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内心潜藏的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学生们也陆陆续续组成了绊双刃，橘巴和穗高雅也出现了，连带着九重透流和尤丽叶。他们同样很顺利地成为正式的绊双刃。倒是叶秋玄还是单身一人，除了橘巴她们站在他身边说话以外，压根就没其他人找过他。 “阿秋，你不打算找人组队吗？” “我不知道找谁？而且我对绊双刃的兴致不太高。” 这是实话，绊双刃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抵达灵魂极限的一种手段而已，并不是追求。把精力集中在这上面，很容易忽略真正的本质。 “可是，这是学校规定。” 穗高雅这段时间也和叶秋玄熟络起来了，所以也不再扭扭捏捏，说起话来自然了很多。 “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看看谁会是我的搭档。” 答案很快就出炉了，这是个意想不到的人，却也是情理之内的人。这个人就是麻花辫少女，穗高雅的同桌，小林优。 看到这一点，叶秋玄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看来自己和这位女生的孽缘还真是不浅。 “小林同学，看来你只能勉为其难和我一起组队了。” 叶秋玄对她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也不在意和她组队会不会拖累自己。但他还是低估了一个女生的怨恨了。 “我不要。为什么又是你？你总是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每天每夜都在睡梦中折磨我？你这个魔鬼，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叶秋玄当场就蒙了，他真的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对他的意见那么大？而且，拜托，你做梦就做梦，这做噩梦里的事情，你也能怪到我头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脾气一般都很好，但不好起来，就真的很不好了。 “小林同学，我不会接受这种毫无道理的指责。而且你要搞清楚，这是学校的规定，没有找到绊双刃的人，最终也必须自行组合。我知道你讨厌我，但如果你不接受这个结果，那就请你努力去找搭档，而不是来抱怨我。” “你瞧，我就很好，从来不在乎我的搭档是谁。因为我从没努力去找过人，所以也乐于接受这个结果。” 显然，和一个女人讲道理，特别是一个对你心怀怨恨的女人讲道理，是最最愚蠢的行为。 “你这个恶魔，你总是那么虚伪的笑着，笑得令人生寒。我知道的，我们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可笑的蚂蚁，你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把我们当成草芥。他们都被你蒙骗了，只有我，只有我看得出来，因为你那个时候笑了，那是一种愚弄的笑。你就是个魔鬼。” 叶秋玄笑不出来了。他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但她的话，并不全然是错的。 因为任务的关系，他只需要对自己负责，所以和这个世界的牵连就显得不那么迫切。所以这里的一切，于他而言，就是一个临时的休息场所，一个供他娱乐的地方。 他甚至不会重视任何一个人。他心情好，就和你称兄道弟，呼朋唤友。心情不好，他管你是生是死，一切不过是游戏而已。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或多或少流露出看不起人的情绪，而这恰好被小林优给看在了眼里。正是这种肆无忌惮的残忍，造成了她心理上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叶秋玄的心境已经抵达了神而明之的境地，很多东西不需要点明，他就能看得穿。也因为如此，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潜藏着的黑暗，是他在这个日渐疯狂的世界里，越走越远的明证。这东西很隐秘，如果不是小林优的话，以他明心见性，神而明之的境界，也看不到。 但这一刻，他终究看清楚了这个端倪，这不是个好兆头。假如任由这种黑暗潜伏，或许有一天，他会抛弃最后的一点良知，成为真正的魔鬼。 “小林同学，你太过分了。” 叶秋玄没有反驳，是因为他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上一次，是那个神秘男人告诉他应该撕裂虚伪的假面，坦诚自己，这也使得他的心境跨出了重要的一步。但他坦诚自己，却依旧没有看到自身的黑暗所在，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因为这个变故，叶秋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忘记了回答。但在别人眼里，却是叶秋玄默认了。 不过橘巴和穗高雅并不这么认为，那么热心帮助她们的人，怎么可能是小林优口中的魔鬼呢？叶秋玄之所以不回答，不是默认，而是被伤心了。 “阿秋或许在【资格之仪】上伤害过你，但你这么指责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话，我相信阿秋会很乐意向你道歉。” “你这个假惺惺的女人，你就是他的帮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你抢走了雅。原本，我和她才是一对，是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的。为的就是帮这个男人来恶心我，对吗？我都知道，你们就是一伙的！一伙的！” 橘巴的话非但没有平息事情，反倒彻底将小林优的怒火给引爆了。虽然小林优此刻泪如雨下，看起来就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人。可事实，却是他们这些没有哭闹的人，才是受害者。 太难看了。 叶秋玄也算是明白了，小林优根本不是目光如距，可以看透他而定内心黑暗，只是恰好瞎猫碰着死耗子罢了。她根本就是用这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天平上，用可怜和无辜武装着自己。 他不反对用阴谋论的观点去看待别人，因为他也是这种人。毕竟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很有事情都很难摆脱利益两个字。所以对方用这种眼光看待他，他并不反感。但她把自己的不满宣泄在毫无过错的橘巴身上，宣泄在这个曾经好歹也帮过她的人身上，他就不能忍受了。 如果当时不是照顾她，橘巴和穗高雅才是同桌，她们本身就是一见如故，凭什么说抢？别人给你一百块，你心安理得，人家要从你手里拿回五十块，你就怨天恨地了？ “小林同学，请你不要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别人身上。” 叶秋玄重新站了出来，示意橘巴退后。 “你不想和我组成绊双刃，可以，我可以成全你。不过你担得起后果吗？” “你说什么？” 小林优的确不明白叶秋玄的意思，或者说，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明白。 “组成绊双刃是学校的规定，而这里，能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只有一个人，我去请求她撤销这个规定，仅限于你我。但……” “你必须知道，这是极为严重的违规行为，很可能会被开除。你愿意承担这个后果吗？” “这......” 开除？退学？这个后果太严重，小林优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既然不想和我成为绊双刃，那么就只有这个方法了。现在这条路摆在你面前，你却想退缩了吗？” 小林优在叶秋玄的逼问下还没来得及回答，橘巴却先一步道：“阿秋，你疯了吗？这种请求是不可能被允许的。如果你今天成功了，那么以后就会有无数人模仿，理事长是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发生的。” “橘，这世上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事。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承担可能失败的结果，这个结果我愿意承担。成功了，我就顺利过关，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我敢这么做。” 说着，叶秋玄又再度看向小林优。 “你呢？不会想只得到好处，却什么都不愿意承担，和付出吧？” “我......” 话说到这里，如果她反口退缩，那岂不就是坐实了叶秋玄的话，她只想得到好处，却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和承担吗？那她以后怎么在这里生活？ 她发现，对方就是个魔鬼，轻而易举就把她逼入了死地。而所有人都看不出他险恶的用心。 叶秋玄自然不是险恶的用心，至少在她身上，他还不屑于使用这种伎俩。想要回报，就得付出，就得承担失败的风险。这对他而言就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你会觉得吃饭喝水是一种险恶的用心吗？不会。 “好，我答应，我和你一起去。” “丑话说在前头，我有信心做得到这一点，但你未必可以。想反悔就最好趁现在。” “我不会反悔！” 小林优怒喝道。 叶秋玄也不含糊，直接就带着小林优，闯入了九十九朔夜的办公室，不顾其他人的劝阻，算是把他一意孤行的性格给暴露得淋漓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