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日与黑夜
“我这儿少了好几个优秀的人手，年中盛典即将要举办了，工作量激增了不少，你看我们之前你负责的那个小作家，不如就依旧由姜主编负责吧。” 姜雪海冷冷一笑，“林姐倒是好打算。” “彼此彼此，毕竟业务你比较熟悉。”林主编勾唇轻笑，最后留下一句话，“人啊爬得高，摔下来就惨。” “那就不用林姐操心了，我们自个儿做好份内的事就好了。” 姜雪海瞧着她离去后将门关上，心中却是闪过侥幸的心理，刚刚在她提到年中盛典的时候，竟然害怕她会剥夺经纬老师的安排，不仅他可能不能够出场了，而且自己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或许吧，自己是不曾忘记过他的。 那些年曾经的懵懂丢人的场景在如今看来也难能可贵。 那些年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展示着愚蠢的自己。 那些年可以无所顾忌地放纵自己的喜好和厌恶。 如今却做事情束手束脚，大约是身上的责任重了，也太过计较得失了。 似乎自己总是想起他还有别的原因，那个不想述之于他人的原因。 伤春悲秋不过几分钟，接到了负责下一期的杂志的任务，摇头晃脑地将脑海中多余的想法甩掉，专注地做起眼前的工作了。 这场流量争夺战，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往日积累的好点子必须挑几个，这样才能够快速吸引读者，才能稍稍有些筹码在手中。 沉浸在工作中的姜雪海没有注意到时间，恍然间夜幕降临，伸手将窗帘拉了开来，月亮淡黄滚圆，霓虹灯光照亮了街道，对面的高楼依旧灯火通明。 微信上有珂珂说不回来的消息，孤家寡人的寂寞感席卷而来，轻轻地将微信拉下去，蓦然间停在了洛煜楚的微信头像上。 消息还停留在昨天的对话上，手指迟迟不能输入话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息，点了一个吃瓜的表情包。 “洛先生，我今天升职做主编了，关于年中盛典后续的事情想要你和商量一下，最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翻来一旁的日历本，那是刚刚安排的事情，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什么空隙，但是其中有一个下午只安排了一件事情。 拍摄经纬的海报照片，完成上台的设计造型。 微信震动了一下，是他的回信。 “明天中午或者后天晚上。” 一如既往是他的风格，指令简单清楚直接。 “后天晚上我有空。” “你升职，我请吃饭庆祝一下。” 原本拒绝的话被姜雪海一个字一个字删掉，“那我就承洛先生的意了。” “嗯。” “还有昨天的事情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下次走路小心点。” 姜雪海不可抑制地勾唇笑着，发送了一个萌萌的表情，然后关掉了手机。 黑掉的屏幕上映衬出她的表情，笑意满满，虽然从字里行间之中有一种诡异的距离感，但是却不能遮掩他的关心爱护。 在另外一个昏暗的巷角里，手机的光忽明忽暗地照耀在洛煜楚的笑意满满的脸上，平白添了诡异的气氛。 电线杆隐蔽了他的身影，老旧的铁门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黑帽男子转身将门关上，拎着钥匙在朝着外头晃荡走去。 洛煜楚将手机放在兜里，单手插袋大赤赤地跟在他的后头，然而那男子像是无知无觉地往前走。 在黑帽男子接近巷口的时候，纪清宇挡住了他的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惊慌的面容。 “你是余赖头吧。” “你要做什么？” “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余赖头的冷汗慢慢地渗出来，这句话只有条子才会说，低着头伸手从怀里抽出水果刀，警惕地盯着对方，伸手作势就要捅过去，可是本就是缩手缩脚的吓唬攻击自然轻易被他破解。 形势不对迫使他转身逃跑，却看到了背后站着的男子，像是被吓坏的仓鼠，整个人动也不动，一个劲地颤抖。 洛煜楚冷冷地抱胸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们没有打算让你二进宫，只是询问些普通的问题。” 余赖头四顾无人，喏喏地应声，被夹在中间强行带到了一处天台之上。 夏日的风不凉，余赖头蹲在角落里，哆哆嗦嗦地从胸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才稍稍冷静下来，勉强和那纪清宇对视。 “一个月前你为什么出现在巴塞尔古堡。” 那段记忆很是深刻，余赖头立马就想起来那个诡异的事件，当时手头紧，只好接下那个来路不明的海报，最后却收到了两万块钱。 “接了一份单，送东西去了。” 纪清宇轻轻一笑，问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就送个东西，怎么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余赖头想起寄回家中的一万块钱，还有最近花的差不多的钱，选择了隐瞒事实。 “那你送的是什么东西？” “用个纸箱包裹起来，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不会去看那东西。” “那当时是谁给你的东西？” “我们是用手机号码联系的，我没有见过他人。” 纪清宇淡笑不语，盯着他刻意躲开的眼神，“是公共电话吧。” “你怎么知道！”余赖头也不顾烟头的烫手，在地上掐灭后，微微提声地说道，而后看到他们宛若看白痴的眼神，脑海里不禁想到了他们有能力查到自己，就有能力调出电话号码，说不定连钱财的走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洛煜楚此时也确认了这人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冷声道，“海报在你右边的口袋里，拿出来。” 蹲在角落的身影缩成了一团，像是被戳到了死穴一般。 纪清宇接过那张保存完好的海报，挑眉看了一眼洛煜楚，终于智商在线了。 “他还会打你电话，那时候我们会来找你。” 洛煜楚说完话后就示意地看了一眼他，转身离去。 余赖头颓然地坐在墙角，月色照耀不到他蹲的角落，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