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花钱如流水
纵观古今中外，军事历来都是国家财富消耗最大的领域，或者至少是其中之一。 楚国朝廷现在养着的七十多万军队，其中半数正在日夜操练，剩下一半是属于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新军，军械马匹、粮草营帐、兵刃甲胄……需要购置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 根据苏牧手中的统计文书，数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的米面粮草消耗就多达上万石，还不算必需的肉食。而且赵元谨在这方面又绝不打算吝啬，一切均按照精锐强军的高标准来，因此每天的开支都极其惊人。如果将来出征打仗，这个花费数字还得大幅增加。 等到这三十五万新军配齐所有装备物资，完成训练达到能够上战场的标准时，估计楚国国库里的存银得花得清洁溜溜。 军国大事，耗费无量。战争是蒸发财富最快的方式，大凡王朝末年天下征战，经过数十年的乱世之后、天下重新归于一统时，无论谁做了皇帝，朝廷库房中都不会剩下多少财货盈余了。是以从朝廷到地方都免不了要过上些年头的苦日子，然后才会逐渐好转起来。 “……后天就是新年，宫里准备了些年礼，稍后就会给先生送到府邸中去。” 正事议毕，赵元谨温言说着。 秦烽点点头，起身对苏牧和孙向青道：“有请两位大人随我去一趟库房吧，把新一批的财货做下交接。” 两位重臣欣然答应，话说如果不是秦烽这样不停地大量输血，以楚国朝廷近乎败家的花钱速度，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须臾之后，三人乘坐马车离开了议事殿，向着王宫一隅的库房区行去。 按照规矩，宫内除了楚王和王后，任何人都无乘车或是骑马的权利，一律只能步行。当然秦烽地位特殊，因此可以不受这样的限制，两位重臣此番算是沾了他的光。 王宫占地极广，规格宏伟华丽与帝宫都相差无几。毕竟金陵是数朝古都，前朝遗留下来的宫室不少，略加改造就被赵元谨拿来用了。 “先生，您觉得我朝统一天下，还需要几年时间？” 三人闲聊几句之后，苏牧见秦烽心情不错，于是开口询问道。 尽管秦烽已被奉为国师，不过赵元谨和这几位核心重臣对他还是习惯于以先生相称，以示尊敬。 “荡平中土九州，还要收拾北方草原上的胡人部落，三年左右应该差不多了吧。”秦烽道。 三年时间，在主世界也就是一年左右，不算太久。原本秦烽估计还会更早些，不过有了大齐皇帝这个变数存在，或许朝廷还能再撑些时日。 “既然先生这样说，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苏牧笑道。 孙向青犹豫一下，出言道：“先生，孙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大人但说无妨。”秦烽道。 “是这样的，孙某的幼子已年满九岁，天资禀赋差强人意，想请先生当他的老师，以后有空时能指点教导一二，孙某就感激不尽了。”孙向青说道。 “老师？” 秦烽不由讶然，旋即笑了：“孙大人是认真的么？” 对方的意图，无非就是亲近自己、希望用这种方式加深与自己的关系而已。毕竟他的态度、很多时候都可以左右赵元谨的决定。 有了这层关系在，以后孙向青在朝堂上的首辅地位将会更加稳固，和他不对路的那些人，都不得不对此有所顾忌。 “孙某既然提出，当然是抱着诚意而来，还望先生能够允准。”孙向青语气诚挚地道。 “这个么，容我考虑一二，过几天再给你答复吧。”秦烽道。 孙向青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心知此事还有希望，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精心准备些礼物给国师的两位夫人送去，有她们帮着说几句话，事情应该就成了。 库房区戒备森严，众多精锐甲兵往来巡视，不少隐蔽角落里都有弩手和王家供奉高手，还有宗师级强者坐镇。 三人下车，表明了身份后，当值的将官立即下令开门，恭谨地请他们进入。 宽敞的大殿里，黄铜包角的巨大木箱成百上千地堆放着，随便打开一只看看，都可以见到里面是满满的新铸银元宝，光芒耀眼。 “看起来还不少嘛，应该可以再支撑些时日。”秦烽道。 “四、五个月左右吧，如果没有先生帮忙的话。” 苏牧微微苦笑道：“每天都会有至少十五万两银子从这里运出去花掉，这还不算铜、钢铁、丝帛布匹之类的消耗，国朝新立，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秦烽心里微微感慨，在这个时代，这种银白金属就意味着巨大的财富，而财富则是一个政权的血液，一旦缺少了它，整个政权的生命力就会大打折扣。 他来到一片空旷区域，清光闪过，数百只大铁箱子出现，摆了满满一大片。 苏牧随手开启了一只，里面是切割得齐齐整整的纯银条，每根都是五公斤的规格。 “这一批的银两是三百万，你们核对一下数目吧。”秦烽说道。 “既然是先生送来的，那还需要核对什么，您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孙向青笑道。 双方已经不是头一回合作，因此在这方面有着足够的信任。 然后秦烽又将两千吨铜锭、五千吨钢锭、三千五百套铁浮屠板甲分别取出，好几座大殿均被塞得满满当当。 “先生，铜钱铸造耗费甚大，下次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多运些铜锭过来。”孙向青说道。 “这个没问题，”秦烽答道。 限于技术水平，这个时代开矿炼铜不是个轻松的活计，成本高，产出低。大齐朝鼎盛时期，每年的铜产出也不过一百三十万斤出头，折算起来不过数百吨而已。和主世界的恐怖产能根本没法比。 最后三人进入一座外表不起眼的殿堂，这里防守更加严密。 进入其中后，里面是厚重的黄铜包角楠木箱，数目是一百只。箱盖都已开启，里面全是耀眼的金黄色，都是统一规格、每根重达百两的大金条。 孙向青说着：“这里是三十万两黄金，请先生收好，不足的部分，我们会以珠宝玉器、名贵中药材补上。” 三十万两也就是十吨出头，在黑市上分批出手并不难。而且这东西切割熔炼、几次转手之后就很难追查到踪迹了。相比较而言，那些高档翡翠玉器处理起来还麻烦些。 秦烽答应一声，挥挥手间，所有的黄金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