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二皇子殿下，有一点我想你搞清楚，天下女人这么多，比我厉害的一大把，你怎么就选中我呢？” 耶律启脸色微微一变，竟带着一丝憨意，有些不自在的道：“其实本王不是真的想娶妻，就是想找个女人来装一下，万一真的事成了，那女人缠着本王怎么办，若是你呢，呵呵，你是肯定不会缠着我的，再说……再说你这人还过得去吧，就算父皇不喜欢，也应该不会讨厌到哪里去的。” 凌语柔半眯着眼，这耶律启总算会说点人话了：“但据我所知，东岁国的女子都很是飚悍，高挑勇猛的，我这瘦不拉丁的，怎么能入你父皇的眼呢？你是不是找个大众化的比较好呢？” 此话一出，耶律启脸色更憨，竟是伸手挠了挠头，好一会儿才道：“哎呀，实话说吧，东岁国的百姓很是强壮没错，但一个大男人哪会喜欢伪娘啊，都想找个女人一些的……女人，你懂了吧，不用我多作解释了吧。” 耶律启话毕，那脸色竟是微微泛红，凌语柔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耶律启说得很有道理，东岁国的女人若果都像耶律敏一样，那可是很吓人的。 “老实说吧，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就看看你有多少诚意了。”凌语柔嘴唇微微上扬，眸里一片狡黠之色。 “你不是想要传世玉牌吗，若是这事成功，我登上了东岁国帝君之位，那便把传世玉牌借你五年。”耶律启边说边张开如面盆大的手掌。 瞄了一眼耶律启那如大蒜似的五个指头，凌语柔沉吟着，若只是装一装便能得到传世玉牌，那这桩交易，她是不亏的。 “要我答应也行，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另外，这两件是不包括在我所提的三个要求之内的。” 耶律启皱了皱眉道：“女人，这怎么看怎么也是本王吃亏，你还有条件？太过份了吧！” 凌语柔眼眸一黯，嘴巴一噘：“行，你不答应可以，反正本小姐有三个要求，这件事情与本小姐无关，本小姐不需理会。” 耶律启一愕，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条条暴起，一旁的封夜看着他脸色不对，缓缓道：“二皇子，你还是先听听小柔怎么说再生气吧。” 耶律启刮了凌语柔一眼，双手环胸：“有什么要求就快说，本王才不屑与一个女人计较！” 凌语柔笑了笑，这蛮人大男人主义得很哪，便竖起了两个手指道：“第一个要求，就是不准对我有不轨企图。” “哈哈哈……”凌语柔话还未说完，耶律启便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收着了声音，指着脸上乌云一片的凌语柔道：“女人，你吃萝卜吃多了吧，还妄想本王对你有企图？哈哈哈！” 凌语柔瞪着眼，恨得牙痒痒的，行，好女不与男斗！ “第二个条件，事成之后，我要全身而退，不能有一丝阻拦。” 其实这个要求与第一个要求是差不多的，但第二个要求却是保命的，虽说耶律启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但为自己保条后路总是好的，万一耶律启真的做了帝君，怕别人知道这秘密，或者是让别人知道这只是她与耶律启的交易，到时候她很容易小命不保。 个人力量永远是无法与国家机器相对抗的。 第二个要求一说，耶律启笑意更浓，待看到封夜向他投来的眼刀时，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正色道：“行，这两个条件本王答应你！” “口头上答应不行，你发誓！”凌语柔嘴角一翘道。 “你！”耶律启气不打从一处来，封夜在一旁直摇头，顾忌着封夜是站在凌语柔那边的，耶律启重重的哼了一声，抬起手道：“我耶律启对天发誓，事成之后，力保眼前这女人全身而退，且不会对她有任何不轨行为，如若违背誓言，孤独一生，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凌语柔挑了挑眉，乖乖不得了，这誓言还真挺毒的。 耶律启准备了三辆马车，凌语柔一辆，他与封夜各一辆，另外买了一车的粮食，这车粮食别说吃三天，就算吃半个月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于耶律启，凌语柔是很放心的，这皇子眼界很高，怎么也不可能看她上眼，所以在这三天内几人相处是十分融洽的。 从无极国边界到东岁国，大约是三天路程，到了无极国再进帝都，那便要半个月左右的路程，东岁国地势偏高，气温寒冷，一年四季温度相差不大，但对比起它的邻国中镇国已经好了不少，中镇国那是终年积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进入东岁国国境没多久，入眼的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广阔土地，天空是那么蓝，那么低，几乎伸手便可以触到。 天很蓝，风很大，迎面吹来直透进骨，凌语柔裹了裹身上的羊皮衣，幸好有先见之明，不然准会着凉。 “衣服够了吗？”封夜骑着马走到身边，乌发白衣，肤如凝脂脸若sm娃娃，颇像布袋戏里的木偶娃娃，好看得让人忍不住掐上两把。 凌语柔点了点头，话说这羊皮衣的质量还真不赖，如此寒冷的风竟是透不过这皮革里：“我衣服暂时是够了。” 