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曹操眉毛一挑，疑问道：“好，那就让德圭先见识一下仲康的武艺吧。” 蔡瑁上下打量了一下许褚，策马往回走去，边走边道：“蔡瑁许久不和人动手了，怕抵不过许褚，丢了面皮啊！还是让别人领教许褚的手段吧！” 蔡瑁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许褚你就是一介武夫而已，跟你交手……呵呵…… 而且蔡瑁走的也非常从容，不慌不忙，显示出非常强大的信心，事实上蔡瑁的武艺也非常不错，在荆州，武艺最高的是黄忠和魏延，再次就是蔡瑁和文聘还有刘磐了。 蔡瑁走了，曹操也回到阵前，沙场之中只剩下许褚一人提着刀静等来将。 回到阵前，蔡瑁笑道：“谁人前去战许褚？” “想要胜过许褚，非张翼德将军出马不可！”旁边有人朗声说道。 下面说一下刘表这边文武的位置，蔡瑁理所当然的站在帅旗之下，蔡瑁的左边就是益州的友军，严颜和法正，蔡瑁的右边就是荆州的蒯良等人，再往右就是刘备等人了，而说这句话的人，就处在荆州官员和刘备之间。 蔡瑁闻言脸色立即就阴沉下来，冷冷的说道：“伊籍（字机伯），难道我荆州益州无人了吗。” 荆州的官员分为两派，一派对刘备极其反感，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蔡瑁，蔡瑁极其忌惮刘备，屡次想要杀死刘备。 但也有一部分人是亲近刘备的，妄想通过换一个……主公飞黄腾达，或者说一展胸中抱负，拯救黎民百姓什么的，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伊籍。 伊籍想要让张飞出战，不无让张飞露脸的意思，蔡瑁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这才决定打压刘备，不让张飞出战的。 作为军事同盟，益州的严颜立即力挺蔡瑁，沉声道：“大都督，严颜愿往。” “如此甚好，老将军小心，蔡瑁给老将军压阵！”蔡瑁对严颜没什么意见，也不怕严颜抢了风头，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严颜对刘备也没什么好印象，可以这么说，除了被刘备“仁义之心”感动的人，一般的势力都很反感刘备，关键是刘备坑过的主公太多了，陶谦、吕布、袁绍等等，刘备简直可以称得上主公杀手了，除了命硬的曹操，其他人都被大耳贼的猪脚光环干掉了。 蜀中名将严颜年过五十，却武勇依然，手中刀，掌中箭，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蜀中的地位就跟赵国的廉颇一样。 许褚见到来了一名老将，眉头一皱，张口问道：“难道荆州无人了吗？竟然派一须发皆白的老卒前来送死！” 这不是许褚轻敌，其实许褚这个人非常沉稳，想想，许褚可是曹操的保镖头子呢，要是性格鲁莽，曹操能放心吗？许褚称严颜为老卒，是想要激起严颜的怒气，好寻个破绽，一刀将严颜斩于马下。 嘲讽这个技能很有用，最起码严颜就是性如烈火的人，闻言须发皆张，怒喝一声：“竖子，敢小瞧严颜耶！” 许褚眼珠一转，嬉皮笑脸的答道：“不敢，严颜爷爷……” 这话太恶毒了，最起码对严颜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简直比说他老不死的还有威力，所以严颜立即就扑向许褚，一刀劈下。 许褚眼睛一眯，脸上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挥刀向上一磕，挡开严颜的攻势。 许褚真个不敢小看严颜，他也听说过严颜的名字，虽然没和严颜交过手，但许褚也知道，严颜的武艺一定非常不错，不然的话，按照严颜这个年纪，要么不经常上战场，要么就是早就被人咔嚓了。 但交手一招过后，许褚还是感觉有些意外，严颜的力气太大了。 这不是许褚接不住严颜的刀势，而是许褚认为严颜这个年纪，刀法一定会非常精妙，但怎么的也不会有太大的力气了吧，可人家严颜就是天赋异禀，年过五十还气血充盈，筋骨强健。 严颜一口气砍出十余刀，刀光连绵不绝，盘旋在许褚的要害之处。 许褚的武艺肯定要在严颜之上的，但依然被老将一轮急攻杀的手忙脚乱，要论到战场拼杀经验，能和严颜比拟的也就是荆州老将黄忠黄汉升了。 不过许褚正时壮年，虽被严颜压制下来，却气血不乱，静待反攻的机会，许褚坚信，严颜就是再老当益壮，比体力，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果然不出许褚的意料，百招过后，严颜的刀法忽然一滞。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许褚的刀光暴涨，就像钱塘江的海潮一样，汹涌咆哮，逆流而上，将严颜的刀光反卷回去，战场上也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这是空气震荡所产生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刺耳的兵刃撞击声。 严颜顿时感到自己要淹没在许褚的刀光里，厉喝一声，手中的钢刀画出一道道光圈，将自己护在当中。 