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只闻其声
隔天，柳翩便领着剧组，带着设备开始了拍摄。他打算先拍摄对当地居民的采访环节，然后再去柏基山谷“探险”。 而被采访者就是本地真正的居民，不是临时演员。如果真要算临时演员的话，那么亨利倒是算一个。不过老家伙也不知道柳翩他们是在拍摄电影，还以为是真的在采访，在拍摄纪录片。 柳翩察觉到了，好像小镇上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过女巫的传说，不过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仅仅是传说而已，不会真的相信。也有一些家长把女巫的传说讲给不听话的小孩听，警告他们如果再调皮的话，邪恶的女巫就会把他们抓走。 由此可见，女巫的传说在当地并不是秘闻，已经泛滥到连小孩子都听闻过的地步。 所以采访异常的顺利，柳翩等人花了一天的时间，走遍了整个小镇，采访了数十个当地居民。 采访的剧情并没有按照剧本来，至少当地居民们的手里是没有剧本的。杰西三人采访时只是按照柳翩的要求，提出引导性的问题，然后交给居民们回答就是了。 比如：“你听说过布莱尔女巫吗？”“你见过女巫吗？”“女巫是真的吗？”等等之类的。 最后再征求一下居民们的意见：能不能在纪录片中使用他们的肖像。 有些人不愿意，柳翩就不强求。愿意的人，柳翩会付出一笔钱，就当购买肖像使用权了，也可以算作另类的“演员片酬”。这些采访片段，柳翩会酌情选取一些片段，剪辑到电影之中，并不会把几十个采访对象全都放上去。没有观众愿意看几十分钟的采访的。 而这些被采访者中，亨利无疑是最乐意的一个，杰西三人也花了许多时间对他进行采访。 老家伙就把他所知道的传说告诉杰西他们。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说得还有模有样，把传说讲成了鬼故事，吓得三人一跳。 要知道，这是没有剧本的，杰西他们根本不知道亨利会说什么，冷不丁听到这些亦真亦假的传说，不由感到毛骨悚然，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如果说只有亨利一个人这么讲，或许三人还不会这么害怕，但是当整个小镇的居民，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知道那么一点女巫的传说后，那这事儿就显得扑朔迷离了。 越听越像是真的！ 杰西三人是真的怕了！ 起初采访的时候，三人还以为这是群演呢，但柳翩否认了，而且随着采访的不断深入，那些传说就如同一片阴云覆盖在三人的心头。 我滴个乖乖，这尼玛有点吓人啊！ 晚上，宾馆里还有一段戏，杰西三人拍完后。众人聚在一起，商议明天的拍摄行程。 但是杰西三人的兴致却不是很高。 太诡异了！ 从来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电影拍摄。 这还真的是一部电影吗？怎么这么真实？ “导演，你确定今天我们采访的人不是群演吗？”柯利弗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柳翩。 “当然不是了。”柳翩没好气道，“这里又不是影视基地，我能把一个小镇的居民全都弄成群演？况且来之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女巫的传说在这里的确是有的。” 柯利弗笑得比哭还难看，“但我没想到有这么夸张啊，几乎所有当地人都知道女巫.....采访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 “没这么夸张吧？” 杰西和沙琳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真的太诡异了。”杰西头疼道，“昨天我去酒吧的时候，和一些人聊了聊，他们都是从小听着女巫的传说长大的，跟我说了好多女巫的传说。” 沙琳面色也有点难看，“导演，就是因为这些人不是演员，才让我们那么害怕的。这让我感觉我们根本就不像是在拍戏，而是真的像剧本里那三个人在作死一样。” 柳翩挑挑眉头，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 这次拍摄，真实与虚假的界限实在太模糊了。到目前为止，除了三个演员在一起的戏份是按照剧本来的，其它剧情，就比如和他人之间的互动，全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剧本的影子。 一旦真实和虚假的界限太过模糊，会对演员的精神造成影响。 这到底是演戏，还是亲身经历？ 演戏属于故事片，亲身经历属于纪录片。而伪纪录片追根究底是故事片，是假的！ 但目前有点亦真亦假了。 入戏太深并不是一句玩笑话，有演员曾经入戏太深而导致精神分裂的。 “我们要相信科学！”柳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女巫只是传说，不是真的，是假的！” “我也相信这是假的。”杰西耸耸肩，“但目前发生的事情，让我...怎么说，有点慌？我本能感到有些恐惧。” 柳翩皮笑肉不笑，这好啊，都不用我去教你们怎么演了，本色演出就行。 代入感这么强烈，这才是演员的最高境界啊。 沙琳捂着额头叹道，“我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真的，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那我们加快进度吧，早点拍完，早点离开。”柳翩笑道，“e on，朋友们，有付出才有回报。” 三人无语。 “别怕嘛。”柳翩鼓励道，“你们并不是孤军奋战，还有我们在呢。” 周慕蓝点点头，“我也在呢，你们觉得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放轻松点，这只是一部电影而已。” 三人无奈点头。 只是拍电影而已...目前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 隔天，剧组众人前去柏基山谷拍摄重头戏。 为了更方便，柳翩把亨利也叫上了，让他来临时充当一个剧组的向导，免得真的在山谷中迷路了。 亨利当然愿意来，因为柳翩是一个出手十分阔绰的人。 几天的向导工作，就能赚取5000美金，实在太轻松了。 前往山谷的途中，依旧是两辆车，杰西三人一辆，因为他们要拍戏，记录前往山谷这一片段。 后面则跟着柳翩等人的车。 因为拍摄这段戏的时候，重复了几次，让得亨利有点疑惑，不是说拍纪录片吗？ 想了想，他也把这归咎于纪录片的拍摄方式了。 有些纪录片为了拍摄到最完美的画面，的确要重复许多遍。 “柳，我真佩服你们的勇气！” 车上，亨利大声道，“很少有外地人来我们这里玩的，敢来禁地的人就更少了。” “柏基山谷是禁地？”柳翩好奇。 “没错。”亨利点点头，“不是说不让人进去，只是很少有人会深入这里，因为大家都害怕女巫，哈哈！昨天你们采访的时候不是听见了吗，那些胆小的家伙嘴上说着女巫是假的，其实心里怕得要死，根本不敢来柏基山谷的。” 柳翩莞尔，“那你就不怕吗？” “不怕！”亨利骄傲道，“在过去，我是镇上最出色的猎人，不过你知道的，现在社会大变样了，人们不再以打猎为生，包括我。不过有时候会去山里打点野味回来吃，天然的东西比人工养殖的要好吃很多。” 柳翩诧异地瞥了亨利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家伙曾经还是一个猎人？ “对了，你们到底要去哪里？”亨利问。 “去你口中那些传说发生的地方。”柳翩微微一笑，“亨利，你知道那些地方在哪吗？” “当然。”亨利耸耸肩，“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那些地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很普通，你也拍不到女巫。” “没事。”柳翩摇头一笑，“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而要让人信以为真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需要女巫露面。” “什么意思？” “在我们华夏有一句话，叫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柳翩叹道，“拍不到女巫，但我们可以记录下女巫的声音。” 亨利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还真是在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