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四、妳眼光真好
聊了阵子,听见远处传来的打更声,狄英君瞧了眼桌上喜杯,问道: “是不是先喝酒?” 是聊得舒畅,可交杯未喝、青带未解,这位担心会拖过时辰。 杜丹微笑给点头。”好。” 两人起身喝了酒水,将杯放下后,换她道: “也差不多该歇了,我替你宽衣吧。” 换这位点头。 就见将军他站得笔挺,张开手臂,一副任凭处置的乖巧样。 杜丹抬眼瞧他。 眼前男人,一身簇新长袍,威武挺拔,黑发整齐束在脑后,下颔光滑……心细的她还察觉他连手指甲都修得极干净,虽然是个沙场上打滚的武将,说话有些直白过头,狄英君举止姿态和对细节的注意,仍透露出他是个教养严谨的名门子弟。 这人的样貌,随着今晚相处,在印象骨架上增添血肉,逐渐饱满清晰起来…… 和杜丹相同的,大熊似的这位,这个晚上也在观察着她。 看着正低头给自己解腰袋的那小小脑袋瓜顶,鼻间窜入一股在糙汉子堆中不可能闻见的淡淡香气,心里似有羽毛在搔的感觉又给浮上。 说也奇怪,先前觉得杜丹娇小,瞧来像个孩子似的不入眼,可聊过天后,再面对她,咱们六爷感受又有不同。 个头依旧是矮,却五官鼻是鼻,眼是眼,腰细胸臀圆润流露着女人味。 将军他见多了泼辣的将门虎女;知晓大家闺秀拘谨;厌烦民间女子畏缩;又瞧不上商贾俗气,却在杜丹身上,发现诸多冲突面貌,意外于她的能动能静,知礼却不拘谨,既大胆又温和稳定。 诸多面貌汇集在一个人身上,形成一股教人难捉摸的谜样魅力。 莫怪伯瑞瞧得入眼。 将军他觉得自己抓到了些实在的玩意儿。 “……你身体练得极好。” 本在想事的六爷,给这句夸得一楞。 “是挺壮。” “壮得好看。”将他褪下的外袍给收拢,杜丹笑着道:”心力、汗水和时间积累,才能练出这健壮身子。身子是你给自己打磨的武器。” “……”六爷心给一撞,沉默须臾。”你真会说话。” “真心话,自然容易说了。”她扬唇。”莫非你不是这么认为?” 六爷摇头。”是这样,沙场冲阵,身子不厚实挡不住冲撞……确实是给打磨出的武器,练出的肉身护甲。” “可不是。” “妳不怕我壮?” “你会对我动粗?” “不会,狄家男儿不对老幼妇孺动手。对手只能挑旗鼓相当。” “那为什么要怕?”她反问。”我说的真话,你身子练得极好看。” 又给夸一句,这肯定的一句竟把咱们将军夸脸红了。 不只心搔痒痒,将军觉得脚底也开始发痒痒,感觉身子飘飘的。 “别的女子不是说我可怕,就是喊我像熊,连我娘都这么说……就妳说好看。妳眼光真好。” 杜丹再次被他的话给逗笑。瞧他不掩欢喜的表情,情绪直白幅射过来,和这人相处,确实有趣愉快。 对于狄英君乍听似在自我怀疑的评价,杜丹能理解的,却她说的也是实话。 眼前褪去外袍的身子,粗壮的颈下,薄薄裹衣贴在宽阔的肩背上,布料完全掩不住那厚实鼓起的胸膛与健硕的手臂肌里线条。 再看这位脸蛋,墨条似的浓眉斜飞入鬓,鼻挺有肉,嘴阔唇厚,两腮略方……男人味十足的长相加上猛男身材,在普遍瘦小的大翼平民眼中或许令人畏惧,但放在杜丹上辈子,这外型完全是欧美那儿的万人迷爆款,手指勾勾,一堆美女抢着投怀送抱。 这位外型被冠上性感二字无问题。他那身肌肉,杜丹能欣赏。 嗯……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这位一开口,画风立马改变。 咱们将军被夸得心情火热高昂。 准备就寝。 两人都给宽衣后,六爷还来不及从那隔着布料晃荡的画面中品出滋味,便瞧见杜丹搓搓手臂,一下钻进被窝。 一身素白的他站在床边,瞬间生出一股没照料好这人的情绪。 自责来得陌生又突然,教他生出几分局促来。 “原来你怕冷,我让人再烧些银炭进来。”这位才意识到自己长年在北关,不怕京里寒冬,房内炭火稍嫌不足。 “好。”着实冷不得,床上人儿应得快。将军给喊一声,没一会儿便有人送炭进屋里,确认好温度让妻子舒适了,这位才安下心。 熄灯,上床。 六爷摸进被窝,身子扭动,给自己弄了个舒适位置。 身旁不远处有另一道体温。 躺平后,脑中自然浮现刚才妻主宽衣时的画面…… 衣裳渐褪……薄薄的裹衣随着身体动作,给拉出女人家独有的曲线……臀似桃型,胸前布料底下像给藏了两颗馒头,鼓鼓软软模样,随着动作不断晃荡…… 那两团玩意儿怎么那么能颤呢…… 六爷想着那画面,腿间那话儿自然给硬了。 想行房。想得不得了。 可夫上说要认识后才让…… 今晚聊了那么多话,算不算给认识了?若今儿不行,哪天行?他是不是平时得找时间多去与夫上认识?是不是该送她点东西讨她欢心? 脑中想着一堆事。 一会儿是杜丹身子;一会儿是军里听人说的淫秽事;还有出门前爹和大哥给塞的画本……那画本里的男女各种姿势交缠在一起,夫上太娇小了,不是所有姿势都行,自己得挑过…… 身子僵硬地任脑中跑着一堆颜色,思绪极奔放,可身子压抑难受。 忽然,一只小手从被底下钻了进来,点了他的手臂。 给触碰到的那处似乎给擦出火星,他浑身一颤,侧头看了过去。 “还没睡着?”昏暗中,那软软的声音问。 远处桌上仅留一灯,床上虽暗,但狄英君眼力,还是能看出杜丹模样,那小小的脸蛋,红红的嘴瞧来怎地诱人…… “睡不着……腿间难受。” 那边给楞了两息,才意识过来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