但许褚不愧是当世一流猛将，刀势汹涌咆哮，连绵不绝，这一轮海潮逆流一样的刀势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严颜一口气闷在胸里，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蹦起，肺部都要炸裂开来。 许褚忽然暴喝道：“严颜，死来……” 话音一落，许褚的刀光竟然再次暴涨，隐隐有炸裂开来的意思，眼看严颜就要被许褚的刀光炸的粉身碎骨。 这里说明一下，张飞生擒过严颜，但不能说张飞的武艺就高过许褚很多，第一，张飞生擒严颜的时候已经是214年了，那时候的严颜已经年过六十，体力肯定赶不上现在的。第二，武将交手的结果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表的阵营中冲出一人，手提长戟，高声喝道：“许褚休要猖狂，刘磐在此。” 刘磐是刘表的从子（另有一说是侄子），为人忠烈，勇武异常，在没有李重的历史上，东吴只有太史慈才能压制住刘磐，可见刘磐的武艺之高。 第二百二十九章被低估的蔡瑁 刘磐的一枪如同长虹贯日，穿透了许褚的刀光，也救下了严颜的一条老命。 “呼……呼……”严颜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口中喷出一股股热气，在空中化作一团乳白色浓雾。 足足喘了好几口粗气，严颜才缓过气来，连同刘磐一起夹攻许褚。 不到三十回合，许褚也挺不住了，刚才许褚一轮急攻也耗费了很大的体力，这不是和小兵动手，严颜不是软柿子，许褚每一招都要爆发出最大的力量。 所以许褚找了一个机会，震开刘磐和严颜的兵刃，转身就走。 严颜体力还没恢复过来，所以也不敢过分逼迫许褚，真要是吧许褚逼急了，真不好说能出什么事，严颜不上前追杀许褚，刘磐自然也不会独自前去，刘磐的性格和很沉稳，他知道，自己不是许褚的对手。 真要是自己上去追杀许褚，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 严颜和许褚的大战如同惊雷暴雨，狂暴的震人心魄，但结束的却风轻云淡，回味悠长。 曹操看到许褚得胜归来，是的，别看没分出生死，但在场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比武是许褚胜了，所以曹操开怀大笑道：“德圭，天下的英雄豪杰尽在中原之地，江南无人也！” 曹操现在就跟小孩子和别人炫耀一样，蔡瑁你看，咱手下有高手，你没有，我比你强吧。 这一点也不奇怪，无论是英雄还是奸雄，都是人，都是有感情的，甚至他们要比普通人还要豪放一些，因为他们不用掩饰自己的感情，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不用带着一张人皮面具生活。 曹操有这个资本，蔡瑁也有啊！蔡瑁在荆州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当然也少不了攀比炫耀之心，立即就高声喊道：“孟德，你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要不，你让许褚和赵子龙比一比。” 赵云自从在界桥力战张颌高览二人之后，已经隐隐有天下第一的态势了，只不过还没有吕布那么强势而已。 人怕出名、猪怕壮，赵云的名头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了，蔡瑁掌管整个荆州的军权，要是不知道赵云这个人，那就真应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曹操呵呵一笑，高声道：“德圭，我就是运气好，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蔡瑁很不服气的叫道：“孟德，在比一比军阵吧，你我各出三千兵卒，斗上一场，如何？” “怕你不成……”曹操毫不犹豫的答道。 此时此刻，曹操和蔡瑁的风度尽失，完全就跟两个无赖没什么两样了。 可是，这两个无赖的制气，却能给普通人带来翻天覆地的影响，甚至影响到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比如……沙场之中的六千兵卒。 这就是上位者，一言可决人生死的上位者，其实有些战斗的诱发原因很可笑，美女一笑，英雄一怒……还有茶杯掉到地上什么的。 无数的意外造就了历史！ 这是曹操和蔡瑁第一次倾尽胸中所学，指挥兵卒战斗。 是的，以往的战争的他们要考虑天下大势，要考虑来那个粮草军械，要考虑山川河流，但这一次不用，这次比的就是最简单的指挥能力。 荆州方面的众人目瞪口呆！ 这时他们才发现，以往他们太低估蔡瑁了，刘备、法正、严颜等人都攥紧拳头，目光在战场和蔡瑁身上来回转换。 现在他们才发现，蔡瑁绝对不是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酒囊饭袋，蔡瑁绝对是有真才实学的。 就连蒯良都忍不住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小看蔡瑁了，以往蔡瑁在和孙策周瑜的争斗中是一直处在下风的，但到了现在蒯良才知道，这不是蔡瑁太弱，而是周瑜和孙策太强。 现在就来看看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战场吧，两队兵卒就像武将手中的兵刃一样，时而绞杀在一起，时而相互盘旋，寻找对方的破绽。 