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交谈
与众女短短吃过原本用来开宴会的菜肴后，兰洛在船员们挪瑜的眼神中，主动接过向汉克库送饭的任务。 来到前路只剩下条狭窄木板的船长室前，一手端着银盘上的佳肴，脚跟就悬空在甲板漏洞的边缘，背在后背的手轻敲木门，身体平稳得就像是高级酒馆的侍者。 “咔哒”一声门开了，只露出昏暗房间的轮廓，熟悉的人影应该躲在门后。 「没有开窗？」 看着关上门就像是漆黑一团的房间，兰洛想到。 幸好自己有远超正常人类的视力，就算是夜晚也跟白天一样清晰。 放下盛有餐具的银盘，兰洛笑着自嘲地说道“都是船上的姐姐们太热情了，所以才会……” 轻佻解释的话语戛然而止，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兰洛能够清晰看到双腿蜷缩在床上的汉库克，那双红肿的眼睛。 原本轻松的心情多了莫名的情绪。 “哼，之前被抱在中间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汉库克的声音还是之前怒气未消的样子，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软弱。 某些方面虽然是高傲强大到令人仰望，但是对于自己真正在乎的事物，却会变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一样。 ——明明是那么担心少年的安危，期待着下次相见，结果再次见面时却是躺在女人窝里。 这样的心情，感受到背叛一样的愤怒与悲伤，平日的伪装全部破碎，只剩下真实的懦弱和敏感。 而这，却是汉库克绝对不会让他人看到的一面。 就算是眼前的少年，也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过去的软弱。 以前那个自己，应该已经被自己斩断才对…… 见到汉库克这幅样子，兰洛不禁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动摇。 汉库克的实力与手腕无疑是自己的最佳选择，可是为什么都到现在……却突然有一种开不了口的感觉。 犹豫只持续一瞬，理智中兰洛重归平静。 佯装无事地笑着解释“怎么可能，我被那群女人埋在底下都快感到窒息了，怎么会感到开心。” “真的？” 听到少年义愤填膺的声音，身处黑暗卧室的汉库克不知为何原本哀怨的心情顿时消解许多。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不可能面对热情的女船员，一拳一脚将她们打飞吧。” “哼。”听着少年调侃的语气，汉库克的心中反而更加顺畅，也不再用之前冷淡不悦的态度，语气变得轻柔起来，在黑暗中仿佛妩媚的妖精“那你还真该替我教训下属下，这群女人真是越来越懒散了，我以后得多给她们安排些事情才对。” “嘿嘿。” 少年笑着，像是以前被她欺负还很开心的样子。 虽然将锅甩给船长的女战士有些不厚道，但是看到汉库克的脸上重归笑颜，兰洛也是略微安心。 况且，她说的这一点并没有错。这次回来，九蛇船上的风气似乎更加散漫，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缺乏第一次出海的危机感的原因。 汉库克的身份与实力，让九蛇海贼团几乎可以纵横与伟大航路。一支没有任何威胁的合法海贼船，自由劫掠与冒险，还能保护国家，也许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甚至和兰洛以前只图安稳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接下来，才是兰洛这次见面真正想说的事。 这件事，关乎计划的方向甚至可能性，如果汉库克答应，那么整个九蛇就将会成为他今后最大的助力，和打开那道门的钥匙。 如果失败，他就得寻找新的棋子，整个计划的不稳定性和难度就会增加许多。 而他所能依赖的……不过是三年以来对汉库克的了解，以及朦胧中能够感受到的女子心意。 深吸一口气，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屋内的空气似乎又变得凝固起来，暗室中只剩下两对相同的蓝瞳。 互相映照着彼此。 “汉库克，我已经有了掀翻那群家伙的计划，你还想要复仇吗？” 在离开岛屿之前，兰洛就曾经多次隐晦试探过汉库克的内心。 虽然没有完全弄清后者有多大的决心，但是那股彻骨的恨意是绝对没错就对了。因此也不怕对方会因此泄露。 “计划？” 汉库克眉梢轻挑，原本那种小女儿的心态也随着少年的言辞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方的谋划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因为缺乏经验的缘故，所做的判断并不算得上有多高明甚至有些幼稚。 但是在执行力上，绝对是无可比拟的。前者能够将每种可能，每种处理方案，将计划细致入微，简直就像是……用汉库克的话来说，那种精细的程度就不像是人。 兰洛自然知道自己的计划能力出自哪里，或者说算什么。无论是使用「全知」的基础，抑或是分析情报得出诸多方案的思考能力，在其看来，都像是脑中似乎有台计算机帮助他处理信息。 这样的能力，如果作为政治家来说的话，可能是最想要的天赋。 实际上兰洛即将做的事情，也与其差不多。就像是赤眉的弗雷曾经跟他说的一样——就算站在世界的巅峰，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世界。 他最终能够成长到何种程度始终是未知数，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庞大的势力作为后援。 而他的计划，便是在现有已经平衡的格局下，缔造出新的不弱于四皇七武海任何一方的海上势力。 兰洛的目光在黑夜中炯炯有神。 “是能够将那群家伙从王座上拽下凡间的计划。” 似乎两者都不愿提起“那群家伙”的具体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