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嗯，都是好兄弟。”

    巫天魉、李毅、月色、林铃、夏雨轩，还有朱雀队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胖子神情中不由充满了一种被人抛弃的落寂。突然间，屁股被人重重一拍，痛的胖子不由跳了起来，怒瞪着满脸奸笑的cz。

    “我欠你这么多人情。”cz看着满脸怒气的陈烨，从他手上抢回了已经变成半截的烟头，“看来只能做你兄弟了，然后再救你才还的清。”

    “我只要兄弟，不要欠人情。”

    两个家伙互相对望了一眼，发出了会心的微笑，虽然那笑容显得相当猥亵和轻浮，但当中的真诚，却是可以打开最警惕的心灵。暗夜游民中另外六只小猫小狗一起围了上来，狠狠捶着两个越看越**的男人，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慢慢透出了温馨。

    感觉屁股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后，陈烨好奇的走到烟灰缸旁边抓起了那颗子弹，然后走到盥洗室里冲洗掉了附着在子弹上的血污。借着室内的灯光，胖子仔细打量着手上这颗已经有些扭曲变形的子弹。

    胖子不由眯起了眼睛，这颗11.43mm口径的子弹头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简单的法阵。这个与血族子弹上相似的法阵，却远没有血族使用的那么精细和复杂。在法阵中央只是刻着几十个符文，已经扭成了一片无法辨认。

    血族子弹上应该有着数百个细致的符文，是因为这简单的法阵，所以这子弹才这么烂？虽然有点了解子弹上法阵作用的胖子，心里似乎有隐约浮现起了一个计划，如果这个想法能得到证实，在他心中一切的前因后果都能挂在一起。

    “为什么这银子弹这么烂？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也不会像被烙铁烙到那样火烧火燎。”

    “你出身好，自然不了解原罪之城的痛苦。”

    联想到胖子那可怜的知识和那些精致到夸张的武器，cz不由在心中暗自摇头，这个兄弟肯定是哪个大家族出身，或是异民中的强势种族，竟然对家族以外的事情这么没有常识。只有血族和狼人才能够完全变成人形，一点异民的怪异气息都不外露。

    他是狼人？在黑暗中他的双眼没有常见的兽芒，那种光芒不像血族的红眼，可以自由的隐藏。更何况他手上那两枪两匕首的精致法阵只有血族和鬼匠一族可以弄出来，但看他那付完全不怕阳光的样子又不像是血族。

    只有五代左右的太古血脉，或是存活了两千年以上的血族才能完全在阳光下自由行走，重新取回这已经作为黑暗祭品的自然恩惠。如果陈烨真是这样的血族，怎么也不会采用孤身逃到原罪之城来的方式。

    但他那力气和动作又是如此的诡异，想到这里cz不由暗自苦笑，自己计较这些干什么，对一个已经救了自己3次的人，何必想这么多。

    在黑暗之中生活的人，就算平时再怎么样糊涂，多少心中都有一点残酷生活所磨练出的智慧。原本对陈烨一直保持着警惕的cz，直到刚刚看见陈烨真实的一面后，才彻底的打消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血族管制着整个黑暗世界的武器，资源，仙术法术用品。”想了想这悲惨的境地，cz不由无奈的摇头头，“我们只能弄到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火器还好说，就算是血族自己使用的东西，除了那些有身份的血族，普通禁卫军和死使的枪上也没有什么魔法结界。最大的问题是子弹，火器70%以上的威力要看子弹质量。”

    “血族领地以外的异民世界，除了狼人还能透过一些管道弄到特殊子弹外，其他异民只能自己靠自己了。除了靠走私下能偷偷弄到一些子弹外，我们实在是别无他法。”

    满脸苦涩的cz从怀里摸出自己的cz75，然后拉了一下套筒，敏捷的捏住了弹出的子弹。

    “这发子弹已经是这座原罪之城地下作坊中能做出的最好货色了。”将子弹递到陈烨面前，在灯光下慢慢的转动着，“c类五层法阵钢芯弹，55个字符精细包裹，2万日元一发。”

