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脱
但这也足以摧毁一整艘船人，至少对现在已经逐步感受到大海上比海王类更加残暴的力量的九蛇船员来说，就算个个身负强大的武力，直面风暴的生还几率也几乎为零。 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前方本就是海洋生物的两头“游蛇”，以及站在船首的能够在空中短暂行动的一男一女。 但即使如此，在狂暴到诡异的大自然力量也是凶多吉少。 海贼世界的天象，着实违背正常的物理规律。 “真是多亏它们了。” 在暴风雨中，如一页孤舟脆弱地摇摆的帆船最前端木杆蹲着的少年，深感海洋伟力，仿佛感谢般叹到，在暴雨中全身湿透紧贴在皮肤，注视着风暴中昂首向前的生物。前方的两条颜色各异的游蛇，也听见少年声音般发出“嘶嘶”的兴奋回应声。 “该让它们更快点。” 被暴风吹得长发飘飘的汉库克似乎更想激励被自己驯服的海洋生物，如柱的雨水浇得其全身湿透，若隐若现下却更显凌乱的美感。 “它们已经很努力了。” 兰洛同情地辩解道，至少在被巨浪掀翻的时刻，如果不是这两头生物帮忙稳住船只，那船早就沉了吧。 甲板上像是荡秋千般剧烈摇晃，不时发出阵阵惊呼的女声。 在风暴中站在船首，却脚下生根屹立不动的两人。身处最前端，仿佛指引着方向。 原本只是单纯的黑，在下起暴雨后，却划出无数道白痕——密集到恐怖的闪电数量，光是看刚刚驶离的外围区域，落下炸开的惊雷，就知道现在还在战士帮助下才能站稳身体的「女航海士」的建议有多么正确。 “那个女人说得没错，的确风暴中央要安全许多。” 兰洛收起望远镜，对全身淋得落魄的汉库克说道。 “哼，居然要依靠外人的力量，擅自下令的小鬼真是丢我们九蛇的脸。” 呃，这意思，是说我不是外人吗？ 也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高兴。 兰洛突然扶住汉库克的腰肢，“喂，小鬼，你干什么。” 虽然尽力在摇晃的船首桅杆上挣扎，但是身体却意外的轻柔的无骨。 “这里对能力者还是太危险了，汉库克还是先回到船舱里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带着大家安然无恙地出去的。” 语气中传递着意志，当手碰到女人身体的时刻，就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倾覆的暴雨，对能力者也有极大的影响。 想到这一点，便更加不容置疑地将汉库克抱进船舱中，任凭无力的双手锤打在自己胸口。 船舱里的战士露出挪瑜暧昧的眼神，但随即也没有意外地接过汉库克，将身体无力的汉库克带进船舱休息。 “将船只的航向调整到45°方向，与中心呈一条直线。” 调整着手臂上的指针，班琪尔焦急地喊道，尽管全身湿透衬衫紧贴着皮肤，身上还有几处因摔倒留下的伤痕，依然一刻不歇地指挥着大家。 而负责操纵的船员们，早在刚刚的经历中，认可了其人的知识，纷纷毫不犹豫地调整航向与轨道。 “至少在面对共同危险的时刻，是能够在同一艘船上信任的伙伴。” 兰洛走过喃喃自语的班琪尔，口中念叨着“在洋流交汇的那道线，就是逃出「宙斯」正确的方向”，这样仿佛癔病的话语。淡淡看了已经对海流专注到极点，而眼中无其他的航海士。 纵身一跳，跃上主帆的桅杆。 从最高处能够看到，九蛇号，转向的航道，的确是两道相向而行的洋流发源处，巨浪从两边仿佛撕裂般分开，就好像位于海平面之下的被隔开的一片平静水域。 两条「游蛇」，受到船只调整的提示，也转向确定好的方向。 如同飞跃而下的过山车，船只从数十米高的巨浪上落下，掉到这条诡异平静的水道。两边的巨浪似乎随时会拍打下，吞没着一船人，在如此高度落差的水流中，连兰洛也难得说能够逃出生天。 最恐怖的危机下的安全吗，看着仿佛“峡谷”一般的海面，兰洛喃喃道。 高高的桅杆上，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雷电在天空中生成，暴烈的气息，与海啸相辅相成。简直就是「混乱」的狂奏曲。 