼留下的守卫。 “请等等！我并不是入侵者！鄙人名为马尔坦金棺，一直在寻找格里曼大人沉眠的原因，期待有一天那位伟大的存在能够再次领导亡灵的复兴！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大人的沉眠之所，请容许我拜见格里曼大人！”马尔坦一边说，一边蹲下身作出屈服状，同时没有握持法杖的左手悄悄探入法袍中。 “既然如此，就即刻献上祭品！” “祭品就是汝的灵魂！” 两个灵魂体瞬间变脸，呼啸着扑向马尔坦。 在马尔坦步入封墓石的那一刻，于斌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了一条缝，他能感觉到马尔坦身上那股志得意满的味道，似乎一切都已经纳入他的掌心一般。这让于斌的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觉的冷笑。 马尔坦设置在契约中的陷阱从一开始就被于斌看出来了，但他并没有阻止，更没有修改契约的意思，因为这份契约也正是他所期待的。无论是以马尔坦诺门还是以马尔坦金棺的名义，对于斌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在马尔坦那个灵魂触摸的技能上。 至于契约中的三分之一财产，于斌自然有其他的处理办法。 前世获得格里曼传承的玩家虽然没有详细的披露这座陵墓的陷阱和机关，但仍然透露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陵墓最深处的主墓室中，格里曼留下了两个灵魂分身，任何试图夺取格里曼传承的家伙都会遭到他们的攻击，一旦失败，他的灵魂就将成为复活格里曼的柴薪。 于斌不清楚前世那个玩家最后是如何获得格里曼的传承的，但和死亡后仍能复生的玩家相比，马尔坦这种恩塔格瑞世界原住民显然要脆弱的多，一旦在战斗中败北，马尔坦就会因为灵魂之火被吞噬而死亡，契约自然也就完成了，因为无论是马尔坦诺门还是马尔坦金棺，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契约自然也就不复存在。如此一来，于斌就相当于用一张暂时无法使用的藏宝图，获得了灵魂触摸（伪）这个技能之外，还借助马尔坦的财力排除了陵墓的机关陷阱。 当然，于斌也考虑到了马尔坦运气爆棚，成功获得了传承的可能性。对于这个结果，于斌也没有任何的负担，马尔坦的成功也同样意味着契约的成立，于斌在契约中的责任和义务已经全部完成，整个契约的压力都会转移到马尔坦的身上，到时候马尔坦要么想办法骗过死亡意志从而抹消契约，要么就只能乖乖的把三分之一财产送给于斌，无论哪一个选择，对于斌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损失。 他在原地继续等待了数个小时，直到从陵墓伸出传来一阵阵明显的震颤，那几乎能够动摇整个山体的冲击力立刻让于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马尔坦已经找到了主墓室。 “祝你好运，马尔坦阁下！希望我们能再次见面！”于斌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朝陵墓出口跑去，他可没有留在这里为胜利者献上祝福的习惯，马尔坦无论是输是赢，接下去的事态发展都不是他能干涉的。 穿过甬道，爬上楼梯，走出大门，天空已经出现了一缕朝霞的微光，从脚下的山体传来的震颤感慢慢减弱，最后恢复平静。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希望下次来给他收尸的时候，那些装备不会损毁的太严重！”于斌一边想象着马尔坦在陵墓内的惨状，一边朝纳克萨玛斯的方向前进，托马尔坦的福，现在于斌身上还有一些用来备用的高级药剂，这些足够让于斌穿越这近百公里的路程，安全到达纳克萨玛斯。 谁都没有想到，于斌从此之后会和这个家伙牵扯纠缠的如此之深，如果于斌能够预料到将来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会不会选择放弃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