    “这么贵！”

    “这只是刚刚到了血族制式子弹水准，如果想要更好，就算你有钱，地下作坊也是生产不出的。任何一个字符都不能有几微米的误差，法阵的位置更是要仔细，否则就是一发次品。”

    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陈烨，cz摸出了那时候问陈烨讨的那发swm500的子弹，一起放在了掌中。虽然原本那发看上去也很精致，但和这枚放在一起，根本无从比较，从做工和精致度立刻被新来的这发压了下去。

    “所以一开始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光是你手上这发子弹，9层法阵666个字符，恐怕卖出去都是个天价，如果准确的被轰中要害，1发就可以结果一个狼人怯薛武士。”

    看着cz手上的子弹，陈烨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回想在血族那种挥弹如土的打法，那简直是撒钱啊！！！每打出一发子弹就是2万日元，血族的财力真是令人无法相信。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陈烨，cz只能慢慢的朝下解释，越解释胖子的眉头就拧的越紧。

    血族将先进的科学技术同异民力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用以精密生产各种口径的子弹，就算是5.56mm口径那么细小的地方，照样可以用微加工技术刻上9层法阵，666个字符。就算是一般实战部队，也可以大量配备c类子弹，让部队如流水般的浪费。

    但是在血族管制下的其他异民世界，除掉几个依附于血族的氏族能得到定额配给外，根本不能从血族手中买到什么制式武器。哪怕是走私，也只是勉强能够搞到些私货，但从质量上就无法同血族抗争。

    无可奈何的异民们只能自己设立地下作坊，靠各种渠道来弄到一些机器设备，然后收集擅长结界法阵的虫族等来造子弹。这样不旦加工精度低，制作速度慢，甚至连起码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以t.o部队为首的血族情报部门一直监视着各家地下作坊的出现，一旦发现了能够成批量生产的地方，立刻就会在黑夜中奇袭而至，然后留下一地的死尸和废墟。

    这种该死的限制与打击不旦是针对子弹，还同样针对着其他异民需要的物品，法术用具，仙术用具，各种雕刻符文的冷兵器。异民们只能捞到什么用什么，所以才搞成了昨天胖子见到的样子，一付上世纪20年代的黑社会火并场景。

    怪不得！！陈烨回想着昨天山魈使用的托卡列夫手枪，还有那枝被取走的芝加哥打字机。对这座城市来说，哪怕是一支已经落后于时代的武器，只要有足够的子弹和火力，那就是一件好武器。

    “昨天的那个迪克，是不是就要干掉你的迪克。”

    “就是他。”cz似乎是想到了昨天甘农的允诺，神情似乎轻松了一些，至少有他的话，迪克应该不会再阴魂不散了，“赤蛇家族的首席打手，管理着新宿一带的迪克，‘猫仔’迪克。”

    “猫仔”迪克？回想着昨天那个似笑非笑，令自己完全看不出什么的年青人，胖子脑海中又出同了那对白嫩细致、却有满是伤痕的双手。他那种从容不迫的神情让胖子本能的感到了威胁，就算是用手抓着桌面抵挡弹雨袭击的时候，他依旧对偷看的胖子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cz接下来的解释慢慢在胖子心中精确的勾画出了这座自称“自由之城”的城市风景，日本多座城市都有土地属于原罪之城的领地，分别属于大大小小数百个家族。由于这座原因之城没有城主，所以一直是由城主之下的圆桌会议来负责各种事务，调解影响到城市存在的各种纷争。

    能够有资格参与圆桌会议的家族一共有8个，包括了甘农的赤蛇，以及死对头的布纳诺家族。这些家族互相制约又互相支持，再加上亚洲仙术联盟有意无意的援助，总算是在血族的侵蚀下保住了这座城市的自主。

    由于地处两大洲的中间点，又是属于各种势力割据不清的地方，相对其他处于风口浪尖的原罪之城来说，还算是相对的轻松与自由。于是，走私各种物品给各种势力，自然成了这座城市中异民主要的生财之道。但原本过的还算是清净的日子，却因为最近两大家族的纷争闹了人天翻地覆。

