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心的约定
霞之丘诗羽是否依然满血复活，这个还有待商榷。不过一路上，她都像是一只百灵鸟一般，在叶秋玄的耳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直到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车站。 望着纵横交错的铁路轨道，和一望无际的废弃农田，叶秋玄有些失望。难得找到一个有些人迹存在的建筑，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影，就和之前的村落一样。 “这里好像荒废了很久。” 霞之丘诗羽看着轨道两侧的干枯农田，秀眉微蹙。 “嗯。” 叶秋玄应了一声，旋即走到轨道上，看着沙石上的斑斑红影，以及那些已经难以辨别的黑泥，眉头更是拧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 霞之丘诗羽下意识地掩着鼻子和嘴巴，心里不自觉得感到恶心。 “虽然已经有些时间了，基本都被太阳给晒干了，不过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人的血液和肉泥吧。” 虽然意识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听到血液和肉泥的时候，霞之丘诗羽还是不由得脸色一变，整个胃部都抽搐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霞之丘诗羽面色发青地点了点头。 “这些应该是被列车碾压过后残留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些肉泥应该是那些丧尸的。” 叶秋玄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随即说道。 “有战斗的痕迹这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了一点，这个世界还有活人存在。” “这也算好消息？” “当然了，你看看周围，一片荒凉，连个人都没有，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那些活人的聚集地就行离我们多远，可以说这个情况很糟糕。不过我们发现了这里，而且好确认了战斗的痕迹，那么说明这个铁轨还有在使用。换句话说，只要呆在这里一段时间，肯定能等到入站的列车，那时候自然能碰到活人，这不算好消息，什么算好消息？” 叶秋玄的解释看起来的确很合理，不过似乎也只是在乐观的情况下。 “也有可能等不到，不是吗？假设真的能等到，我们也根本不知道需要等多久，在此之前，我们要怎么办？” 不愧是作家，思维很敏捷啊。 叶秋玄暗赞一声，随即摊开双手，“没办法，目前除了碰运气以外，我们估计什么都做不了。” “这也太不负责了。” 霞之丘诗羽闻言，顿时气结。 “反正我是没办法，要是你有好主意也可以说来听听，我可以听你的。” “……哼！” 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论经验，她可是完全就是一个小白，哪里能和叶秋玄这个穿越惯犯相比。 “说是车站，这里其实也只是一个月台，那边应该是控制台的小屋，我们就在那里暂住吧。” 这种地方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不过他们两个现在基本也算是风餐露宿，对于住宿条件，自然不能苛求太多。 原本以为不会在这种地方呆上太久，谁知道叶秋玄的运气的确不好，这一住，就是五天的时间，而且这五天也并非他想的那般安全。 五天的时间，他们就经历了三次袭击，两次小规模，一次大规模的尸潮。三次袭击都是发生在寻找食物的期间，如果是叶秋玄一个人，倒也还好，然而身边跟着一个不会战斗的霞之丘诗羽，反而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 其中就有两次因为对方遇险，而使得叶秋玄不得不孤身陷入那些丧尸的包围圈里。虽说失去了斗气魔法的叶秋玄，实力也不比这些丧尸弱，但毕竟寡不敌众，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而叶秋玄的战绩也成功刷新，起码达到了百人斩的程度。 不过可惜的是，系统并没有因此发布相关的任务，让叶秋玄有些郁闷。 今天的运气好一些，在附近发现的一条小溪内清洗了一下身体后，顺利地找到了今天足以果腹的食物，并没有遇上那些在附近晃荡的丧尸。 回到车站的控制室后，叶秋玄就开始分配食物，由于食物稀少的缘故，每天也只是确保着最低量的摄入，这也使得叶秋玄和霞之丘诗羽两个人都明显的消瘦了一些。 叶秋玄站在门口，啃着手里的水果。 这样下去不行，看来在这里死等也不是办法，再过几天，如果还等不到，那就离开。 虽然这里附近有条小溪流出乎了他的意料，毕竟生存离不开水源，但是食物依旧很紧缺，附近虽然也有动物的痕迹，但那些地方不少都存在着丧尸群，实在不好靠近。而小溪里也没有看见鱼类的踪影。这几天靠着野果和野菜充饥，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叶秋玄看了看坐在控制室里的霞之丘诗羽，对方一边喂着那只灰色兔子，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手里的水果，脸上充满着慈爱的笑容。看得出来，她已经把那只小兔子当做心灵的慰藉了，如果他敢提出烤了那只兔子，对方绝对会和他拼命。 