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刺血军
黑夜中的克博尔平原，寒风呼啸，月光凄冷。再被战火洗礼过得战场上，更是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军营之内，除了巡哨还在活动之外，其他的人也都和衣而睡，养足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大战。 不过，今晚有些不同，营门外站满了士兵，他们来着各个军团，没有经历磨合就被强行凑在了一起。他们不知道接下里会面对什么，但出于军人的职责，和军法的苛刻，他们还是坚持着站在营门口，等待着他们的新任长官。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沙场秋点兵！ 北风吹散了了他的头发，吹迷了他的眼睛，可透过眼帘，看到那笔直站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士兵们，叶秋玄便有了这番感慨。 跨越了时空的界限，他在异界他乡感受到了最直接的体现。 这些士兵参差不齐，实力有高有低，不过是六名军团长拿出来顶缸的人，靠着这样的一支临时军队，能否实现他心目中的那个计划，叶秋玄也没有底。但此刻，他已然退无可退，和他一样，九羽也将自己的命运，乃至国人的命运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们都没有退路。 “兄弟们，你们冷吗？” 从营门走出来后，叶秋玄便一马当先，站到了这群士兵的眼前，高声问道。 这句问话来得很是突然，底下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望，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用不用回答？再说，他是谁？ “冷！” 三营士兵，终究不是一条心，有人还在观望，却已经有人回答了出来。为什么？没为什么，这是最真实的感受，他们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觉而已。很正常，没人会觉得怪异。于是乎，跌宕起伏，冷冷落落的回答就开始响了起来。 “我也冷！” 叶秋玄同样回应着，又接着说道：“大家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你们这支新编军队的临时统领，我叫秋玄?叶?西蒙斯。我是你们往后的长官，也是你们的兄弟。” 众人一片哗然，毕竟叶秋玄太过年轻，长相更是过于柔美了些，即便此时此刻的叶秋玄已经多了几分刚毅的气质和凌厉的眼神，但依旧无法扭转这个印象。不过这也不算稀奇，他们的总指挥就是个年轻人，还是女的，所以有这么一个年轻的统领也不算太奇怪。 “我知道你们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迎接什么。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是被选中的人，你们将有幸跟随我的脚步，成为冷夜公国的英雄。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击溃三国联军。” 这个目标委实太大，不提这些士兵都被瞎蒙了，就连不知情的阿曼达也被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们反应，便听到叶秋玄那凌厉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他们耳畔响起。 “你们在惊讶什么？为什么感到惊讶？你们觉得做不到吗？” 叶秋玄双眼如同两道电光般扫过场上的士兵们，语气越发的冷厉起来。 “你们是为了什么才成为军人的？你们是为了什么而上战场？保家卫国？还是功名利禄？现在这些就摆在你们的眼前，你们却害怕了吗？” “我知道你们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弃兵，被原来的军团长不看好，才被拉出来丢到这里的。在他们眼里，在除了那些还睡在营帐里的士兵眼里，你们就是垃圾，而我们新编的军队就是垃圾的队伍。他们就是这么看的，或许你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这句话便是诛心了，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想法，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组成这么一支杂牌军呢。可他们不服气啊，凭什么？ “但是，你们错了，他们也错了，谁说我们是垃圾？我们不是！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要勇气，我们有勇气，要热血，我们有热血。他们不敢去进攻，他们甚至连对打赢的渴望都没有，但是我敢！你们呢？” “我们也敢！” “我们不是垃圾！” “去他娘的！不就是去打联军吗？怕个屁！” 所有的士兵都被说动了，他们也有着血性和勇气，他们不是垃圾，更不是懦夫，他们嘶吼着，将他们的底气叫了出来。 感受着场上的变化，站在叶秋玄身后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还是那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杂牌军吗？