    有三家武器作坊的赤蛇家族、掌握着东京港与黑船交易的布纳诺家族，这对天生的死对头又开始互相攻击，把原来平静的水流搅得一片混浊。按道理来说，这两个家族完全应该互利互惠，生意才能做的越来越好。cz却不知道甘农这个大胖子和布纳诺家族的安尼奥，两个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天天在大街上演黑帮火并片，把其他几个家族也搞头灰头土脸。

    “圆桌议会家族？”回想着那个大胖子，某个小胖子心中终于捉摸出了什么东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天下大乱才有生意做，一潭死水相反难搞。”

    “今天是周五吧？”

    “是周五。”

    不知胖子到底想问什么的cz不由一呆，陈烨把手中的那颗子弹扔进了垃圾筒，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大踏步的走出了门外。

    “双手要绞紧刀柄！！”

    “你是不是没吃饭，虽然这刀窄了点，但男人就要有男人用刀的气势！！！！！”

    “才几分钟！你就摆不好架子了，小姐怎么对你这个废物如此关照。”

    “刀乃百兵之霸，刚狂无轮，刀又是百兵之胆，立马横刀其凶气可破云穿日，其势如洪涛拍岸，哪里像你这付鬼样子！！！！”

    身后传来老头涛涛不绝的怒骂，握着刀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的陈烨不由心中暗骂，却又不敢回嘴，只有满脸郁闷的继续捏着手中的“盈风”。有苦说不说的胖子没有想到，上次看似轻飘飘的狭刃长刀，一旦捏上刀柄竟然会如此之重。饶是胖子现在力量已经大增，但还是吃不消这柄足有上百斤的长刀，双臂被压的已经没有知觉，全靠最后一口戾气硬撑着自己。

    老头看着满脸汗珠如雨滴般滚下，就连肥肉都在抽搐的胖子，不由心中暗自偷笑。盈风上为了佩带者舒适，特意在刀身和刀鞘上都施了秘术法阵。只要佩带者不抽刀出鞘，不握刀在手，这柄用长刀就只有3斤出头。用乙水英石炼制的“盈风”哪里是你这想像中的这么轻松，偷笑着的老头狠狠一脚踹在了陈烨的脚跟上，纠正着他的握刀姿势。

    不过看着胖子那付咬牙切齿的狠样，老头倒在暗自点头，觉的这家伙的确有几份狠气。就凭他现在的力量和身手，举着这柄长刀维持了近两小时。光是双腕处已经淤青发紫，估计手臂血管都已经爆掉了一大片，却还是咬牙切齿的不肯放弃，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行了，收刀！”老头暗自计算了一下时间已经差不多，拍了拍陈烨的肩膀，“入鞘。”

    陈烨一声不啃的缓缓放低了长刀，郑重的送刀归鞘后，才如释重负般常出了一口气。看着老头面上隐约露出的赞赏之色，死撑到底的陈烨才慢慢活动着已经不像是自己的手臂，忍受着痛楚的折磨还不忘摆出一脸傲气。自从他跑到这里后老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盈风”递到了他掌中，让他练习握刀的姿势。

    “刀全凭一股气，刀气即人气，和那帮喜欢长剑的西方蚊子不一样，我们绯族最喜欢的还是刀具。”老头摆过一条椅子坐在陈烨面前，示意他不准停下双臂，嘴里慢条斯理的讲着刀经，“只有刀才能将强悍的异民大拆八块，也只有刀能够让那帮强悍的家伙大量失血，倒毙在地。”

    “异民间对抗讲究得就是一击毙命，火器也就适合你们这些下乘打法，真正高手间的对战还是法术和兵器。”

    听到了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胖子的神情不由瞬间失去光彩，曾经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也是这样对着自己的鼻子，满是关切的教育着自己。只是如今她已经永远沉睡在了那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王国中，再也看不到她那活泼的倩影。

