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意
鬼斩役，专门猎杀妖怪的代名词，粗俗点说，就是妖怪猎人。 在明夏羽眼中，敢和要妖怪作对的，只有鬼斩役。而对于那两名男子而言，自然是不赞同的。 鬼斩役，是一群极为敌视妖怪的人，他们从来不分好坏，只分种族。既然妖怪是人类的敌人，那么不管如何，都应该斩尽杀绝。 虽然从历史上看，自古至今，鬼斩役们从没成功过，哪怕到了现代，妖怪也依旧存在，而且盘踞在各个地方，掌控着黑暗世界的主权。对于那些大势力，就是鬼斩役也无可奈何。 消灭所有的妖怪，不过是他们的口号，是他们的理想而已。他们两人不是鬼斩役，而是和鬼斩役十分接近的职业，阴阳师。遵循阴阳之理，守护人间太平的职业，他们不敌视妖怪，但他们却需要保持人间的安稳。 当然，只是对阴阳师这个职业的描述，不代表每一个阴阳师都是如此。至少他们也是敌视妖怪的，某种意义上，和鬼斩役没什么区别。所以对于明夏羽的误会，他们也不想解释。 反正结果都一样，那么废话自然不用多说。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为首的是一名脸色阴郁的男子，有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别人的时候，眼里甚至看不到半点反光，好像在他眼中，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而站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名目光呆滞，脸无表情的男子，看起来就像是木头人一样，绷着一张扑克脸。 “最近搅得京都不平静的，就是你们吧？” 阴郁男子说话的时候，眼睛扫过那被扔到垃圾堆里男女尸体，眼光稍微变得冷厉。 “嘛，结果如何都无所谓了，做好死的觉悟了吗？魔魅流！” 一声令下，身后那扑克脸男子便夺路而出，向明夏羽的方向冲了过去。而明夏羽轻蔑地笑了一声。 “沙砾！离开了哟！” “诶？为什么要是我？你自己惹的祸，为什么重要我来背？” 一脸不忿的沙砾嘟着嘴，然后跳下了垃圾桶，对着来势汹汹的两名男子挥了挥手。 “拜拜！哥哥们！” 话音一落，沙砾迅速地向一旁挥手，紧接着，轰隆一声，巷子的一侧墙壁发生了坍塌，滚落的石块正好挡住了魔魅流的前进方向，同时掀起一股浓烈的尘烟。 突然掀起的烟雾阻隔了男子们的视线，等他们挥散尘烟的时候，哪里还有明夏羽她们的身影。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两具尸体，以及一地的碎石。 阴郁男子皱着眉头，“可恶，被摆了一道！” “龙二，怎么办？要继续追吗？” 扑克脸男，也就是魔魅流依旧一副呆滞的样子，用着极为生硬的声音问道。 “都跑了，追什么追？不过她们以为能逃得了吗？” 他现在是没办法追了，但是只要她们还在京都，就休想逃脱他的追捕。 “离开了，不然待会儿警察来了，不好交代。我很讨厌麻烦！” “知道了，龙二！” 看着阴郁男，龙二转身离开，魔魅流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三天，花开院秋玄也乘坐着新干线来到了中央区。他的本家，其实就在这个区域内，不过出于胆怯，他还是没有回去本家的打算，大有不到家族会议，就死也不露面的势头。 当然，花开院秋玄也不是胆怯，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那熟悉又陌生的家，他应该笑着回去？还是绷着一张脸回去？ 他应该小肚鸡肠地向自己的祖父埋怨自己过去的待遇？还是应该大度的原谅对方的袖手旁观？ 如果在海外，他倒是不用想这么多，反正也不会见面，可既然回来了，他自然需要摆正自己该有的态度。 令他不爽的是，三天前通了一通电话，他委婉的表达了这方面意思后，他的小姑就不嫌事大，还说他婆婆妈妈像个女孩子，长得像女生就算了，连做事都那么女孩子，挖苦他投错了男儿身。 事实上，要是小姑跟着回来，他哪里还用考虑这些。可是这话不能说啊，不然还不被嘲笑死啊。 反正他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只好暂时住酒店了。抛开了对回家的烦恼后，他就把目光投向了杀人案上面。 三天前，中央区发生了数起命案，死者同样是被抽干了血液。显然，那个妖怪已经到了中央区，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所以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魔力分化成大量的使魔，让它们监视着这个区域，只要有什么动静，他就能知道。不过以他的本领还不能用使魔探查这么大的一块地域，所以他每天都会设定它们的监视区域。 不过事情的进展并不好，因为这三天来，这里再也没有命案的发生。