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一丝疑问。 “叶这家伙，真是无耻，他什么时候被骂过是垃圾了？” 杰特哀怨地摸了摸脑壳上的金发，一脸艳羡的说道。 不过话刚说完，就被塞拉恶狠狠地盯着，盯得他心虚，连忙摆手，说是口误。 “这才是我的阿秋君！只要他愿意，他不但可以当一个被人骂成垃圾的人，就是让他生过小孩都可以。” 霞之丘诗羽满是自豪地看着那款款而谈的背影，她不知道是第几次注视这个背影了，但无论看多少次，她都不觉得厌烦。他总是如此自信，他的自信总是如此的感染人。 不过她也明白，这般模样只是他的表面，他的内里却完全不同，担负着过于沉重的宿命，看不到尽头。所以她也要努力变强，为了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助他。 “真有魅力！” 塞尔莉亚也莞尔一笑，对这位队长，她是心服口服，似乎没什么是他不擅长的，看着他，她就会有无数的动力。在他身上，学到最多的，或许就是这份自信，无论面对什么都敢于面对的自信。这才是他强大的源泉。 “嘁！” 霞之丘诗羽看了一眼四周的女生，心里有些不快。可优秀的女人有人抢，优秀的男人同样如此，她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表现得太突出。 叶秋玄自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人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只是想赋予这些士兵一个目标，一份胆气，一种信念。 “记住今天，记住这个夜晚，这个我们新军成立的时刻，记住站在你前后左右的人，从今天起，他们不再只是你的战友，还是你们的兄弟，是你们的手足，是你们血和肉，是我们战场上唯一能够托付的人。” 所有人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前后左右一眼，将他们的模样刻进心里，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激励人心的语言，他们渐渐觉得自己摆脱了“垃圾”的名号，他们即将步入一个全新的未来。所以他们要记住这一刻，记住身边这些人。 “我们要做的的事情就是给我们的敌人刺上一刀，刺在他们的心窝上，是要见血的。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这支新军，就以刺血为名。” “刺血！” “刺血！” “刺血！” ...... 刺血之名，随着数千人的呐喊，在黑夜的夜空中缓缓飘荡，惊起了熟睡中的人，也惊破了老天的胆，北风在这股气势之中越发凛冽呼啸了。 趁着夜色，刺血军团一分为二，一支前往贺迪斯山脉，一支前往秽土丘陵，那里才是他们刺血军的起点。 “原本听说那个进攻的计划是西蒙斯大人提出来的，我还不相信，但经过刚才的事，我总算是相信了。” 阿曼达顺着风向，不顾脑后被吹乱了的蓝色头发，催着马，走到叶秋玄的身边。 前往秽土丘陵方向的，只有叶秋玄自己，还有原亲卫军统领阿曼达，而前往贺迪斯山脉，则是由霞之丘诗羽带队。 原本叶秋玄是打算让塞尔莉亚去的，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安排，霞之丘诗羽便主动请缨。他也明白对方的想法，几番权衡之后也就答应了下来，当然跟着她去的，除了阿曼达的副手艾勒贝拉，还有塞拉，杰特两人。 至于塞尔莉亚和夏丽璐则留下来，帮助九羽操作好中路大军。塞尔莉亚个性沉稳，夏丽璐令行禁止，都是在“稳当”上很出色，倒也符合中路一军的责职。 看着阿曼达那副真心佩服的脸，叶秋玄心里苦笑，好在刚出来的时候，他搞了个誓师，不然岂不连这个辅助自己的人都给自己脸色看？ “私底下不用称呼我什么大人，我就是个学生而已，和你比起来，我还是个新兵蛋子。” “话虽如此，可既然公主殿下钦定了西蒙斯大人的职位，那我就应该遵循礼节，不能因此而越矩。” 叶秋玄定眼看了瞧了瞧这位黑美人，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和塞尔莉亚个性相似的人啊。不过，塞尔莉亚和他们相处久了，原本这份拘谨却是少了很多，很多时候也懂得开开玩笑。显然这个阿曼达还没到这一步。 他很清楚这类人的古板，也就不苛求了，而且有人尊称自己，这是好事，干嘛要推辞？ “随你吧。” “西蒙斯大人，我能请教一下你的战术安排吗？” 阿曼达虚心求教道。 战术安排？叶秋玄双眼一瞪，心想我连秽土丘陵上的一根草都看到，哪来的战术安排？你存心的吧？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打仗不是空谈，要安排，也得看到具体的东西再说，否则计划赶不上变化。” 阿曼达吃了一个闷亏，心说那你之前献策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还是和我好好说说秽土丘陵上的情况吧。” 阿曼达虽有些小郁闷，却也不生气，既然公主让她来辅助叶秋玄，那她就要做好这个角色。于是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将上面的情况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