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会议
走过长长的红毯走廊，两边行色匆匆的黑衣人士不断穿梭而过，向不同的部门传递着文件和命令，来来往往神色紧张的行政人员终于让林洛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氛。相比于后方庞大却安静的宫殿群，正面朝向伟大航路前半段的世界政府府驻地更有一种紧张繁忙充满效率的气氛。 “还请兰特圣大人见谅，他们不过是为了让您统治下的世界更加安定而无暇行礼。” 一边带路的政府人员谦卑地说道，虽然林洛并不会在乎这些就对了。 对于穿越后别人对自己的礼节，林洛一开始也觉得怪怪的。但也并不想改变什么，抱着人人平等这种想法想要改变这里的传统，只会被受压迫者和压迫折两方的唾弃吧，背叛了自己所处阶级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不用说，这种受别人尊敬的感觉还挺不错，在不久之前还身为一名普通人的林洛看来。 走入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从四周装饰上来看这个世界的政府并没有廉政的概念，想想也是还存在王国贵族这种封建体系的政体，又怎么会考虑民意这种东西。 中央金色吊灯下一张白色实木园桌，两边的红皮木椅子上早已坐满了身穿黑色西装的政府官员，只有圆桌靠里一侧的台阶上两具王座似的高大椅子上还空着。 不用说这一定是林洛和另一个受到邀请的天龙人的位置，走上台阶的时候，林洛注意到了席间唯一一个身披白袍的中年人。 瘦高的身材，穿着灰白色的条纹西装稀疏的胡须，黑色卷发，微翘的嘴唇，只有头顶的黑色帽子才能略微掩盖本人那猥琐的面庞。 这幅特征鲜明一脸欠揍的模样让林洛瞬间就认出了对方，大将黄猿，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就已经成为大将了啊，林洛打量着比动漫中年轻许多的面孔由衷想到。 “喂，喂，这就是我这次任务的委托人，这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还没等林洛开口，黄猿便率先说道，依然是那熟悉得语气，说话时搞笑的嘴型配合着那张大叔脸让林洛有些想笑。 “不得无礼，波鲁萨利诺。”一名梳着大背头看似地位很高的官员高声说道。 “这位就是此次事件中受伤严重的世界贵族兰特圣大人，这次让你前来除了代表海军方面的意见，就是作为此次追讨太阳海贼团的最高战力，尽力听取兰特圣大人的意思。” “哦……好可怕啊……世界贵族”，拖长了音节，说着可怕却用漫不经心地表情瞥了林洛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兰特圣大人，这位是新任的海军大将黄猿，将会跟您商讨处置敢于袭击天龙人的暴徒的详细方案，请您放心，天龙人就是世界秩序的最高象征，对于敢于冒犯您甚至击伤您的存在，就是在向我们世界政府和其下属所有组织宣战，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大背头官员依然很正式地说着，对于林洛小孩子的外表，既没有显得轻视，也没有表现得像之前那些官员般谄媚。 “好了，虽然还有一名世界贵族没有到场，想必是不会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坐在对手面的一位两鬓微霜，脖子上系着白色丝巾的老人想要为会议做一个开端，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这时，场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们这些为我们服务的贱民，凭什么拦着我的奴隶，要知道就算是我养的牲畜也比你们这些贱民出身却靠着我们坐上了高位的家伙值钱。” 刺耳的声音传来，带着浓厚的喘息声，似曾相识的语气，就好像才昨天刚刚见过面。 一撮顶着高高的像是天线一样头发率先出现在场内高官的视野中，长着好似一个白痴的面孔，大脑也是如此。 查尔罗斯圣也来参加了会议。 “查尔罗斯圣还请您先行落位，至于您带来的奴隶，还请让其在门外等候吧。我们商讨的事情也算是政府机密，还是不要让无关人员听到的好。”依旧是大背头官员在说话，语气恭敬，但也不卑不亢。 “哼，你们这些高官也是一样，别忘了你们的权力是从谁那借来的。” 查尔罗斯圣气哼哼的走上了台阶，当看到林洛的脸时，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你……你……”差点失去冷静地连续说了三个字，查尔罗斯圣再无刚才的嚣张模样，虽然心中已无当时的怒不可遏，但当见到始作俑者现在就坐在自己旁边，脸色依旧难看的不像样。 “既然两位世界贵族都到了，那就开始会议吧，两位大人还请稍安勿躁。” 之前被打断的老人继续说道，似乎是想到了有天龙人的会议上嘈杂不堪的景象，于是加上了最后那句。 接着就开始了漫长的官方开场白，各方从自己的力场出发发表自己的看法，当然在高高在上的天龙人面前都要表现得深恶痛绝一些，才能为自己的部门获得天龙人内部的更多支持，当然这种做法只是聊胜于无，一贯而为。至于在这些老奸巨猾，心中的坏水比什么都要的高官面前，想从他们咬牙切齿的表情下，探索到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是所提意见的真正目的，就不是台上这两个心智还未成年的孩子可以做到的。 