    看着胖子突然阴暗下来的神情，从族里已经得到通报的老头不由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这个可怜的家伙，都是亚洲实力强盛惹来的祸事。不管是军力，政力，财力，还是影响力，亚洲的绯族都过于强大了，强大到几乎已经可以把其他异民势力不放在眼里。

    这种强大，未必是件好事……

    在这场纷争中家族竟然没有参与，已经足够让老头惊讶的了，伊氏本家早就发下命令，命令任何族内成员不准卷入这场内斗。至于其他家族究竟打什么主意，老头实在是心里没底，虽然也有其他强势家族加入了萧晨曦这方，亲王也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但四大家族无一表态，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向把亚洲视为已物的他们，竟然就这样看着萧晨曦独揽了亚洲血族表面上的权力。

    这帮老不死的，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难道他们不懂韬光养晦的道理，虽然亚洲仙术联盟至今还保持原样，十字军在亚洲也没有足够的实力，但这次内斗已经等于是把绯族推向众人所指的位置。小姐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族内高层就像是突然集体蒸发一样，全部失去了踪影。

    大灾……肯定有一场大灾要来了……

    老头看着眼前继续仔细翻阅书籍的陈烨，昨天那场低等冲突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看来这个小家伙真是个有意思的灾星，竟然卷进了甘农和安尼奥的战争。不过迪克那个家伙也是个出了名的灾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撞在一起，究竟会给这座原罪之城带来多少热闹。

    陈烨看着若有所思的老头，揣摩着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时机，这个干瘦的老头究竟在伊家中占有什么样的位置。思索了半天，陈烨还是做出了决定。

    “玉夜在伊家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以后记得要加上小姐两字，你个猪头。”老头心怀不满的抓起烟袋就狠狠给了陈烨一下，打的胖子像挨了铁棍一击，立时矮了半截，“小姐是伊家最尊贵的人。”

    “比家主还要高贵？”

    “现在那个败家败了上万年的家伙怎么能和小姐相比！！”老头听到了陈烨这种说法，不由立时怒了，“要不是现在族里全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青人和应声虫，哪里轮的到他执掌家族权力。”

    “那我这个伊家身份，是不是可以动用一点族内小小的东西？”

    看着有些嬉皮笑脸的胖子，老头知道自己上了这小杂种的套，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的伊氏身份只是小姐赐予的，需要时可以逃到我这里来保命。”老头阴阳怪气的翻着小眼看着胖子，有意无意的用铜烟袋砸了鞋底，“当然，你有什么请求的话，我可以帮你向小姐转达。”

    “我想见她。”

    “几时？”

    “30天之后。”

    “一定转达。”

    在得到了这个明确的回答后，胖子不由抱紧了手中的长刀，双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喜悦与兴奋。

    第八章　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味、火药味，还有一种异样的汗腥味，密不透风的房间就像是一个闷罐，就连窗缝都已经被黑色胶布贴满封死，不让一丝气味能够逃出室外去。

    已经发黄变色的天花板上，那个吱吱乱响的电风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搅拌器，将各种气味打散，混合成了令人作呕的怪味。

    这间只有几十平米的小房间却像是间地下兵工厂，不但塞下了五六张大铁桌、一大堆模具，无数的枪枝和子弹，还有十几个辛勤工作的“工人”。

    他们有着和普通人相同的外表，双眼处的肌肉组织却像是甲壳般自动向两边展开，露出了一对巨大的复眼。十指诡异的扭曲着，裂开的暗红色血肉中探出带绒毛的尖端，握着两柄尖锐的凿子。从他们的衣内探出了另外两只包裹着褐色甲壳的辅肢，紧紧夹着一发银色的弹头。

    这群披着人皮的怪物，正专心致志的移动着手上的尖凿，在辅肢夹紧的弹头上，刻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符。

    这帮只知道干活的牲口，也只有它们能这么拼命的干活。

    从心底里蔑视着像苦力般肮脏愚蠢的冥蛉，卡松不由伸了个懒腰，抖去了沾在衣服上的银粉。在这间狭窄的小房间已经呆了近50个小时，就算是身为异民的卡松，也实在吃不消这种酷热与金属异味的折磨了。满心烦躁的他站直身子，对守在四处的几名手下做了个手势后，他们立刻会意的扔下了手中的霰弹枪，开始拧动门上的轴轮。

