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们的旅程结束了，你们的旅程却
城门口，由于负责守备的武士完全被解放军给杀死的缘故，导致城门大开，无数卡巴内形成的尸潮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长驱直入。 几乎短短的一瞬间，整个磐户就化作人间炼狱，那些靠近城门的平民首当其冲，在如同蝗虫过境的尸潮中，宛如一株株水稻，被顷刻收割干净。 而死去的人又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了卡巴内，使得卡巴内大军开始以几何数的速度疯狂增长。 另一边，失去了最高指挥官的磐户军虽然不至于完全瓦解，但是组织起来的力量却十分薄弱，人数本就稀少的他们，如今也只能借助街道，组成一道十分薄弱的防卫线，为居民逃离争取一点时间。 返回甲铁城的途中，叶秋玄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化作地狱的磐户，肆虐的卡巴内大军，以及各自为战，收效甚微的磐户防卫军。其中还有着天鸟美马麾下的解放军，在暗地里狙击磐户的部队，使其腹背受敌。 和卡巴内联合，怎么看都很好笑，似乎完全忘记了，卡巴内才是人类的敌人。即便这些死去的人和叶秋玄毫无关系，但看到那些无辜的百姓因为天鸟美马那可笑的报复而遭受卡巴内的蹂躏，依旧让叶秋玄感到一阵愤慨。 但话说回来，他自己明知道会发生这一幕，可依旧放纵着，似乎和天鸟美马也没什么两样，这让他更加感到愤怒。恶心，伪善，认识到这一点的叶秋玄，厌恶着自己，却也厌恶着别人。 同样有着类似心情的还有霞之丘诗羽，知晓任务内容的她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到，他们的决定真的对吗？ 没人能给出答案，但叶秋玄知道，自己没得选，自己死和别人死之间做选择，他只能选择前者。 他晃了晃头，将心里那一丝愧疚甩掉，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谈何改变别人的命运。他的选择在客观上或许是错了，但那又如何？他终究不是个好人，也做不了救世主。但是，为自己的错误选择而赎罪，他还办得到。 “菖蒲大人！” 半路上，叶秋玄等人遇到了前来接应的九智来栖，他带着几名护卫就这么避开其他人，向他们奔了过来。 “来栖！” “太好了，你没事。” “嗯，多亏了叶君。” 四方川菖蒲没有添油加醋，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感激，毕竟换做其他人，恐怕面对天鸟美马手下的火力，真的只能变成筛子了。 “谢谢！” 虽然有过过节，但九智来栖还是硬着头皮道谢了一句。 “份内的事。” 比起脸部硬化九智来栖，叶秋玄反而笑了起来，毕竟很难看到这么别扭的九智来栖。 “甲铁城的大家怎么样了？” “荒河在负责调度，生驹和逞生那两个小子也在帮忙，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是磐户居民的事情……” 甲铁城虽然足够大，让要容纳下整个磐户显然还是捉襟见肘的，加上本身就带着大部分显金驿的百姓和一部分八代驿的幸存者，可以说真的没什么空间了。 九智来栖虽然没有把话说全，但是这些日子作为掌权者的四方川菖蒲自然能听得出话里的含义。 要怎么选择呢？如果接纳磐户的居民，由于空间不足，势必只能有一部分人上得了车，那么剩下的呢？他们能甘心吗？显然不能，要救就得全救，救一部分，岂不是厚此薄彼，到时候好事没做成，恐怕反而会引发大暴乱。 但就这么视而不见，见死不救吗？四方川菖蒲又觉得自己办不到，这样一来就进退两难了。 对于四方川菖蒲的沉默，无论是叶秋玄还是霞之丘诗羽，虽然他们都想到了这些关键，但都三缄其口，没有发言。 “救！绝不能让磐户的臣民因为天鸟美马的私欲而死。来栖，磐户这边应该还有其他骏城，尽快让人去确认一下，还有，让部下和磐户这边的军官交接，尽量脱离战斗，确保机车手。记住，一定要尽快。” “我明白了。” 见到如此坚定的四方川菖蒲，九智来栖也是严肃了起来，点头应承道。 “先让我护送你回去，其他人立刻按照菖蒲大人的说法去做，给我用尽全力！” “是！” 其余的护卫应了一声，立马分头行动。 “希望赶得上。” 四方川菖蒲望着四散而去的护卫，喃喃道。 “会赶上的。” “诶？”四方川菖蒲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叶秋玄，她不明白对方哪里来的自信。 叶秋玄没有回答四方川的疑惑，而是看向九智来栖。 “好好护送她回去。” “什么意思？” 九智来栖皱了皱眉。 “我是说，我帮你们争取时间。” “你说什么？” “叶君？你……” 四方川菖蒲听得出叶秋玄语气里那份诀别的味道，所以她不明白地看着他。 “我的旅程是时候结束了，所以，在离开之前，我会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的。” “离开？你要去哪里？” “一个遥远的地方。” 