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今日很清醒
申屠冺想起了兩人相遇的情形。 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不點,在他自封經脈時,一腳踩上他。一開始他以為是追兵,不過她的聲音和說話的內容很快就將他拉回神。 她說的是大翼官話。 來不及多想,對殺氣極其敏銳的他,直覺解決了後面的幾隻小蟲子。她則帶走因運功而毒氣攻心昏過去的自己。 路上他醒過,雖訝異那小姑娘的舉動,卻因當下毒發得厲害,不得不選擇靜觀其變。 中途她不斷與他說話,許多內容他都聽不懂。但漸漸地,也從中摸清了一點東西…… 他這張臉似乎與她相熟之人極為相似。 且他能肯定,她對那人有情…… 她為人伶俐,想盡法子給兩人找落腳的地方,費盡心思打點,讓不斷逼毒弄得渾身髒臭的他能更舒適些,並找大夫試圖醫好他。 他們兩人連認識都說不上,申屠冺困惑於她的舉動,卻在不知覺間,依戀上這種……被善待的感覺。 他從中尋到了一種過去自己未曾碰觸,完全不敢想像的價值。 他不只是一把取人性命的冰冷尖刀或任人宰割的砧上肉……他有血有肉,還能……還能被當作一般人…… 從南赤土一路殺過來,親自了結了師父和一票雜碎的狗命,申屠冺那早已麻木的心,卻在讓杜丹洗刷得乾淨,攬著睡得溫香時,裂成密密麻麻的蛛紋。 心湧上一股倦怠,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想要呵護這種感覺。 長年在生與死間游走,申屠冺十分依賴自己的直覺。 他要她。 像谷逍遙和錢清貴那種可以依著心情使性子的條件環境,壓根沒存在過申屠冺的世界。 他才沒心思去顧慮杜丹是不是因他的相貌長得像誰才對他另眼相待,更不知道什麼叫含蓄試探。他只知道,自己願意將性命交上,只求陪伴在她身旁,呵護心裡那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 如今自己在她身旁有了位置,她的反應,也說明已將他放在心上。 還有何求? 所以杜丹真是想多了。 她的小冺一點也不委屈,這傢伙不吵不鬧,不是退讓,而是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懶得去理會其他。畢竟對原本什麼都沒有的他來說,得到她,已是美夢般的待遇。 不過因此反倒讓杜丹惦記,也算自有福氣了。 兩人喝過交杯酒。 杜丹勾勾手指,申屠冺乖乖地站到她身前,讓她將自己腰間青帶解下。 過程,申屠某人脣都是揚的。 杜丹也感染了他的情緒。 「外頭那兩人你哪兒找來的?」終於是有了私人時光,她想到還沒好好瞭解他這段時日做了些啥。 「他們自己來的。」 「友人?」 他搖頭。 杜丹揚眉,不太理解他搖頭的意思。「也是南人?」 「嗯。」 「總是認識的吧?」 申屠冺顯然被她這問法一愣,而後微笑。「追月和崩星,他們倆是我的暗影。從小就與我生活一塊,替我辦事。」 杜丹又揚眉。「……都是孤兒?」 她不太確定該不該往下問,不過還是試著問了句。 「嗯,我是師尊撿回門裡的,追月和崩星生在門內,可雙親已逝,便被派給我。」申屠冺沒想隱瞞。他只是不太確定該與杜丹說多少。 經過相處,他相信杜丹不會在意他的出身。不過這些事與她離得遠,且他還是有些……擔憂。 這是黑暗中生根成長的人抹不去的陰暗,他心裡一方面信任杜丹,一方面卻又因太在意,而有些躊躇。 心裡遲疑一會兒,想到如今已是夫妻,他堅定了信念,開口:「我自小生長在烏月門,烏月門是南那兒的一門派,專……」 誰知,他才剛開口,杜丹便抓起他的手,打斷他。 