    随着门轴的转动声，厚达20cm的铁门慢慢露出了缝隙，一股清新而又带着凉意的空气顿时涌进了室内。

    卡松不由加快了脚步，顺门铁门外的通道爬上了阳台，那该死的小房间实在是让他这个鲛人伸不开筋骨。他不由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外面那清冷的月色，舒展着浑身的筋骨。伴着骨骼的爆响声，他那还算平滑的肌肤上突然凸现出了无数的颗粒，露出了隐藏在人类外表下的鲛人本色。

    “真他妈的想浸在水里。”

    舒展完身体的卡松渐渐又变回了人类外形，却发现原本应该站着哨兵的地方空无一人。这帮该死的懒鬼！！！虽然这帮家伙偷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卡松却还是本能的保持着警惕，小心走向了哨兵的位置。

    不对……有问题，虽然没有发现任何血腥味与打斗的痕迹，卡松越走近那个拐角，心里越有不祥的感觉。鲛人天生能够感知附近的电场活动，虽然在陆地上不如水中那么敏锐，但已经足够给卡松提供警告。

    慢慢从腰间抽出了带着锯齿的狗腿刀，卡松的皮肤上重新浮出了无数颗粒，变得一片漆黑。埋藏在皮肤下面的隐骨开始恢复原本的形状，他的头部渐渐如鲨鱼般隆起，露出了藏在皮肤褶皱下的腮孔。

    蹲在哨位上的卡松仔细搜索，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他不由后悔自己为什么把对讲机遗留在工厂里，弄得无法联系上任何人。站直了身体的他刚刚想返回房间内，在微弱的磨擦声中，一颗子弹准确的射中了他的胸口，却没能穿透鲛人厚实的外皮和强悍的肌肉组织

    敌袭！！暗叫不妙的他连忙滚倒在地上，躲过了紧随而来的第二发子弹，狂吼着逃向返回工厂的通道。

    在清冷的月光下，卡松脚下的阴影像是一张急速变幻的黑纸般，猛然从地上掀起，由薄薄的一层变成了真实的身影，手握着两柄利刃悄无声息的插向了他的脖子。脖颈处一阵剧痛的卡松连忙向后猛撞，鲛人那强悍的力量顿时把黑影撞飞到了墙上，然后狠狠弹回了地上。

    “影族！！！”

    他们竟然能请来这帮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偷袭这里！！！看着越来越多的身形从阴影中如墨汁般的渗出，沿着地面向自己涌来，卡松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着，心中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绝望感。这帮可以自由在影中来回游走的异民，是原罪之城中最恐怖的暗杀集团，从没人能够看到他们的真面目，唯一例外的只有死人。

    看着那如黑水般流向自己的阴影，卡松绝望的握着狗腿刀，自暴自弃似的冲了上去，瞬间被黑影所吞噬，在惨叫声中渐渐沉入了地面。

    渐渐的，在轻微的切割声中，聚成一团的阴影里涌出了鲜红的液体，在阳台的地面上积成了一滩水洼。

    卡松彻底消失了，从这座孤立在荒地中的废弃工厂中消失了，只留下了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血水，以及呜咽着的夜风。

    距离这座厂房三百米外的荒草中，潜伏着十几个黑色的身影，就像是发起进攻前的鬣狗般，隐藏在数百平方米的荒地里。

    黑色的城市作战服，防弹衣和头盔，手中持着各式各样的枪械，连头都包在只露眼睛的罩帽里。如果不是身影那诡异的身体，任何人都会把这群悄无声息的家伙认为是一群劫匪。

    “真不想和这帮家伙一起干活。”

    人群中最魁梧的大汉举起了夜视仪，透过那绿色的画面看着那恐惧的一幕，在他身边是一名拿着psg狙击枪的灰肤男人，3对紫色晶状体眼睛从眼窝处一直排列到了额头，每一对瞳孔竟然都在各自缩放着，观察着远处的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