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 爆炸的艺术

    战斗的时间选择在夜间，双方都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种族，因此并没有太大影响，人类这边因为艾琳的暗魔法顺利隐藏同样没有问题。身为恶魔的里德同样可以无视黑暗的效果，李立和林可儿不用亲自出动，唯一受到点影响的大概就是艾利亚特的龙枪，不过这次不是她的战场，她和小龙姬负责的是计划失败后的掩护任务。

    “好的，明白了。敌人很快就会到达预定地点，这种小东西真的能起作用吗？”

    里德放开了手中的信使，继续打量着手中造型古怪的小罐子，那是李立送给他研究的小玩意，只是无论他如何研究，哪怕是亲手拆解，里面也只是一堆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褐色粉末而已，除此以外就是一堆铁屑和碎石，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这是经过大耳朵改进的火药，威力虽然没有达到期望不过也差不多了。”

    李立对于里德手中的飞行信使更感兴趣，那不是信鸽，鸽子作为飞行信使只会把消息传往固定的地方，它们可没有分辨主人的能力。相对的经过训练的风隼可以依靠出色的视力在一定的区域内找到自己的主人，和猎鹰很像但是更加聪明，有时候也会借用其飞行速度远距离传递消息。但是黎明的飞行信使不同，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大鸟，看上去很像加大号的乌鸦，在黑暗中只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但是李立可以确定那不是谁家乌鸦会开口说话而且还是一口流利的恶魔语的。

    所以李立很快就明白了，这只用来传递消息的飞行信使就是里德口中某位同伴的从者，恶魔的从者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放弃其他特长做一个专职的传声筒也不是不可以，李立琢磨着要不要让巴尔也弄一个只装了中文“语言包”的鹦鹉，这样如果要和林可儿远距离传信就不用写信这么麻烦了，而且还自带加密

    “火药？就是龙枪力量的来源吗？”

    里德自然也知道这种东西，这是在龙枪仿制过程中无法避过的重要内容，迄今为止北方王国第一学院的炼金术士们还没有彻底攻破这一难题，英雄王似乎没有打算留下这种东西的详细做法，只能从只字片语中推导其制作过程，没想到却被地精先一步解决了，不愧是炼金术的起源。

    里德因为龙枪的仿制计划特意与自由都市接触过，自然知道大耳朵这个重要人物，来自矮人王国的大胡子也是他重点观察的对象。

    不过里德知道的龙枪可不是这副模样，那边暗夜精灵手中举着的几支木棍状的东西倒是有些像，但是手里这个罐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为了方便携带火药特意做的？不过这里面的东西也太粗糙了吧，还混杂着碎石杂物。

    “喂喂，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喜欢那个味道的。”

    看到里德似乎想把颗粒状的火药塞到嘴里品尝一下，李立急忙阻止，或许恶魔的舌头有一定的分析能力，但是里面的东西经过大耳朵的改进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了，李立清楚的记得为了提高燃烧效率，大耳朵曾尝试在其中加入一种火蝙蝠的粪便，地精的炼金术有些类似原始的化学，但是更像是巫术，各种金属和液体自然不用多说，生物材料也有不少，骨粉和粪便是最常见的东西，反正看过一次大耳朵的调配后李立就再也不想碰那些炼金工坊中的药剂了。

    犹豫了一下，里德还是决定听从李立的建议，毕竟手中的这玩意来自于他的建议，或许其中混有一些对恶魔非常危险的成分。反正作为合作方，黎明可以通过北方王国弄到这种东西，到时候交给第一学院研究就可以了。

    “这个要怎么用？似乎是投掷品。”

    体贴的矮人们随同送来了改良过的投石带，还有一些根据李立建议弄出来的弹弓，看样子是准备配合这些小罐子使用的，所以里德才会有这样的猜测，荒原上类似的武器有很多，算是一种十分简陋的攻击手段，不过熟练后效果十分不错，石头这种东西荒原上遍地都是，和弓矢相比虽然杀伤力小些但是胜在简便易操作，经常在荒原上行走的人都会一两手。当然这次李立不准备使用这种东西，森林的环境可不适合这种东西的发挥，用手丢出去还能控制方向和力度，用投石带那种玩意万一打到树上怎么办？碎掉还好，万一被弹回来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人了。

    “算是吧，不过要点燃后才能使用，那个可以放电的东西就是引火用的，不过这次用不到。威力要在龙枪之上，当然是指仿制的那种。”