叶秋玄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知道，只要杀死天鸟美马和他一众势力，那么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那么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帮我给生驹和无名带句话：我的旅程结束了，而你们的旅程却刚刚开始。真正强大的，不是力量，而是心，是意志。这个世界终将迎来变革，我期待着他们的表现。” 说完，他看向霞之丘诗羽。 “诗羽，我们的在这里的旅程也该画下句号了，最后的最后，要拜托你陪我一起了。” “这不是肯定的吗？阿秋君。” 霞之丘诗羽噙着笑意，看向四方川菖蒲，“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关照，小灰就拜托你们抚养了。” “叶君？诗羽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四方川菖蒲知道他们去意已决了，否则不会交代这些事情，但对于这两个朋友，她衷心希望能够再次相遇。 霞之丘诗羽看了一眼叶秋玄，随后酒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古怪的色彩。 “有缘自会相见！” 漫漫人海之中，你我本是陌生人，却被命运的红线牵引，跨越人潮，穿越时空，在无法想象的地方遇见彼此。会再见吗？谁也不知道，但是只要彼此指尖上的红线依然相连，纵使跨越无限时空，总有见面的一天。 这就是她和叶秋玄之间的缘分，也是她和这个世界的缘分。 霞之丘诗羽的话语很轻，但却充满着肯定，在话音落下之时，她的人已然迈步而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叶秋玄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是无数时空之中彷徨的两个旅人，能与他结伴同行的，只有她一人。 就在叶秋玄和霞之丘诗羽相继离开的时候，天鸟美马也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城堡之中。 “情况如何了？” “没有任何意外。” 另一头黄色头发，留着小辫子，模样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报告道。 “磐户的守卫力量近乎瓦解，被引诱来的卡巴内大军也陆续从城门口向內围突进。不过，还有个别的地方遭到强烈的反抗，甚至连镇守炮都搬了出来。一部分卡巴内被横断拦截，导致侵略的速度有所下降。” “真没想到，这些军队也不完全是酒囊饭袋，居然在前田死了的情况下，还能负隅顽抗。” 天鸟美马露出渗人的冷笑，“没时间被这些人玩，必须尽快摧毁磐户，在幕府完全做出反应之前，抵达金刚郭，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 “属下明白，我会尽快让他们清理那些残留势力，保证计划顺利。” 说完，那名武士便转身离开了。 “灭，可能还是要麻烦你了，本来还以为能稍微挽留一些时日。” 天鸟美马带着些许歉意，看着灭火。不过灭火却是冷冰冰地看着天鸟美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为所动地说道：“早一点和晚一点有什么区别，终究还是要死，我无所谓，反正已经是注定了的。” “抱歉了，灭。”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 天鸟美马走到一旁的木箱上，从里面拿出一只针筒，针筒内灌注着一种蓝色液体，隐约间散发这诡异的光芒。 街道上，叶秋玄持刀而立，面对疯狂用来的卡巴内，他只是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刃，包着卡巴内心脏皮膜的刀刃成为了对卡巴内的神兵利器。 每一次的挥动，都有一道橘黄色的光芒消逝着，那是卡巴内的心脏光芒，令人闻风丧胆的卡巴内，在叶秋玄手中成了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的反抗力和威胁力。 叶秋玄没有使用任何力量，单纯依靠着最纯粹的剑招和身法，他的人就像鬼魅，在卡巴内的包围中左突右闪，每一次挥舞，剑光便换做一道银蛇，触碰到剑光的卡巴内非死即伤，这番景象，让那些组织着防线的守卫们目瞪口呆，甚至连开枪支援都给忘了。 如果说卡巴内是他们的死神，那么这个在街道上疯狂屠戮着卡巴内的少年就是卡巴内的死神，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人办得到的吗？ “还在发什么呆？立刻离开，往甲铁城的方向撤离。” 霞之丘诗羽怒喝着，他们来这里可不是给他们表演的，居然还看上赢了？ “可是……” 名对强势的霞之丘诗羽，他们心里也有点发怵，毕竟是那个少年的同伴，他们可不敢得罪。 “马上！” “是，撤退！” 经受不住霞之丘诗羽的压力，他们只能选择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