至少对一脸不耐烦的查尔罗斯是如此，总算知道之前遇到的姐妹为什么不建议自己来了，听着这些包裹着层层私心的对话，的确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啊。一出动军队，就要涉及后勤补给，包括新闻媒体的舆论引导，费舍尔·泰格的悬赏金的升赏问题，与鱼人岛的外交关系。 这里面可以上下其手，交换利益的地方太多了。 看着下方衣冠楚楚的官员们的争论，林洛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天龙人对民众剥削得厉害，还是这些位高权重的高官们贪污得厉害。 最后还是一开始的大背头官员总结说道“会议各方意见已经交换的差不多了，我们大概的意思是将费舍尔·泰格的赏金提升到10亿，同时派出大将黄猿进行追击，取消鱼人岛参加世界会议的资格，只是被放回去的奴隶由于追捕难度过大且会给革命军打击我们的借口，我们打算放弃追回，改为由政府挪用明年援助各国的经费用来补偿此次各位天龙人的损失。” “两位世界贵族有什么……” “我不同意。” 还没等大背头官员把话说话，查尔罗斯圣像憋足了一口气地急不可耐说道。 本来就是背着家族偷跑过来，想要以一己之力给政府施压以获得更多的补偿查尔罗斯圣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你们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别想就这么算了，至少你们要将一半的奴隶给我追回来，特别是我和贝克罗兰圣花了几十亿贝利喂食了恶魔果实的那些奴隶，你们一定得给我找回来” 激动得唾沫横飞，连林洛都有点嫌恶地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一点 “还有，你们要将那个费舍尔·泰格的家乡鱼人岛给我毁灭了，就你你你那个一脸猥琐样带着墨镜的大叔你去给我把鱼人岛那些鱼人给全部杀光。” 听到查尔罗斯圣这么称呼自己，黄猿一向漫不经心的脸上，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让一直悄悄注意着对方的林洛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擦了擦脸上快要掉到下巴处的鼻涕，目中无人地查尔罗斯圣继续说道。 “最后，我要明年政府上缴的天龙金翻三倍，作为此次事件政府失责的赔偿。” 这才满意地坐下，看起来对自己的发言胸有成竹。不过是些吃着自己残羹剩饭的看门狗，查尔罗斯圣一如既往地自大。 会议上的众多官员一个个神色严峻地皱起了眉头，就算查尔罗斯圣屡次出言不逊都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不满的政府高官们，听到最后那句“天龙金翻三倍”之后，一直保持着对天龙人高度尊重的表情终于变得各不相同起来，特别是发言被打断的老者脸色尤其之差 “我同意查尔罗斯圣的意见。”一位梳着黑色马尾的神情嚣张官员带头站起来说道，眼神看向着查尔罗斯圣的位置上露出讨好般的微笑。 “坐下，斯潘达因，还没轮到你说话的时候。”梳着大背头的高官呵斥道，在此之前还想要表现自己的忠心的官员只好悻悻坐下。 “作为此次事件最优先序列考虑的兰特圣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大背头官员面带恭敬问道，只是最后说的那句却有些言不由衷。 “我啊……” 林洛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有些兴趣盎然地想要快些结束这场无聊的会议。却无意中看到了旁边一脸无聊玩着手指的查尔罗斯圣，一个有趣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我就算了吧，”林洛说道。 “哈”大背头和一众官员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懂，有些惊讶地不知所以。 “您的意思是？”两鬓微霜的老者带着些许疑惑的语气问道。 “我的意思啊……就这么算了吧。”林洛依旧语气平淡地说道。 查尔罗斯圣放下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粗壮手指，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望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林洛。 不止是查尔罗斯圣，就连场下的官员们都有些惊讶，那可是不可一世的天龙人，就连一个眼神不对都能置人于死地的世界贵族，现在竟要说些什么，竟然对将自己打成重伤的暴徒说……算了吧？ “哦哦哦……真是有趣地小家伙啊。”一直以来都无所事事地黄猿此时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就连旁边的大背头官员都没有理会黄猿话语中的些许不敬，而是一脸郑重地问道“兰特圣大人，您能再讲明白一点吗，我们好能更好地执行您的意思。”一字一句地念完，语速比刚才放缓了许多。 