封夜眸里掠过一抹亮光，看向前方，突然神色凝重，勒马停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东岁之境 封夜突然的异动，凌语柔也凝神起来，隐约的听得远方响起杂乱的马蹄声，约莫估算了一下，不下于数千人，且听那马蹄之音，俱都是上品良驱，可以想像得到骑在马背上的应也是骠悍之人，再一看那远方的天空，隐隐似有黄沙滚动，那尘土漫天飞扬，往他们这边而来。 凌语柔微微皱眉，这是怎么回事？眼睛看向耶律启，只见他刚毅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疑惑之色，却很是淡定，没有其它举动，见此情形，凌语柔便也不开口说话，毕竟这里是东岁国，耶律启的地方，这里的事情便由他做主。 前方黄沙渐渐靠近，封夜与耶律启坐在马背上，凌语柔坐在马车上，俱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震动，没一会便见到数千人朝这里而来，身上没有穿着盔甲，却穿了厚厚的皮革，皮革正中锈着一只展翅的雄鹰，腰间别着大刀。 看到此番打扮，耶律启忍不住大笑起来：“本王才刚回来东岁，弟兄们便如此想念本王了啊。” 原来是东岁国的军队！见着耶律启那爽朗的脸，凌语柔那眉头却皱得更深，敢情他们才刚踏足东岁国，为何便会有那么多的军队朝这而来？ 军队快速逼近，那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响，没一会便来到了面前，凌语柔不禁惊叹着东岁国军队行进的迅速。 跑在最前面的人举了一下手，后面的军队立刻全部停下，动作迅速一致，那漫天的巨响几乎是在几秒间便停止了的，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 为首的人驱马上前，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下了马，健步如飞的往耶律启奔了过来。 这是一名浓眉大汉，身形与耶律启一样强壮，走路时虎虎生威，耶律启见着此人爽朗一笑，下了马，朝那人而去。 两人笑着走近，突然停了下来，俱手握拳头，举起来四拳相撞起来，两力道一交击，两人身体俱都微微往后跨了一步，继而又大笑起来。 “阿塔，几个月不见，你这小子强了不少啊！”耶律启道。 “殿下过奖啦，阿塔自小便跟在殿下身边，阿塔有多少能耐殿下是最清楚的，阿塔刚才只是斗胆跟殿下试了试臂力而已，殿下不要怪罪才是。”名唤阿塔的浓眉大汉笑着道。 阿塔……小子？凌语柔脸上条条黑线划落，这阿塔怎么看也比耶律启年纪大，若不是耶律启叫阿塔小子，她还真以为这人是耶律启的哪位叔叔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高原上的人都长得如此高大威猛，面相显老是正常的。 二人交谈了几句，阿塔便看了一眼马车，表情立马僵着，目瞪口呆。 耶律启一拍他背后，低声道：“小子，本王带回来的女人怎么样？” 阿塔愣愣的好一会才回过神，不住的点头道：“好看，真的好看，天仙下凡啊！” “哈哈哈！你小子眼光最刁钻，既然你说好便是好的！过来，本王向你介绍一下本王的女人和兄弟！”耶律启话毕，把阿塔拉了过来。 耶律启朝封夜手一迎道：“这是天星大陆的八重尊者，封大侠。” 阿塔傻了眼，八重尊者？！这可不得了！连忙双手抱拳对封夜大大的作了个揖：“小的见过尊者！” 封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耶律启拍了阿塔，手往凌语柔一迎：“这是本王带回来的女人，未来的王妃，阿柔！” 阿塔脸上微红，再度抱拳行礼道：“阿塔见过娘娘。” 凌语柔笑了笑：“小女子乃一介平民而已，不必多礼。” 清脆的声音如黄莺鸣叫，阿塔听着浑身舒坦，暗忖着这未来娘娘性情如此温和，二皇子真是好眼光，忍不住又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正对上凌语柔的目光，一下子的脸便红到了脖子根。 “哈哈哈！”见阿塔如此害羞，乐得耶律启大笑不止，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子，你别看她表面，这女人可是凶得很呢，本王也着了她的道的，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耶律启话音虽小，凌语柔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杏眼朝耶律启一瞪，行，在背后说她坏话，她记着了。 一阵冷风吹过，耶律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正自疑惑，却没多想，拉着阿塔与众军士交谈了一会，看着将士们脸上那无比崇拜的表情，可以知道耶律启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 随后耶律启跨上汗血宝马，军队在前方开路，耶律启与阿塔还有封夜和凌语柔在后面行走着，耶律启不时的与阿塔交谈着，说的都是东岁国的土话，凌语柔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 不过数千军队在前面开路的情形，着实壮观，凌语柔的虚荣心一下子膨胀起来，做有钱人的感觉相当不错。 “阿塔，大皇兄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殿下，大皇子早在一个月前便有了大皇妃，是平虏大将军纳古斯齐哈的女儿纳古斯娜娜。” “哦？