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抵达
柳直是最后一个下山的，他顺便清点了一下人数，出发时八十五人，现在只剩八十一人，除了李叔和俩位老人外，还有一个不知在哪里掉了队的倒霉蛋。 四条鲜活的生命很可能就在今夜逝去，柳直对此略有感伤，但也仅止于此，前世他经历过了太多类似的事件，比这更为残酷的都不知凡几，抗性早已非同寻常。 落到地面，只有方少川几人还在等他，其余人早已跑向了远处的崖底，那里有火光亮出。 柳直知道，那肯定是黄悍等人生出的篝火，他们所待的那个地方，因为山崖与地面形成了一个六七十度的斜角，所以崖底深处不会被雨淋到。 带着几人走过去，黄悍及周白奇一干人等，原本还不确定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直到柳直出现才疑惑尽释，连忙迎了上来，黄悍疑问道：“小柳，不是说明后天才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天公不作美，我们那里没有避雨的地方。”柳直无奈叹息一声，同时眼神四下一转，随口问道：“黄大哥，你们还有多余的柴火吗？大伙还没吃饭呢，而且就一堆篝火，也不够这么多人用的。” “有，还很多呢。”黄悍点了点头，解释道：“你走后没多久，我就觉得天气不太对劲，所以让大伙收集了一些，用完今晚应该够。”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就是看这架势，这场雨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停，明天的木柴是个问题……” 柳直不以为意道：“没事，我们有石斧，砍几颗树就行。” “那就好。”黄悍心下稍安，招呼道：“那赶紧生火吃饭吧，湿衣服也脱下来，然后再喝碗热汤，这样不容易感冒。” “嗯，好。” 不一会儿后，四堆新的篝火架起，大伙取暖的取暖，煮汤的煮汤，各自忙活开来。 柳直拿着刚刚拧干的裤子蹲在火堆前，他已经把身上能脱的东西都脱了，包括鞋子和袜子在内，如果不是还有小孩子在，他说不定连四角裤都会脱掉。 不止柳直，其他男人同样如此，而且想要率先烤干的都是裤子，女人们则不同，有先烤衣服的，也有先烤裤子的，还有先烤胸罩的，一时周围尽是白花花一片，许多男人的眼睛都开始不受控制，一会儿盯着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简直目不暇接。 在这其中，叶韵无疑是被关注得最多的一个，甚至完全可以说，其他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没有她一个人吸引的目光多。 她的身材确实太好了，容貌也很精致，即便现在是素颜，脸上也并未发现太多瑕疵，再加上肤白、细腰、长腿、翘臀以及最为致命的e奶，还有淋透了之后，那清晰的轮廓和若隐若现的凸点，男人们会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实在是情有可原。 就是近在咫尺的方少川，也会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的偷瞄过去，并且很快就弓起了腰。 柳直是极个别能做到目不斜视的男人之一，当然他不是觉得叶韵不好看，也并非不想看，而是因为，他不想变得和方少川一样。 他的四角裤比较紧，可能会绷不住。 另外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血气方刚，火一旦上来，无疑会非常难受。 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柳直就看到三四个年轻男人偷偷跑去了角落。 好不容易烤干了裤子，躲一旁换上，柳直又跑去盛了一碗鱼汤，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烤着手里的四角裤。 不得不说，鱼汤都喝出了一股馊味。 衣服和鞋子这些，柳直都交给了方少川处理，反正他也没衣服可穿了，烤完裤子就没事可干，闲着也是闲着。 而柳直自己，则在火堆旁盘膝坐下，开始修炼导气术。 ………… 一夜很快过去，天边开始亮出微光，视线逐渐清晰，大雨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迅速且猛烈，落得水洼处处，四野朦胧，树林似被薄雾笼罩。 柳直仍旧起得很早，照例先叫醒了方少川，让其跟着跑步，方少川虽然一脸不情愿，但仍是老老实实爬了起来，这几天的丛林生活已经让他领悟一个道理——在这个地方，只有死人才有长时间安睡的权利。 边锋和王冬都没有醒，可能是因为昨天消耗的体能太多，过于疲倦，然而令柳直没有想到的是，邱远才竟然跟了上来，而且精神头还不错，笑嘻嘻的跟二人打着招呼。 这让柳直有些意外，他可清楚记得，昨天邱远才和王冬俩人可是累得跟死狗一样，烤干衣服就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柳直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方少川则装作没有看见，他对邱远才的印象一直不好，认为这家伙心眼太多，贪心自私，打心底地不想与其为伍。 邱远才也没在意，他更在乎的显然是柳直的态度。 三人跑完步，已经有人煮好了鱼汤，香气在崖底徐徐飘散，馋醒了许多睡梦中的人。 昨夜大伙虽然又累又饿，但并没有把所有狂鱼都吃完，还剩下一条多一点，熬成鱼汤，足够大伙再吃一顿。 黄悍他们也每人分到了一碗，看着汤里飘着的一块块银白鱼肉片，有人眼眶泛红，有人狂吞口水，还有人傻傻发愣，恍如梦中，自穿越以来，他们就一直没有吃饱过，早餐更是戒了，捕到的猎物也基本是烤着吃，味同嚼蜡，如今再喝到如此鲜美且带着咸味的热汤，当真是情难自禁，百感交集。 吃过早饭，柳直收到一个坏消息，有六人身体出现不适，其中还有俩个是小孩，或感冒或发烧，他把昨天采到的草药拿出来，让周婷煎成水喂他们喝下，这些药草的效果并不显著，但稳定病情还是没有问题。 当然，这一点柳直并没有告诉他们，病人心态的好坏，跟病情能否快速好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许他们喝过药后，心态放宽，隔天就会好起来。 嘱咐周婷照顾病人，又派了几个人去附近砍柴，柳直自己也没闲着，去到山后树林，把昨天那只灰色小兽背了回来。 这可怜的家伙被吊挂在树上，还淋了一夜的雨，已是生生冻死了。 说是小兽，其实比成年的土狗还大，剥皮去骨也有二三十斤肉，中饭算是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