风暴的中央，竟然是白色的空洞。射出淡淡地被云层散射的太阳光，兰洛十分有趣地看到。 白色的云层，就和暴风雨出现之前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耳边与近在咫尺的海啸雷网，九蛇号简直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安全的屏障中。 相比四周狂暴得「撕扯」的巨浪和闪电，班琪尔选定的这条航向与中心，就只是普通的暴风雨般的程度。相比数十米外的灭世场景，可以说得上是旅游一般。 因为再没有海浪的干扰，两条尽职尽责的海蛇，很快，便将九蛇号拖出了危险的暴风雨区域。 当头上笼罩的不再是黑压压得仿佛会落下的乌云，和两侧不知是否会打向自己的滔天巨浪后。 所有甲板上坚守的女战士，都仿佛送了一口气般，安静地躺下。 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惊喜」，而是用光每一份力气的「精疲力竭」。 比与岛屿上的猛兽战斗，还要辛苦一百倍的经历，对于从未面对过暴风雨的九蛇诸人，也是上了一堂课。 “将辛苦的大家全都送进医疗室休息，看下有没有伤员。” 船舱里的战士鱼贯而出，将劳累过度的战士送进医疗室。当然另一边正面趴在地上仿佛已经失去所有行动能力的班琪尔，也没有被遗忘，被一起送进治疗室，等待船医治疗。 成功逃脱暴风雨的后续事项并没有简单结束，身为装载数百人的大船，九蛇号许多被海浪击伤的地方，需要修船工处理——事实上，这也是暴风雨中，待在船舱里的船员一直在做的事。丝毫不比甲板上的战士轻松，仓库的粮食，与不能沾水的物品，财物，这些都需要受到周密的保护。 虽然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但是战士们却不分彼此地做得很好。这样的「团结」，也是九蛇民族的优势吧。 没有受到外界的污染。 …… …… 另一边，静木岛要塞上的格洛克中将，早已不在平时最喜欢待的办公室中。 庞大的海军军舰，悬挂着巨型蓝色海鸥旗，在暴风雨的边缘航行着。 “这么大的风暴吗？” 格洛克坐在一把带有遮阳伞的躺椅上，仿佛度假般悠闲。 “希望那伙海贼没有冒失地死在里面吧。” 鹰狼般的面孔，不屑地说道。不停冒着烟的雪茄，熏得一边保镖似地年轻少校，睁不开眼，却又不敢说什么。 “你说，她们是往红岩岛的方向走的吗？” 低沉浑厚地中年男声响起，一旁侍奉着的少校微微晃神，服从地点燃上级嘴角的雪茄，才顺势弯腰说道。 “那些跑到要塞里的弗朗哥号船员，在死前是不会说谎的。” 想起在监狱中处死数十人的场景，少校也不由心有余悸道。 “那就好，只要这件事办成后，你的军衔也该往生升升了。” 像是随意许下的承诺，却惹来少校不止的感谢。 果然选择投靠到这边来是对的，想到自己一个月前做出的这个决定，年轻的扎罗也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仿佛光明的前途就在未来。 格洛克吐开一层浓郁的烟圈，那样子，不像是执行正义的海军，而像是择人而噬的黑帮大佬。 事实上，前些年因为他本人过于残暴的行为——敲诈贵族，贩卖人口，且在与海贼的战争中劫掠平民。 在负责的世界政府加盟国造成了不良影响，才被流放到静木岛这个地方。 作为海军本部，像他这样做派的人的确不多，在分部倒是有不少，但是和那些废物相比，格洛克又属于不掩饰自己行为的家伙，能够在军队里混到现在，完全是自身实力的绝对保证，以及偶尔见风使舵的本领。 作为本部少将，他绝对是过之而无不及。 凶名赫赫的“海狼”，连监狱都不会送进去，直接取下海贼头颅作为战功的海贼屠夫。 现在，即将盯上另一伙“初来乍到”的海贼。 虽然不知道是何来路，但是既然全部是女人——从已经变成尸体的弗朗哥船员的描述得知，应该能够在香波地群岛卖出不菲的价钱吧。 ——对于喜好「女海贼」这口的贵人来说。 深知世界黑暗面的格洛克中将狞笑道，背后的正义披风似乎也被染成黑暗的阴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