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马甲保卫战
餐厅的门口伫立着两只石狮子，单脚踩着一颗球，却不是张牙舞爪的模样，嘴角反而露出了笑容，只是看了一眼便踏着脚步往里头走去。 往日来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感觉，今日反倒觉着这儿的装修实在是附庸风雅，故作镇定地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他，目光便投向了刚刚上前来迎的女子。 “您好，请问几位？” 那女子身着旗袍，柔软的身段包裹在艳丽的旗袍内，行走间媚色倾洒了一地，如同那旧上海的绝世名伶，只余下一个她光彩照人。 “两位。”姜雪海只是愣了一刻，如常地回复道。 “请跟我来。” 两人被带到了餐厅的一隅，三面围墙，能够确保不被他人打搅，微笑着同洛煜楚坐下，随后接过女子递过来的一份菜单，嘴角不禁扯了扯。 往日都是一个人来这儿吃的，拿一份菜单毋庸置疑，可是这次是两人一同来的，为何还是只给一份菜单啊，目光追着款款离去的女子，颓败地将菜单递给了他。 姜雪海淡然地微笑道，“经纬老师，你先点。” 洛煜楚随意地翻了翻手中的菜单，脑海里依旧是刚刚喻鹏云离开时候所说的话，烦躁地皱了皱眉，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完全没有食欲，于是将菜单递换给了她。 “我不常吃中餐，你来点吧。” 姜雪海听到了他口气中不同以往的情感，却又分辨不出来，这人真的是喜怒无常啊。 埋头捏着铅笔思考了片刻，尽可能勾着他曾经喜欢过的菜肴，突然间有愣神不语，若是他如今不喜欢吃这些菜了，自己改如何是好？ 别想了，就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作家，没有高中同学的身份。 自我催眠地暗示了几遍，姜雪海竟然奇异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再抬头看向他时，眼神里只剩下一片清明。 “经纬老师，这些菜里有没有你忌口的？”姜雪海将点完的菜色递给他瞧。 洛煜楚聚精会神地看向少女点的菜色，清蒸鲈鱼、四喜丸子、酸辣土豆丝、还有番茄鸡蛋汤。 这不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吗？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气。洛煜楚无奈地眨了眨眼。 “没有。” 姜雪海应声道，“好。” 随后抬手轻轻地按了一旁的铃铛，随后那女子撩开了帘子，接过她递过来的菜单后，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两人，“我核对一遍菜单，两位点的是清蒸鲈鱼、四喜丸子、酸辣土豆丝、番茄鸡蛋汤。” 姜雪海点头，瞧着她离去放下帘子离去的背影，终于将目光放在对面那被黑框眼镜遮住一切情绪的人。 沉默的氛围依旧在萦绕，有些尴尬但却没有如坐针毡的感觉，或许作家就是这样的吧，将自己的一切思想全部化在脑海里，现在去打搅他会不会不太好。 洛煜楚突然觉得干渴，于是抬手就着杯沿抿了一口，眸子望向对面的她，“你和喻鹏云很熟吗？” “喻鹏云？”姜雪海皱了皱眉，一时间对这个称呼有些反应不上来，随后才明白他说的是喻副总。 姜雪海乖巧地答道，“不是很熟悉，只是有过一次交集后，就有了工作关系。怎么了？” 洛煜楚状似不在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关系匪浅的样子。” “那是一段不好的经历。”姜雪海严肃地说道，“接下来我只负责你的年中盛典就行了。” 洛煜楚突然间焦躁的心情就被她的一句话给成功安抚，这段时间她只负责自己，那么她的所有时间都是围绕着自己转的。 帘子被撩开来，姜雪海咽下了想要说的话，乖乖地等着她将菜端齐，随后瞧见洛煜楚擦拭碗的模样，低头同样地擦拭着餐具。 “经纬老师可以尝尝看这个清蒸鲈鱼，这个味道非常地熟悉。”姜雪海一瞧见桌上的菜便忍不住推荐道。 洛煜楚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而后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鲈鱼放在口中，眯着眼睛感受了那熟悉的味道，轻轻地笑了笑，“是很熟悉的味道。” 姜雪海随后也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这道菜有明州的味道，姜小姐的家乡难不成就是那边的。”洛煜楚说完话后，目光并没有看向她，而是伸手盛上了一碗番茄鸡蛋汤。 口中的鱼肉嚼也没嚼，直接就吞了下去，警惕地看了一眼他淡然的表情，缓缓地道，“我幼年时期在明州生活过。” “真巧，我幼年时期也是在明州生活过，说不定我还见过姜小姐。”洛煜楚笑着放下勺子，悄悄地将勺子的柄转向了她。 果然她伸手去接过那勺子，往自己的碗内盛汤，这个一紧张就需要喝水的习惯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姜雪海喝完汤后镇定了许多，“明州这么大，怕是我从未见过经纬老师。” 洛煜楚淡淡地说道，“我们也算半个同乡，姜小姐还是不要这么气叫我经纬老师较好。” 姜雪海抿唇看着对方，他这是已经认出了自己吗？可是若是认出自己的话，为何还要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决定按兵不动，从善如流，“洛先生。” “嗯。”洛煜楚点点头。 随后没有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只是听着她说着这澶州的各处名胜古迹，等到两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 洛煜楚轻叹着道，“说来着澶州也算是古都，只是我刚来不久，还未曾有机会领略过它的美。” 姜雪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洛先生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去逛皇家园林，只是要早些去才好。” “如今的皇家园林大多是人工雕琢而成的，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比较吸引我的是寻常的公园，还有他们的生活状态。”洛煜楚有意无意地说出这句话，瞥见了她皱着眉头的面容。 果然还是太操之过急了吗？洛煜楚开口打算转移这个话题。 “若是洛先生不介意的话，这周日我可以带你去公园逛逛。” 洛煜楚有些窃喜，面上却是更加淡然，“周日你不是和喻副总有约吗？” “很快就能处理好的。”姜雪海机智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