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五 圣女的故事

    “喂喂，你在开玩笑吧？恶魔圣女？领导信仰革命的那一位？”

    李立所有的困意忽然不翼而飞了，这可是颠覆性的消息，李立一直在追寻着信仰革命相关的消息，结果除了从精灵族那里得到一些零散的线索，直到发现那两位“前辈”留在北方王国的线索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方舟计划上，而信仰革命的也就成了一个小小的遗憾，虽然知道那位圣女应该是当时被称为北方贤者的那位前辈的后代，随后发起了信仰革命并成为利贝尔特划时代的一位女王，但是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所有的官方记录里都没有留下那位圣女的准确描述，其继任女王后的事迹也没有多少，大多都是以王国的角度记载，而那圣女本人则始终没有出现。如果不是那一条条改革策略清晰地显示出当时王国的走向，李立差点把那位圣女当做利贝尔特建国以来最没存在感的女王。

    对前辈们留在这个世界的后代李立其实很有兴趣，或许是隐约中也考虑过如果无法回去自己要怎么办，只是这个想法随着林可儿的到来已经悄悄熄灭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李立对圣女的事情失去了好奇心，那是一段遗失的传奇，如果有机会李立确实想了解下那位圣女是如何完成了这样的伟业，没有从黎明的老大那里得到消息原本还挺失望的，结果却在里德这里意外得到了补偿，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似乎还不算是特别机密的事项，至少黎明里有很多人都清楚。

    “是啊，有时候我们也会称呼她为小公主或者小恶魔，小时候是个特别调皮的孩子，每次去拜访总是缠着我们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里德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他也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恶魔之一，和信仰革命后才诞生的光头等同胞不同，里德也参与了包括方舟计划在内的一系列行动，精灵之谊就是在那时取得的。此前不愿对李立透露是因为考虑到双方的阵营不同，而现在双方已经确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连方舟计划这样的重要情报都没有隐瞒，这些琐碎的情报也没必要刻意去掩饰了。

    里德其实也能看出，这位莉莉先生对贤者极其女儿十分有兴趣，看看旁边的那位名为莉可儿的夜之女神，再联系到不久前对其身份的怀疑，里德心中多少也有一些猜测，既然首领选择了与这位合作，相信也已经做出过考量，首领没有交代过自己要特别保密，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的交流也引起了林可儿的兴趣，或许女性天生就有八卦的细胞，讨论的内容似乎又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林可儿也凑了过来。

    “科洛特的某位长辈小时候的事情，就是利贝尔特的那位圣女。”

    林可儿也研究过信仰革命的历史，所以对于这位圣女阁下还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和李立一样并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倒是盖亚那里有一些贤者的印象，就是被她称为不是恶魔的恶魔的那位。

    “哦？里德先生见过那位圣女殿下吗？”

    林可儿的兴致也很高，暗夜一族的问题已经算差不多解决了，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将余下的兽人赶出森林就可以了。妖精森林对于精灵一族而言就和后花园一般熟悉，达成目标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等到春季万物复苏的时节，优势将再次回到精灵一族的手中。

    “算是见过几次吧，黎明曾经与狮心领有过密切的合作，那时曾经遇到过几次，是个十分聪明的小家伙，而且非常顽皮，首领曾经被她拔过尾羽。”

    提到这件事里德就觉得好笑，黎明的首领哪怕在各国的王室面前都是非常尊贵的客人，结果在一个小小的领地中却被一个小孩子拔毛，说出去大概都不会有人相信。

    “那还真是”

    李立忽然有了一种既视感，科洛特的性格似乎和这位一脉相承，是亲戚没毛病。

    “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首领和那个小丫头的关系很不好，不过因为和贤者关系很近所以只能忍耐。如果你询问首领的话大概不会告诉你和那位圣女相关的事情吧。”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里德也就当做闲聊了，完全没有腹诽自家首领的自觉。黎明中的氛围很不错，彼此间都是可以信任的伙伴，这也多亏了首领在其间的调和，这和力量无关，纯粹是领袖魅力的关系。

    “那位贤者是指北方的贤者吗？我只知道他的姓氏，有名字吗？”