任何事情到了最后都是相通的，曹操和蔡瑁都深通用兵之道，而这次两人的这次交手，已经快将兵法和武术融合到了一起了。 之所以说快要融合到一起，原因是蔡瑁要差上一点。 众人很清楚的看到，曹操曾经指挥兵卒猛的冲入蔡瑁的军阵，携裹出数十兵卒，一击就退，不伤一兵一卒。 “火中取栗！” 这就是武术中火中取栗的境界，曹操在和蔡瑁的交手之时的用兵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观战众人中武艺高最高的许褚、张颌、徐晃、严颜、刘磐、文聘等人已经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味这种武学意境了，大道三千，条条可证混元，就是这个道理。 蔡瑁好厉害！到了现在还能支持得住！刘备眯起眼睛，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手下的关羽张飞虽说勇猛，但要说到用兵之道，他们还无法和蔡瑁相比。有蔡瑁在，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夺取荆州……蔡瑁一定要死！必须要死！ 刘备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刺入手掌之中…… 旌旗舞动……曹操的三千兵卒顷刻之间变成三队，成品字形攻向蔡瑁的军阵。 而蔡瑁的军阵也几乎就在一瞬间，由长蛇阵变成圆阵，外围尽是冷气森森的长枪，如同一只硕大的刺猬，挡住了曹操的攻势。 “哈哈哈……”正在指挥变阵的曹操一阵大笑，朗声说道：“德圭果真好本事，不过你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 曹操已经感觉到蔡瑁的棘手，用上心理战术了。 蔡瑁的表情要比曹操慎重许多，事实上曹操也没有胡说八道，蔡瑁到了现在依旧处在下风，只是在苦苦支撑而已。 一滴滴汗珠在蔡瑁的额头滑落。 曹操的军阵再次变化，由品字形变成扇形，向蔡瑁的军阵压去，也不知道蔡瑁的能力到了极限，还是兵卒的反应慢了，总之蔡瑁的军阵还没来得及做出变化，就被曹操半包围起来，损失了上百兵卒。 蔡瑁深吸了一口气，下令全军撤退了。 到了这一刻，蔡瑁承认，曹操能打下一大片疆土绝对不是意外，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了，呃……当然，如果蔡瑁占据上风他一定会接着意气用事的，很可惜，现在他已经输了。 蔡瑁的兵卒潮水一样退了回来，曹操让自己的兵卒追杀过去，但只追了数十步，曹操就放弃了，现在蔡瑁的阵势还没有散乱，过分逼迫蔡瑁没准会发生什么意外，见好就收的道理曹操也懂得。 算了……就当曹操多疑的毛病又犯了吧！ 蔡瑁虽然是败退回来的，但却没人敢小看他，要知道蔡瑁的对手可是中原霸主曹操，说是百战百胜都不为过，而且蔡瑁也没吃太大的亏不是。 同样的道理，就跟刘磐和赵云比武全身而退一样，没人会因此小看他，反而会说刘磐少年英雄。就连后世的姜维姜伯约也是应为赵云一句话才扶摇直上的，要不然没人会认为姜维武艺有多高的。 枭雄，绝世武将，就是最好的试金石，能通过考验的才是人才，通不过考验的就是垃圾，所有的垃圾，都将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一番意气用事的试探下来，双方都比较满意，曹操依旧是战无不胜的曹操，荆州的联军也认可了蔡瑁的能力。 开胃菜过后，就是大餐了，作为进攻一方的曹操理所当然的药先出手了。 作为乱世奸雄的曹操也有极强的战略眼光和理性分析能力，就跟李儒看出来孙策和刘表的弱点一样，曹操也一样看得出来联军的弱点，大耳贼刘备！ 说来可笑，刘备拥有联军中最精锐的兵卒，武艺最高的将领，无与伦比的仁义声望，但实际上，刘备就是联军最大的弱点，曹操相信，坚信，只要自己只对刘备动手，无论是蔡瑁还是严颜，绝对不会倾力救援刘备。 现在曹操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弱点，借以击败蔡瑁。 曹操要出什么幺蛾子暂且不堪，先看看荆州的联军怎么对付曹操吧。 蔡瑁端坐在帅位，环视依次而坐（其实是跪坐）的众人，沉声说道：“传我军令，自今日起，紧守营门，妄自出战者，斩！” “诺！”大帐之中响起整齐的领命声，领命的是荆州的将领，益州的严颜就反对蔡瑁的决定，作为益州的主将，严颜有资格对蔡瑁的决定提出疑问，而且严颜虽说认同了蔡瑁的领兵能力，但是严颜却怀疑蔡瑁的胆量。 嗯！有这种怀疑的不在少数，这些人怀疑的是蔡瑁是否失去了和曹操对抗的勇气，不敢主动出击了。 但也就严颜有资格发问，严颜起身来到帐中，叉手问道：“大都督，如今曹操贸然南下，大将军是否应该主动出击，锉一下曹操的锐气，早日将曹操逐出境内，如果战事拖延过久，不一定对我军有利。” 严颜提出的疑问很有道理，别的不说，但说作为友军的益州军队就不可能长久留在荆州的。 蔡瑁呵呵笑道：“严老将军，俗话说南船北马，如老将军所说，曹操携百战精兵南下，锐气正盛，我荆州、益州的兵卒确实比不上曹操的百战精兵，战之不利，还是坚守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