是她啊，哈哈，娜娜郡主据说文武双全，姿色不凡，本王是未见过，不知是不是如传闻那般？” “殿下，阿塔不敢妄作评论，但阿塔私下认为，娜娜郡主是不可多得的绝世佳人，大皇子与她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样子啊，”耶律启看了一眼正兴奋的四处张望的凌语柔，嘴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皇兄和娜娜郡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本王与阿柔也是如此，阿塔，你说对吧。” 耶律启目光第一次的如此柔和，阿塔诧异得瞪大双眼，点头道：“是啊，当然是了，二皇子与娘娘当然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发现耶律启正看着自己，凌语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 耶律启挑了挑眉，心底一抹酸意掠过，事实提醒他，他与凌语柔只是桩交易而已，根本不存在什么天造地设！ 念及此，耶律启心下一沉，若纳古斯娜娜真如传闻那样，文武双全，姿色倾国，对于阿柔来说肯定是个强劲的对手。实话说他与阿柔认识不久，对阿柔真是不抱什么信心。 不过，帝位是必争的，就算阿柔真不如纳古斯娜娜，他也绝不会放弃，耶律家的人，是绝不会那么容易便认输的！ 眼眸里满是锐利之光，耶律启一脸沉凝。 皇兄，你等着瞧吧！ —————————————————————————————————— 从东岁边境到东岁国帝都，大约是半个月的时间，阿塔之所以能第一时间知道耶律启回国，便因为他已在边境处安营扎寨了好几个月，一直等待着耶律启归来。 从表面上看阿塔是因为忠心才如此，阿塔嘴里也是这么说没错，但凌语柔总觉得此事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她看出了阿塔说话间的那抹闪烁不定，欲言又止。 所以，阿塔不在时，凌语柔也曾经把心里疑问告诉耶律启，耶律启沉吟一会后一笑带过，说她多虑了。 耶律启话是这样说，但她看得很真切，她看到了耶律启脸色上的那抹凝重。 这主仆两人，好像都在隐瞒着什么，没有把话挑明。 凌语柔虽是极疑惑的，但想起耶律启答应她的两个要求，事成之后可以让她全身而退，便也没再多追问，毕竟这是东岁国自家之事，她一个外人管不着。 那几千军人自出了荒原便侨装成百姓护在了四周，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她主要精力是玩，看到什么喜欢的便叫耶律启买，想玩什么便玩什么，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了几把，解救了几对苦命鸳鸯，惩治了几个恶霸团伙。而耶律启是好战份子，这些事情当然是得到了他大力相助，这半个月的行程没有想像中的枯燥无味。 但是凌语柔很清楚，她虽然表面上疯狂，实际上，心里暗处涌着一丝悲凉，她只是藉着一些事情忘掉那份心情罢了，每当静下来时，总是感觉寂寞得可怕。 每当独自一人时，封夜，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坐下来静静的陪着她，一言不发，她知道，其实有些事情，封夜是了解的。 这半个月里，是她最开心的时光，也是最伤心的时光……午夜梦回，总是会出现那人的影子，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常常感觉他，就在自己身旁，那晚眼睛睁开，竟是看见了他，与他四目相对…… 但是下一秒，却是消失无踪。 轻轻叹了一口气，暗笑了一声，那只是幻觉而已。 所以，她便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再想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去，被她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东岁国的士兵都是不穿盔甲的，穿的是皮革！ 那皮革看上去厚厚的，裹在身上像机械人一般，凌语柔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感到好笑，对此问题她问过耶律启，耶律启笑骂了她一声女人就是见识少后，便告诉她真正原因。 那些皮革是猛兽身上的毛皮，经过特殊加工，又硬又韧，丝毫不比纯钢盔甲逊色，再加之没盔甲那样重，穿在身上甚是轻便，虽是不好看，却是实用得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历来规矩 游玩了半个月，终于到达了帝都，在这半个月里，东岁国给凌语柔的印象便是在这国度里，什么都是放大型的，东岁国的人比普通人高大，馒头也是普通馒头的两倍有多，那些家具房子什么的，更是比一般的大上不少。 而东岁的民风那便是豪爽，直率，飚悍！东岁国的人平时大咧咧的，但打起来架来可真是不要命，她曾亲眼看到某个小贩拿着刀追砍了别人几条街，至于什么原因，她没问，但从小贩那青筋暴起的神情来看，应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实际上是不是这样，便不得而知了。反正她知道小贩若是把那人砍死了，那依东岁律法而定，那也是要填命的。 马车缓缓驶进帝都，耶律启走在最前面，封夜走在她身边，这半个月里，封夜极少说话，却可以说得上对她寸步不离，无论她到哪，只要叫一声封夜的名字，下一秒这帅哥准会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