没有预料到自己发言所引发后果的林洛，此时只有硬着头皮略带着些许心虚讲道“我的意思是，反正我的伤也快好了，我想就这么算了，不管是追捕也好，悬赏金也好，对鱼人岛的政策也好，我想就这么算了，那些跑掉的奴隶我也不想再要回了，我是无所谓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林洛几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只有旁边查尔罗斯圣嘴巴大的能吞进一个鸡蛋，重新陷入和上一次一样的呆滞状态，让林洛的内心又充满了那种异样的满足感，真是的，又被这小孩子所影响了，林洛恨恨地想到，老是被兰特残留的记忆所引导，真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啦。又想起刚才完全不知所谓地发言，更是一阵头疼，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圆回来。 台下又是一阵激烈地议论声传来，官员们又开始了新一阵协商，只是这次会议的最终结果最终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一手促成玛丽乔亚袭击事件的费舍尔·泰格悬赏金为2亿3000万贝里，由刚刚从中将升迁为代理大将的波鲁萨利诺负责，对此次事件可能的帮凶鱼人岛采取制裁措施，使其从世界政府成员国出名，不再受其保护，至于对其逃跑的奴隶予以通缉，但不派出额外的人手进行追击，以上，由政府签发文件后，立即生效。 走出有些沉闷的会议室，将身后吵闹个不停地查尔罗斯圣，甩在了身后。郁金香早已在门边望眼欲穿地等候，见到林洛出来后，便满心欢喜地跟在林洛身旁，乖巧的就像是一只小猫，似乎在这人来人往的政府总部只能算是异类的郁金香早已心中充满了恐惧，此时见到了林洛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喜悦。 抬头望见天上近乎空旷的蓝天，整片龙霄宫都像是笼罩在圣光的照耀中，脚下翻滚的云海更让自己有一种已近乎高不可攀的感觉。 “难怪这些天龙人要将首都建在这里”，将要从世界政府正门走出的林洛，此时即将离开才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圣地玛丽乔亚的气势。 一名身披印有无比现眼的“正义”两字的白色披风的卷发瘦高男子从正门的另一端，远远地停下了脚步，用绕有兴趣的眼神看了林洛一眼。 林洛则微笑着回应，引来波鲁萨利诺又是一阵诧异。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这一次会面后，再一次相见时，两人的身份和地位早已互换。 因为负责追击费舍尔·泰格而被临时升为大将的黄猿，逐渐远去在玛丽乔亚终年不见消失的云层中。 此时，会议室。 此前被称作斯潘达姆的政府官员在所有人走后，正一脸献媚地对着仍旧气呼呼的查尔罗斯圣说着话。 “查尔罗斯圣大人，这次的事件我也没料到，另一位天龙人大人会和您这么大分歧，听说他还被打伤过，也不知道怎么就放弃了这次报复的机会。不过也请您放心，我会让我手下的特务行动的，相信那些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鱼人活不了多久的。那么，你看，我在c9的位置上也坐了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查尔罗斯圣您父亲罗兹瓦德圣的意思了。” 说完还不停搓着双手的斯潘达因，略显凶悍的脸上表现出与以往判若两人的卑微。 “哼，光是杀掉那个卑贱的鱼人有什么用，能弥补我的损失吗？我的那些奴隶们啊？” 查尔罗斯圣气得挥舞起双手起来，没有在乎对方越加谦卑的态度，反而转身朝门外走去，斯潘达因不得不满脸堆笑得跟上这个能做自己儿子的半大少年，还有说着各种能逗对方开心的笑话。 世界政府总部的一间密室内，之前一直表现得无喜无忧的两鬓微霜的老者，此时对着一名带着眼镜，穿着并不合身的西装的孩童说道“之前在门外都听到了吗，这些世界贵族就是如此目空一切，就算像我一样做到了这个位置，也不过被当做随时可以丢弃的看门狗。” 长长的刘海依旧遮挡不住男孩清明无比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能够透过一切事物的外表看到本质，略显中性化的面孔带着女孩子般的清秀，浑身好像就充满着灵气一般。听着眼前老者所讲的各种权谋算计，脸上却浮现出一副悠然自得般的表情。那些对成年人都难以弄清的利益纠缠，在黑发清秀男孩面前总能一眼能看出问题的关键，引来老者满意地笑容。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天生就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才能，就像自学就能达到世界顶尖水平的航海士，从来没有努力修炼过却能凭借一身蛮力被政府邀请的七武海，能够弄懂别的学者努力一生才能理解的文字的恶魔之字，一头黑色碎发的清秀男孩无疑也属于此类，只是其天赋更多地表现在对人心的洞察和对其世界大势的操纵上。如果说前面这样的天才今后只是棋子的话，黑发男孩无疑是会成长为棋手一般的人物 没有身份阶级的不公，光是在个人天赋才能上体现的差异，就已经是最大的不公平了。 无视个人的意志，无论弱小还是强大，历史的车轮，只会如同奔涌地河流，一谓滚滚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