    地精并不是细心的为李立配上了打火装置，而是觉得打火机的创意十分有趣顺便挑战了一下，可燃气体并不难找，只是密封和压缩起来有点困难，这个世界可没有这种技术。所以大耳朵弄出来的“打火机”基本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同时也有利用魔法阵做出的触压式发火装置，只不过李立怎么看都像是卡伊火焰陷阱的简化版，喷出来的火焰快赶上火焰喷射器了，有这功能还要啥点火？

    好在精灵们都擅长魔法，这种简易的打火装置并不需要。

    “来了！就让我见识一下吧，如果威力真如你所描述那样，或许在南方荒原上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里德突然对手中的小玩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根据李立的描述，这东西操作简单，不用像龙枪那样要学习使用的技巧，只要在使用时塞入引线然后点燃丢出去就可以了，配合投石带能发挥更好的效果，而且威力巨大，根本无需像龙枪那样瞄准，和龙枪相比这种东西似乎更适合荒原上的盗贼们使用。

    黎明在南方荒原上的人手严重不足，很多时候都要依靠佣兵和盗贼团，这种东西听上去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

    “嘿嘿，如你所愿，球球！”

    混在艾利亚特身边一起回来的卡伊自然没有漏掉她的好搭档，除了留在狮心领的丽萨和吉尔，恶魔侦探团的全部精灵使再次聚集在一起，这股战力连黎明都感到惊叹，不过这次他们并不是主角。

    因为林可儿的关系这次侦探团选择与暗夜精灵并肩作战，然而他们并不会一直呆在森林里，失去迷雾森林的保护暗夜一族需要找到一种全新的方式对付兽人的袭击，原本这件事情需要等到结束这场战争后再考虑的，但是贝拉院长从自由都市送来的礼物让李立有了新的想法，如果用热武器把暗夜精灵武装起来，借由对森林的熟悉和伪装陷阱的天赋，或许可以组建一支森林游击队出来，这样的话别说兽人，哪怕是黄昏的恶魔都会觉得头疼吧，毕竟那些都是可以归入“外法”的武器，即使效果不如艾利亚特手中的龙枪，给恶魔带来一些伤害应该还是可以的。李立以前玩枪战游戏的时候经常听人说一句话如果手榴弹十块钱一个一定要买一百个直接扔过去。而现在他真的可以做到，还是不用花钱的那种

    “吱吱！”

    球球解除了光学迷彩，让暗夜精灵的战士们现出身形，他们的任务是吸引兽人的注意，只要把兽人们引进这个区域，提前准备好的大地精灵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沉入地下，然后只要站在坑外往里扔炸弹就好了，虽然这种方式会对陷阱内的树木造成严重的破坏，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大地壁垒有被兽人击破的可能，与之相比让大地陷落虽然只是个简单的改变地形的魔法，但是提前准备把地下掏空的话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效果。战场上的魔法并不是靠威力，使用巧妙的话有些小魔法比战场魔法更加有效。

    “爆炎！！！”

    在森林中最好不要使用火魔法，但是要弄出巨大的声响非爆炎莫属。仔细控制威力的话被冰雪覆盖的森林还不至于被几个爆炎术点燃，只要吸引到兽人的注意就足够了。

    “吼！那里！有敌人！！！”

    毫无疑问，兽人们注意到了这里，雪地中的暗夜精灵实在是太显眼了，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清楚的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加上爆炎术发出的巨大轰鸣，注意不到才会有古怪。

    “冲啊！”

    碎雪飞溅，兽人奔跑的动作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们强壮的四肢可以为他们足以克服阻力的力量，在这一点上人类和精灵族因为体质的原因无法做到，加上魔法在冬季使时的种种不便才造成了冬季双方战斗力上的差距。而现在，李立正在尝试用非魔法的手段填补这一差距。

    “好了，可以让他们回来了。”

    看到绝大多数兽人都已经被吸引了过来，李立下达了第二个命令。其实下达指令的应该是里德或者是科洛特，只是前者因为身份特殊而且是新加入的恶魔暂时被暗夜精灵们警戒着，而后者则带着侍卫长从在远处观察着兽人的动向准备随时应变，林可儿也留在安全的地方与科洛特呆在一起，有小银在还是令人十分放心的。

    “明白，老大！”

