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性情大变

    医院里有股浓浓的药水味，刺激性的味道让罗铮打了几个喷嚏，他见到担架抬上抬下，还有医生推着手术床出出进进，罗铮心想“朱丽娜也是这样被送进来的吧！”罗铮瑟瑟发抖，到了医院打起退堂鼓，他怕见到血肉模糊的朱丽娜，或者缺胳膊断腿，想想都觉得可怕。罗铮摇摇头心里苦笑一声喃喃自语“呸，呸，你怎么盼望人家点好呢！”

    罗铮并没有见到血肉模糊的朱丽娜，朱丽娜拉着被子遮住脸，露出那只打着绷带的腿，她的妈妈泪眼婆娑，精神憔悴，估计整夜都没睡觉，能看见她黑黑的眼圈。

    李赞问“娜娜怎么样了？”

    她妈含着泪说“幸好小区施工地上有一堆泥沙，只是摔断了腿，要不然……”

    她妈越说哭得伤心，李赞安慰道“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妈说“可是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变得不爱搭理人，还有你看那……”

    沿着她妈手指的垃圾桶里有堆玻璃碎岔子。她妈说“前天她问我给她拿个镜子说想照照镜子，我想也不想就拿了过来，趁我不注意她打烂镜子，拿玻璃岔子割腕，幸好被护士瞧见，吓得我魂飞魄散，现在我片刻也不敢离开她身边。”

    她妈哭哭啼啼道“她现在就跟我嚷嚷着说不想活了，整日寻死觅活。”

    罗铮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李赞说“兴许是受了刺激吧！”

    李露哽咽地说“娜姐，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好怕她会想不开。”

    罗铮自责地说“都怨我没保护好她。”

    她妈说“小伙子，你千万别这么说，多亏了你们要不娜娜就要被坏人欺负了，那群小孩真混蛋，我听说学校要处罚你们。”

    罗铮低头嗯了一声。她妈说“你们做得好事，该嘉奖才对，我请求学校别处理你们，这样不是颠倒黑白，让人心寒吗？”

    罗铮说“阿姨千万别这样，我们既然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我毫无怨言，您也别为费心了。”

    朱丽娜掀开被子吵嚷嚷着说“你们都走，走呀！”

    她妈乖哄着说“好，你别生气，我让他们出去就是了。”

    她妈招呼大伙出去之后，满脸愁容地道歉道“真不好意思，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

    李赞说“没关系，希望她能早些好起来。”

    罗铮痴痴望一眼病房，心里默念着“朱丽娜你一定得好起来。”

    罗铮跟李赞他们出了医院后，精神恍惚地往前边走，李赞喊着“罗铮，上哪呀！”罗铮自顾自前面走着，也不搭话。

    李赞大声喊着“罗铮，快回来，你要去哪，我送你。”

    罗铮回过头，有气无力地说“李哥你别管我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李露喊着“罗铮哥，离学校很远呢！你快上车吧！”

    李赞叹息道“随他去吧！”

    “可是……”李露焦急地说。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李赞关上车门，坐进驾驶舱说，“这件事对他打击也很大。”

    罗铮脑海里一片空白，耳朵听不见一切声音，急促的鸣笛声都没让罗铮回过神来，有人伸手拉了他一把，险些被飞驰而过的汽车撞到，罗铮惊恐万分，司机探出头来骂了句“找死，不要命了。”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罗铮定睛一看原来马雨薇，罗铮说“你怎么会在这？”

    马雨薇说“我救了你，也不说声谢谢。”

    罗铮想了起来，连忙说“多谢你了。”

    马雨薇歪着脑袋打量罗铮，说“怎么了？无精打采，你知道吗这样很危险差点撞到车了。”

    罗铮说“可能想点烦心事。”

    马雨薇说“是因为打架处分的事情吗？”

    罗铮说“嗯。”

    “刘叔叔正在努力交涉。”马雨薇说，“争取从轻处理你们。”

    罗铮说“你告诉刘主任这件事由我一人承担，责任全在我与他人无关，麻烦他一定要保全其他人。”

    “你这是做什么？逞英雄吗？你以为这是你一人能承担得了吗？”

    罗铮说“反正我也没心思念书了，这样两全其美。”

    马雨薇说“你说什么胡话。”

    罗铮拽着马雨薇胳膊，瞪大眼珠子，说“你知道？朱丽娜跳楼了，是我没保护她，我心里很难受。”

    “什么？跳楼。”马雨薇脸色煞白说，“怎么会这么严重，她怎么样了。”

    罗铮说“变了个人似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马雨薇说“你别自责了，这事不怨你。”

    罗铮说“其实我可以做得更好，由于我懦弱，不敢跟他们拼命，才发生这样的事。”

    马雨薇怎么规劝罗铮都听不见去，马雨薇在公交车看见罗铮慌忙下了车，后面喊了几声，罗铮也不搭理，眼看要被车撞到了，她跑过拉了一把。马雨薇知道自己救了他的小命，可他的心里阴影救不了，那得靠他自己走出来。

    “那不是校长吗？”马雨薇手指着前方，罗铮沿着她手指方向望去确实校长，他领着位老太太向他们这边走来。离他们越近，罗铮越发觉得那老太太有些眼熟。

    俩人礼貌地跟校长打了声招呼，老太太颤颤巍巍抓着罗铮的手就说“小伙子，总算遇见你了。”

    “阿婆，你身体还好吗？”罗铮激动地说。

    老太太说“就那样，这不来检查的吗。”

    校长一脸茫然，老太太说“上次就是这小伙子送我到医院的。”

    校长说“原来那个好心人是你啊！”

    马雨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恳求校长道“校长，请你不要开除他，求你想想办法。”

    罗铮揪了揪她衣襟，摇晃着脑袋。校长似乎很为难，他扶了扶眼镜说“这不是我一个人所决定，还得跟校领导商量。”

    老太太嚷嚷着说“为啥要开除这小伙子，小伙子是好孩子犯什么事了。”

    校长说“妈，您放心我一定帮忙周旋，争取不要宽大处理。”

    马雨薇拉着罗铮鞠躬道“那多谢校长了。”

    校长苦笑一声说“没事，不客气。”

    老太太拍了拍罗铮肩膀说“小伙子有机会来家里做客。”

    “好的，阿婆。”罗铮说，“那您慢走。”

    等校长他们走远，罗铮埋怨道“你干吗提起此事。”

    “切，这事还怨我了。”马雨薇扭着头一脸不高兴说。

    罗铮暴跳如雷说“明明是单纯的救人做好事，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交易吗？”

    马雨薇用手撮了他脑袋说“你傻呀！该利用资源就得利用，等你被学校开除了，你就等着哭吧！”

    “那我愿意。”罗铮说。

    “好心当成驴肝肺”马雨薇说，“算我多管闲事了。”

    马雨薇拂袖气恼恼地就走，罗铮一把拉住胳膊，轻声说“对不起，谢谢你了。”

    马雨薇回过身来，喜上眉梢地说“这还算句良心话。”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罗铮脱口而出。

    马雨薇脸微红，用手捋着头发掩饰内心的紧张。她模棱两可地说“谁帮你了，我见不得不平的事，你既然做了好事理应得受到表扬和应得的报答。”

    罗铮看了她一眼似信非信地说“真是这样？”

    “那你以为呢！”马雨薇甩甩头发，松开罗铮的胳膊，气定神闲地说。

    罗铮很感谢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仿佛自己这个当事不急不躁，仿佛这件事无关紧要一般，他想了想觉得很对不起这些热心帮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