「用不著解釋這些。我現在就好奇追月和崩星,他們往後可是要與咱們一塊在宅裡生活?若是,我可得認認臉。」 申屠冺一愣,而後笑了,點頭。「是。」 「他倆可要人照料?我再差些人過來照料院裡灑掃可好?」 「用不著,他們能幹活兒。」 杜丹明白了,或許名義有些不同,可那兩個也算是他的貼身小廝就是了。 「嗯,你若還有缺什麼,可得與我提。若是往後忙活其他,對你有了冷落,你可別傻悶著,記得提醒我。」 說時,她將他拉近,雙手環上他的腰。 「要不你也知曉我這性子,常一忙什麼就一股腦兒鑽進去。」杜丹軟聲軟語。 不只是撒嬌、安撫,她也需要提前給自己打預防針。 否則說真格,她何嘗沒半點恐懼。即便這親結得有些不倫不類,終歸是正經嫁娶。在某些地方,她是自私,但終究沒市儈到把三人全當工具。 結了婚,她亦希望能維持好婚姻關係。 「你得記住,你是我夫婿,我心裡……是有你的。」 申屠冺心飄飄的,回攬她,輕聲道:「我明白。」 屋內燭火暈黃。 互相攬著的兩人,手下力道皆加重。 申屠冺目光變得熱切,卻不躁進。反倒是杜丹順著他腰身,往上摸了摸。 正事總該辦的。 「嗯……那個……咱們睡了?」 申屠冺輕笑,抱起她。杜丹像隻無尾熊,手圈著他脖子,雙腿在層層衣料阻隔下,努力夾住他的腰。 兩人額頭幾乎碰在一塊,申屠冺伸手扯掉她髮上釵飾,如瀑烏髮瞬間散開。杜丹趁機親了他臉頰一下。 「今日我可是清醒的。」 申屠冺輕笑一聲。 確實如此,兩人前幾回交歡,都是一方處在毒發狀態,急遼遼地胡扒亂扯一通。 那終究不是正常的情況,他渴望兩人能有真正的……正常的親密。 他微微側了臉,向前,輕輕吻了她。杜丹勾著他的頸項,輕柔回應。 他抱著她走向床,讓兩人緩緩倒進床裡。 ** 作者的話: 是的,斷在這!啊哈哈哈哈~~(奔跑) 謝謝我是一颗小豆子贈送的禮物,啾啾啾~~(飛吻連發) --简体版-- 申屠冺想起了两人相遇的情形。 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不点,在他自封经脉时,一脚踩上他。一开始他以为是追兵,不过她的声音和说话的内容很快就将他拉回神。 她说的是大翼官话。 来不及多想,对杀气极其敏锐的他,直觉解决了后面的几只小虫子。她则带走因运功而毒气攻心昏过去的自己。 路上他醒过,虽讶异那小姑娘的举动,却因当下毒发得厉害,不得不选择静观其变。 中途她不断与他说话,许多内容他都听不懂。但渐渐地,也从中摸清了一点东西…… 他这张脸似乎与她相熟之人极为相似。 且他能肯定,她对那人有情…… 她为人伶俐,想尽法子给两人找落脚的地方,费尽心思打点,让不断逼毒弄得浑身脏臭的他能更舒适些,并找大夫试图医好他。 他们两人连认识都说不上,申屠冺困惑于她的举动,却在不知觉间,依恋上这种……被善待的感觉。 他从中寻到了一种过去自己未曾碰触,完全不敢想象的价值。 他不只是一把取人性命的冰冷尖刀或任人宰割的砧上肉……他有血有肉,还能……还能被当作一般人…… 从南赤土一路杀过来,亲自了结了师父和一票杂碎的狗命,申屠冺那早已麻木的心,却在让杜丹洗刷得干净,揽着睡得温香时,裂成密密麻麻的蛛纹。 心涌上一股倦怠,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想要呵护这种感觉。 长年在生与死间游走,申屠冺十分依赖自己的直觉。 他要她。 像谷逍遥和钱清贵那种可以依着心情使性子的条件环境,压根没存在过申屠冺的世界。 他才没心思去顾虑杜丹是不是因他的相貌长得像谁才对他另眼相待,更不知道什么叫含蓄试探。