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钻墙
挑好的翡翠没能买到,贺琳有些恼火。珠宝店的老板很会做人,见贺琳喜欢,便大方地请贺琳先拿走。他倒不是客套,贺琳本就是老客,裴文明的夫人嘛,还缺一块翡翠? 贺琳却谢绝了好意,她还不至于赊账买一块翡翠。 等司机启动了车,后座的贺琳也打通了电话,不知道银行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专属客服和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仍没有下定论。 或许是之前那笔来路不太正的资金,被查了?她想了想,越发心烦。 裴萱茫然地徘徊在家里,她的心被父母各自的决定拽得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一时想听裴文明的,便匆忙化了妆,等到要出门,又不知要从何处找褚元,立刻又觉得还是听贺琳的。 她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厨房里阿姨早做好了午饭,却不敢轻易打扰她,直到庭院外面大门打开,是贺琳回来了。 等贺琳换好衣服,走进餐厅,阿姨这才开始上菜。 “妈妈”裴萱跑去为她拉开椅子。 贺琳坐下,顺势打量了她的妆,“你最近怎么一直不去学校?” 裴萱的动作僵了僵,她和周进的事,在学校是瞒不住的,她怎么敢这么快回学校。 “算了,不去就不去,在家里休整好,接下来好好准备读研的事。”贺琳没功夫为难她,她最近还要参与组织一场私人藏品拍卖会。拍卖会牵头的是b裴家更有名望的朱家,参会的都是名门子弟、显贵之流,至少也是富甲一方。 裴萱磨磨蹭蹭地坐下了,yu言又止。 贺琳吃了两口饭,突然心念一动,“你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明天和妈妈一起去朱叔叔那里,或许还能帮帮忙。” 贺琳本就不大看得上褚家,说是清贵,光有名头有什么用?何况如今褚元眼睛坏了,那更是不能嫁的,她得在交际圈里给裴萱找个真正门当户对的人家。 裴萱哪里不明白贺琳的意思,她知道再拖不得,磕磕巴巴地开口了,“爸爸……今天爸爸打电话给我了,他的意思是我和褚元……我还是和褚元……” 贺琳“啪”得一声放下筷子,裴文明这些日子无影无踪的,她本就又疑又恨,如今裴萱又不识好歹,更叫她怒火中烧,“爸爸?你爸爸在哪里?他懂什么?你倒是肯听他的,那你就找那个瞎子去,快去啊!我倒看看你爸爸给不给你办婚礼!” 她辛苦c持这个家,这一老一小个个全是白眼狼,贺琳饭气得也吃不下,“砰砰砰”地踩着木质楼梯上楼去了。 欧自华的江景别墅里,天价请来的律师团正在和会计师一起核对账务。欧自华的运气不错,他如今只需要请商务律师,像他的老兄老弟们,请的都是刑事律师。而裴文明,连律师都不用请了。 裴文明si了。 坦白说,欧自华和裴文明交情不算差,但裴文明一si,欧自华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裴文明确实够义气,知道自己逃不脱,倒是主动替他承担了许多罪名。若非如此,单单是巨额毒品走私这一项就够吃花生米了,而眼下,得了搭救的欧自华,至多在合同和税务上有些w点,都是钱可以解决的,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裴文明的各项罪行还在调查中,所以si讯没有被公开。除了警方,只有同一条贼船上,这些需要和他互相串供罪行的人知道——他虽然si了,却留下了丰富的材料,如同无声的供言。 欧自华手下最得他信任的,是个叫张顺的年轻人,名校研究生毕业,看上去仪表堂堂。他从外面打听完消息回来,很轻松的样子,“欧总,周警官那里一点问题也没有,林子意那个丈夫,估计很快就会被遣送了。” 欧自华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闷闷地ch0u烟,他可轻松不起来。他当初为了讨好裴文明,亲手送去了林子意,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送,先给裴文明送了一胎,后又送了裴文明去投胎。 林子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张开了腿任人c弄的玩意儿罢了。哪怕裴文明高看她一眼,叫她传宗接代,她也只算个无足轻重的花瓶,和他们的大事毫无g系。 谁知她那个外籍丈夫,烂赌成瘾,缺了钱便狗急跳墙,跑来调查她敲诈她—— 偌大的东陵湾被裴文明他们攥在手心,世外桃源一般,隐蔽又安稳,在政商各界或拉拢或严防,做得滴水不漏,自以为万无一失。不曾想被这外来的老鼠钻了墙,溃了千里之堤,简直是yg0u里翻了泰坦尼克号。 欧自华虽然侥幸脱身,却始终难以开怀。今后的财路几乎被断得一g二净,这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可他别无他法,裴文明一si,他失了最有力的保护伞,从此得夹起尾巴做人,顺风顺水的逍遥日子也跟着到头了。 “裴文明家里怎么样了?”欧自华碾了烟头,他突然想起来,裴文明si得匆忙,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留什么把柄。 张顺愣了愣,他倒还没多留心这一处,语气便有些犹疑,“裴夫人也是名门闺秀出身,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贺家的势力虽然远在x市,但想保住贺琳,应该不难,毕竟贺琳又没有什么罪行。 欧自华冷笑,“出身有个p用?裴文明倒了,她就没有出身了。” 张顺沉默不语,他是贫寒出身,不好妄言这些大族里的人情世故。 “去盯一盯,别叫她们出事。”欧自华说得温和,张顺却明白他的意思。 出事不出事,绝不能坏事。御书屋导航站:Π⒉QQ●℃/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