    李立忽然很想了解一下那位前辈，或许有机会回去后能够带回一些遗物什么的交给他的家人，告诉他们这位前辈在另一个世界活出了一段十分精彩的人生。虽然名字或许在十几亿人口的国内算不上什么有效的线索，但是至少有个方向。

    “就是那位，有时候我们也会称呼他为不是恶魔的恶魔，因为名字发音很奇怪所以没有多少人能记住，最后就只能称呼他为贤者了。”

    说道这里里德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颇有深意的上下打量着李立，这位的力量远远超过恶魔的范畴，但是却没有任何恶魔的气息，在以前里德一直认为是因为这位太强大所以弱小的恶魔察觉不到那种气息，但是现在似乎又有了另一种可能。

    “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和可儿应该和那位贤者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你所说的‘不是恶魔的恶魔’。”

    既然被察觉了，李立觉得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双方的合作还有很长时间，既然那位前辈能够做到自己应该也没有问题，而且“九先生”那里同样知道，隐瞒也没有意义。话说那位“九先生”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按在地上拔毛，那画面很带感啊，如果有机会拍下来多好，说不准还能敲诈一点外快

    李立的思路又习惯性的跑偏了。

    “果然如此吗？那么巴尔先生就是您的契约对象了，穆拉家的契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真相公布后还是让里德有些懊恼，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这位莉莉先生所背负的双重契约以及与穆拉家那位的古怪关系了，两者也是合作的对象，穆拉家需要恶魔之名，而这位需要借助贵族的力量，和曾经那位的足迹何其相似，连选择的对象都没有变化，难道这就是命运？

    “算是吧，其实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灵魂契约来着，然后慢慢的契约就失效了，现在想想恶魔契约不会也是一种灵魂诅咒吧，很多魔法对我好像都没用的。”

    李立大大咧咧的露出了自己的秘密，和里德并肩作战的几次，感觉好像还满合得来，而且现在侦探团的力量也不弱，不必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的，想从巴尔和盖亚的手中把自己抓去研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虽然盖亚不会听自己吩咐，但是自家的女友可是她的契约者，发言多少也有些力度吧。

    “无法者的能力吗？灵魂契约确实可以算作是一种诅咒，诅咒的内容是约定背弃后的惩罚，这在恶魔的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对抗诅咒的办法违背契约也没什么关系。”

    里德显然知道无法者的事情，或许对这种规则外的称呼大家都差不多，换句话说里德见过与自己相同的无法者，这并不奇怪，如果没猜错那两位前辈应该也是无法者，从没有听说过英雄王和贤者是魔法师的传闻，倒是英雄王挂了一个炼金术士的头衔。

    “喂喂，我们不是在说圣女的事情吗？你们在说什么啊。”

    林可儿稍微有些不满，她对贤者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大叔而已，倒是圣女对她的吸引力很大，在研究这个世界的历史时这位圣女是一位无法绕开的关键，倒是那位北方的贤者鲜有人知。

    “好吧，应该从哪里说起好呢？就从屠龙者穆拉的事情开始吧，很多事情都是从首领那里听说的”

    接下来里德带着两人回到了那段遗失的过去。

    和李立收集到的消息差不多，一切的起始起始是从狮心领开始的，不过当时还没有狮心领这个称呼，穆拉家的那位屠龙者也不过是一个小开拓村的村长而已，他们定居在北方森林附近的小平原上，因为临近水源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选址。然后发生了巨龙事件，或许是来自北方的迷路者，一头巨龙降落在水源附近，无论用什么办法村民们都无法赶走这个可怕的大家伙，哪怕是路过的圣殿骑士也没有任何办法，然后贤者出现了，带着他那把可以屠龙的龙枪，在某位女性的指导下利用烈酒浸泡的肉块灌醉了巨龙，完成了屠龙的伟业，而这位女性则是当时由圣殿骑士保护准备踏入圣战战场的圣女候选人，同时也是那位贤者未来的伴侣。

    在里德的口中，这两位的交流最初可不是那么融洽，似乎是为了作战方案大吵了一架，那位候选圣女认为要由更加强大的圣殿骑士来击杀巨龙，而贤者则说服了当时的村长，也就是那位穆拉家的屠龙者，两人悄悄混在堆积如山的肉块中给予了巨龙致命一击，龙枪的威名也正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这段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啊”