他只知道,自己愿意将性命交上,只求陪伴在她身旁,呵护心里那点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如今自己在她身旁有了位置,她的反应,也说明已将他放在心上。 还有何求? 所以杜丹真是想多了。 她的小冺一点也不委屈,这家伙不吵不闹,不是退让,而是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懒得去理会其他。毕竟对原本什么都没有的他来说,得到她,已是美梦般的待遇。 不过因此反倒让杜丹惦记,也算自有福气了。 两人喝过交杯酒。 杜丹勾勾手指,申屠冺乖乖地站到她身前,让她将自己腰间青带解下。 过程,申屠某人唇都是扬的。 杜丹也感染了他的情绪。 “外头那两人你哪儿找来的?”终于是有了私人时光,她想到还没好好了解他这段时日做了些啥。 “他们自己来的。” “友人?” 他摇头。 杜丹扬眉,不太理解他摇头的意思。”也是南人?” “嗯。” “总是认识的吧?” 申屠冺显然被她这问法一愣,而后微笑。”追月和崩星,他们俩是我的暗影。从小就与我生活一块,替我办事。” 杜丹又扬眉。”……都是孤儿?” 她不太确定该不该往下问,不过还是试着问了句。 “嗯,我是师尊捡回门里的,追月和崩星生在门内,可双亲已逝,便被派给我。”申屠冺没想隐瞒。他只是不太确定该与杜丹说多少。 经过相处,他相信杜丹不会在意他的出身。不过这些事与她离得远,且他还是有些……担忧。 这是黑暗中生根成长的人抹不去的阴暗,他心里一方面信任杜丹,一方面却又因太在意,而有些踌躇。 心里迟疑一会儿,想到如今已是夫妻,他坚定了信念,开口:”我自小生长在乌月门,乌月门是南那儿的一门派,专……” 谁知,他才刚开口,杜丹便抓起他的手,打断他。 “用不着解释这些。我现在就好奇追月和崩星,他们往后可是要与咱们一块在宅里生活?若是,我可得认认脸。” 申屠冺一愣,而后笑了,点头。”是。” “他俩可要人照料?我再差些人过来照料院里洒扫可好?” “用不着,他们能干活儿。” 杜丹明白了,或许名义有些不同,可那两个也算是他的贴身小厮就是了。 “嗯,你若还有缺什么,可得与我提。若是往后忙活其他,对你有了冷落,你可别傻闷着,记得提醒我。” 说时,她将他拉近,双手环上他的腰。 “要不你也知晓我这性子,常一忙什么就一股脑儿钻进去。”杜丹软声软语。 不只是撒娇、安抚,她也需要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 否则说真格,她何尝没半点恐惧。即便这亲结得有些不伦不类,终归是正经嫁娶。在某些地方,她是自私,但终究没市侩到把三人全当工具。 结了婚,她亦希望能维持好婚姻关系。 “你得记住,你是我夫婿,我心里……是有你的。” 申屠冺心飘飘的,回揽她,轻声道:”我明白。” 屋内烛火晕黄。 互相揽着的两人,手下力道皆加重。 申屠冺目光变得热切,却不躁进。反倒是杜丹顺着他腰身,往上摸了摸。 正事总该办的。 “嗯……那个……咱们睡了?” 申屠冺轻笑,抱起她。杜丹像只无尾熊,手圈着他脖子,双腿在层层衣料阻隔下,努力夹住他的腰。 两人额头几乎碰在一块,申屠冺伸手扯掉她发上钗饰,如瀑乌发瞬间散开。杜丹趁机亲了他脸颊一下。 “今日我可是清醒的。” 申屠冺轻笑一声。 确实如此,两人前几回交欢,都是一方处在毒发状态,急辽辽地胡扒乱扯一通。 那终究不是正常的情况,他渴望两人能有真正的……正常的亲密。 他微微侧了脸,向前,轻轻吻了她。杜丹勾着他的颈项,轻柔回应。 他抱着她走向床,让两人缓缓倒进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