可以的话，他也不介意就这样一直保护着她，说实话，他对霞之丘诗羽有着一些极为复杂的感情，在她身上依稀看得到自己往昔的身影，如果可能，他希望对方一辈子也不要适应这个残酷的现实。 这份纯朴和真实，他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但他也知道这不现实。有些东西总该取舍，何况这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有义务让对方做选择。 吃过午餐后，叶秋玄将霞之丘诗羽叫道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的视野开阔，可以预防袭击，而且作为可能的训练场所，还算不错。 “是有什么事情吗？” 若不是有着重要的事情，对方不可能这么郑重其事地将她喊出来。 “诗羽，经历过这些天，你对这个世界怎么看？” 看着叶秋玄那副严肃的样子，霞之丘诗羽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开玩笑，同样严肃的回答道：“可怕，除了恐惧就是恐惧，哪怕夜晚做梦都可能被吓醒，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或许早已经去见上帝了吧。” 对此，她真的是充满感激。虽然叶秋玄说过他是因为任务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救她一命。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叶秋玄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对方很优秀，不但脑袋聪明，行动力也是顶尖的，至于实力更不用说，就是那些可怕的尸潮，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多费点力气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的照顾，可不在任务之中，但对方依旧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这不仅打动她的心扉，毕竟他们无亲无故，能为她做到那种程度，又怎么不感到心动？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王子梦，或许之前她还会把那个粉丝后辈当做生命中的王子，但现在，她能确定，那只是一个错觉。而叶秋玄显然更像是个王子的角色。 嘛，这样的她算不算见异思迁，朝秦暮楚，应该不算吧，毕竟她从未表露过所谓的心意，仅仅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罢了。何况对叶秋玄也仅仅是好感，被英雄救美，然后就喜欢上什么的，她才不承认自己是那么肤浅的女生。 叶秋玄自然不知道他一个简单的提问，对方会想那么多。听到霞之丘的回答，他不露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 “你打算就这么下去，一直依附着我，依靠着我的庇佑。还是，你打算舍弃过往，以新的身份存活。这两种，你打算选哪一种？” “……” 霞之丘诗羽愕然地张了张口，无言以对。这是她一度回避的问题，因为被保护着，所以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被温柔对待，所以觉得就这么下去也没关系。将对方的温柔变成自己逃避现实的借口，然而这一刻，被无情的揭露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问，这样的话，我不就变得很卑鄙了吗？我对你的好感不就会变得支离玻碎了吗？ “我不介意就这样一直保护着你，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为止。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也有力所不逮的时候，之前的两次尸潮，如果我差了那么一点的话，你还能完好如初吗？” “……” “这很残酷，也很现实，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怎么可能满足？” 霞之丘诗羽用力的甩了甩头，呐喊着，眼中更是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的确，被你保护着，我觉得很温暖，也很高兴。但是我也很无助啊，我也不想就这样的拖后腿。” 在原来的世界，她是多么的自傲，成绩学年第一，工作顺风顺水，容貌更是校花级别，她的自尊本就不允许她如此怯弱。但是没办法啊，虽然想去适应这个世界，但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这种无力的矛盾感一直侵扰着她，以致于她在安稳之中选择了暂时的回避。如果可能，那她绝对不想就这样，靠着别人的温柔而生存着，她不想当一个花瓶。 是吗？你果然和我很像，被保护什么的，果然很讨厌啊。 叶秋玄走了过去，抬起右手，轻轻擦拭着霞之丘诗羽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那么就跟我一起战斗吧，技巧什么的，我会一点不留地教授给你。我不期待着你和我一样，但起码能够自保，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尽力拖延到我出现在你身边。约定了，在这个世界，即便堵上这条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