这的确是好事，可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找到妖怪。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妖怪会不会离开这里。 找不到妖怪，又没有朋友，没有娱乐项目的花开院秋玄，只能窝在酒店的房间里，腻在沙发上，看着本土的动漫，做一回真正的宅男。 说起来，他还没怎么看过这些娱乐的节目，不禁对此深深着迷。 有人会问，你不是圣公会的一员吗？怎么不去教堂做弥撒，或者诵读《圣经》呢？ 拜托，他是圣公会的一员不假，但他绝不是虔诚的教徒。在圣公会里，因为碍着身份，加上大主教的关注，他才不得不从事这些神职人员的活动。事实上，这种枯燥无味的节目，他根本懒得参加。 毕竟你再虔诚，也不会增加哪怕一份魔力。他是去学魔术的，又不是去当教徒。如果不是无奈之举，他才不想当什么假神父。 所以回到了本土家乡，自然要放纵一些。说到底，他也只是个16岁的高中生，心智再成熟也有限。 就在他进行着宅男转型的时候，在外的使魔终于传来了一些信息，让他欣喜若狂。 他站起了身子，看向了窗外，那夕阳正斜。 倒霉，倒霉透顶了。 不管这么想，明夏羽都只能得到这个结论，她这三天里已经小心又小心了，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也基本偃旗息鼓，不在作案。 可是她的隐忍并没有太大效果，从三天前起，那两个男子就阴魂不散地追着她，她逃到哪里，不需要太长时间，他们就会追到哪里。 今天更倒霉，本以为终于可以吃上一顿的时候，对方又出现了。没办法，只能跑了。 并非说欺辱怕硬，如果只是一般的鬼斩役，她倒也不害怕，可问题是，后面追着的，并不是鬼斩役，而是更加有名的阴阳师。还是这个京都最有名的的阴阳师家族的一员。 她能怎么办？就算杀了他们，也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如非万不得已，她是不想动手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她不想动手，可对方想动手啊。 就在一处僻静的公园广场上，明夏羽和沙砾被龙二和魔魅流包了饺子。 “你们很能逃啊，再逃一次看看？” 龙二阴郁的脸上，多了几分轻蔑的笑意，总算追到这对滑不留手的妖怪了。 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明夏羽叹了口气，举起了双手，投降道：“行了，我认输！我们会立即离开京都，回到深山老林里去，行了吧？” “什么？” 龙二轻笑一声，“你在做白日梦吗？” “你们真要赶尽杀绝？” 明夏羽不仅多了几分怒意，她都认栽了，对方居然还得寸进尺了。 “你们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还想平安离开？” “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对你们族群而言，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你们人类还少杀过我们妖怪吗？” “我不想和妖怪讨论这种问题，因为没有答案。我只知道你们杀了人，在我眼前杀人，所以你们就得为此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龙二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态度太好了，往常他可不会在乎别人什么想法。不过今天他心情好，因为终于抓住了这两条鱼。 “魔魅流！” 话音一落，挡住明夏羽她们前路的魔魅流便动了起来。闻声而动，动如雷霆，仿佛缩地一般，数米的距离眨眼便至。 魔魅流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但他带着黑皮手套的手却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五指一屈，紧握成拳，对着如花似玉的样貌的明夏羽，一拳捣了出去。 拳风临面，明夏羽也起了杀心，虽然惊讶于魔魅流的速度，但她还是迅速的躲避了过去。只是动作幅度太大，加之对方拳风扑面而来，使得她头顶上的红色帽子瞬间坠地。 站定了身子的明夏羽，怒不可遏道：“沙砾，杀光他们！” “诶？人家不想杀人的说。” 话虽如此，但沙砾还是第一时间挡在了魔魅流身前，这个伪娘般的神奇生物，对着魔魅流摆出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那个，哥哥，要和沙砾一起玩吗？我们一起玩吧。” 紧接着，狂沙飞卷。 而明夏羽则是转身盯住阴郁男子，龙二。 “既然你想赶尽杀绝，那就来吧，我也想杀了你，尝尝你们这些拥有咒力的人，血液的滋味是不是比一般人要香甜得多。” “撒，来厮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