    李立小声嘀咕着，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记录用的小本子现在不在身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相对于李立巴尔有个巨大的优势，他可以在李立的许可下随时翻阅过去的记忆，有时候李立自己都记不住的东西也会被从记忆的深处翻出来，在巴尔的帮助下李立总算想起来那本“穆拉日记”。

    “大概是来自狮心领的记录吧，这段历史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少，只是作为传闻需要更多的趣味性，屠龙是个非常受欢迎的话题，被无数诗人加工后就变成了外贸流传的样子了。”

    里德当然知道外面流传的屠龙传说是个什么样子，内容简直就是一个傻帽战胜了一个更傻更大的傻帽，随便翻翻都能找到无数的漏洞，也就是给小孩子讲故事时能拿出来说说了。

    “所以这就是那位贤者与圣母相识的经过？”

    李立捏着下巴思索着，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不是特别好啊，抢人头的事情很糟恨啊。

    那边的巴尔依然处于状态外，他对那段历史的兴趣不大，只是对地球很有兴趣而已，既然已经找到了去地球的方法，这些琐事知或不知道都无所谓。

    “闭嘴，好好听！”

    那边的林可儿发火了，她就爱听这种纠结缠绵的故事，现在她很想知道两人是如何从对立转到相爱，并诞生了爱的结晶的。

    原本里德打算跳过这段的，他的想法和李立差不多，认为两个人最终走到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看到林可儿闪闪发光的眼神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这位夜之女神似乎十分强势，不仅有着掌控特殊魔法的强大契约者，其本身也可以令莉莉服从，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不要招惹为好。

    于是里德又挑选了两人间的小片段说了几个，这些大多是从自家首领那里传开的，也算是那位贤者大人的黑历史，堂堂北方的贤者大人在那时还没有什么名气，在与圣殿骑士的交流中没有任何话语权，因此屠龙的称号被授予了当时的穆拉，毕竟和来历不明的人相比，自家的贵族更适合作为宣传的榜样，也就是这时穆拉家有了属于自己的封地，虽然规模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开拓村而已。

    当然后面的事情有些狗血，贤者依靠其睿智俘获了这位圣女的芳心，在狮心领新晋的封地勋爵的帮助下两人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热恋。为了帮助恋人贤者与其同伴在北方组建了一支军队，吸纳包括兽人在内一切愿意反抗兽人王国的力量，这也成了北方王国的雏形，而这位候补圣女则抛下了一切借助圣战的机会频繁往返于王都与狮心领之间。在旧教廷统治时期，圣女是将一切奉献给神的人，所以当两人结合诞生了禁忌的下一代后，双方的联系被迫中止了，哪怕是身为好友的狮心领领主也无力与教廷抗衡，所以贤者放弃了与教廷的进一步交涉，转而支持同伴在北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其本人则与女儿一起定居在狮心领这片远离教廷控制的土地。

    “真是太感人了，真是个动人的故事”

    李立和里德面面相觑，林可儿一副感动的要死要活的表情让他们很难理解，里德没有游吟诗人的天赋，叙述也很平淡，而且这些根本不是重点，作为主角的圣女还没出场怎么就一副要完结的样子。不过李立隐约记得那位候补圣女的结局，因为敌人的袭击最终倒在了北方的战场上，袭击者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尚且有待考虑，不过这样的结局还是不要告诉林可儿为好，所以他悄悄向里德打了个眼色。

    里德不愧是黎明商队中最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李立的想法，并流畅的将话题转到了新诞生的圣女身上。

    对于那位候补圣女的逝去当时的黎明也很遗憾，要找到一位能够接受恶魔的圣职者并不容易，当时的黎明已经参与了三方的合作并在战场上协助北方的行动，双方的合作自那时起就已经很深入。而正是那位候补圣女的去世才导致贤者意识到了面临的困难，如果不排除掉旧教廷的阻碍，大家期望的未来永远都不会到来。那时贤者就已经开始为信仰革命而四处奔波，留下小公主与当时的好友穆拉一起居住在领地，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最后的圣女”才真正踏上了属于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