    卡伊十分满足的过了一把传令官的瘾，反正这次是新武器的测试，矮人王国的战斗卡伊有参与，她也很想知道改进过的小罐子能够发挥多大的威力，或许可以让球球带上天空来个空中投掷，希瓦在天空中撒冰锥的场面十分壮观，换成火流星的话更加震撼，球球虽然做不到这么夸张，扔罐子应该还没问题吧。

    不得不说卡伊的脑洞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李立的一个，连空投的主意都冒出来了。

    在球球的帮助下作为诱饵的暗夜精灵们再次隐入黑暗中迅速撤离。原本暗夜精灵就是擅长在黑夜中隐遁的种族，加上鲁莽的兽人并不擅长思考，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依然大吼着向陷阱的方向冲了过来。

    “有多少漏网的？”

    李立悄悄问向身边的里德，那只黑色的信使再次飞了回来，同时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不多，大概只有零散的几十个吧，大部分都被吸引过来了，数量超过一千。”

    有漏网的情况十分正常，毕竟兽人不是人类，喜欢排着阵型扎堆往坑里跳，距离远些没有注意到这里也很正常，那些漏网之鱼就由里德的同伴去应付了，从者中似乎有会使用诅咒魔法和黑暗魔法的对象，缠住他们还不是问题。

    而兽人这次出动的数量并不算多，大概是诱饵的数量还不够。风精灵算上温蒂只有两位，为了确保安全只有一位护送着一队暗夜精灵前去挑衅，能有这样的收获还算是可以接受，反正这次李立打算试一下新上手的武器，数量太多反而有些麻烦。

    “差不多了，启动！”

    伴随着李立一声令下，一直潜伏在底下的大地精灵也露出了獠牙，大地咆哮着，仿佛张开了一张准备将一切吞噬的大口，一阵轰鸣后方圆一公里左右范围的大地全部沉陷，这是提前准备的结果，在此之前已经让大地精灵将深处的土地全部转移形成空洞，因为树木的根系复杂所以花了不少功夫，而现在只要打破那几个用于平衡的支点而已，如果没有提前准备，大地精灵可做不到这么震撼的效果。

    遭到突袭的兽人们经过短暂的混乱终于再次捕捉到了敌人的踪迹，因为暗夜精灵们没有继续选择隐藏，一双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看上去还真让人心里发毛。

    没有受伤的兽人们咆哮着，试图沿着四壁攀爬上去，陷阱的底部一片混乱，千人规模的兽人中队加上倒伏的树木，伤者的咆哮和叫嚷声混杂在一起，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安宁，但是李立知道，后面还有更吵的。

    “卡伊，光之壁垒能做到吗？”

    “我可以尝试下，放心吧老大！”

    卡伊的光之壁垒可以自动调节阻挡的方向，曾经她就是用这一招让艾利亚特差点发狂在测试战中攻击同组的同伴，李立不知道那些小罐子经过改进会有什么样的威力，所以让卡伊在陷阱旁立起了光之壁垒，以卡伊的能力覆盖方圆一公里的范围稍微有些勉强，不过李立的目的并不是做焖锅非要把这个大坑完全罩住，只需要在暗夜精灵的投掷队伍前竖起安全屏障就可以了。

    “没关系，大不了一会让希瓦用冰块把坑填上。”

    李立撇撇嘴，既然兽人们都已经“入坑”那么结果就已经注定了，这里一堆手段都在等着他们，无论是里德的混乱诅咒还是卡伊的冰锥魔法都可以让兽人们再也爬不出这个为他们特制的墓穴，只不过李立想要试试新武器的威力才特意让暗夜精灵们出手，顺便也让他们熟悉下实际操作。

    嗤嗤~~轰！！！

    火焰携带者碎石铁片四散炸开，其中一些撞击在卡伊的光之壁垒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看样子威力还算不错，似乎大耳朵弄错了方向增加了一些火焰的效果，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可以让李立接受的。

    一轮爆炸后兽人的数量只剩下了一小半，陷落的地洞中满是哀嚎。在这种密集轰炸的效果下居然没有全灭，爆炸的威力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兽人强壮的体质，如果换成人类或者精灵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效果还不错，再来一次！”

    李立记得好像谁说过，一颗解决不掉就再来一颗，贝拉院长为他们送来的火药足以做出上千枚罐装“炸弹”，平均到每位暗夜精灵战士手中足有数十枚，浪费个一两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轰鸣声再次响起，这次暗夜精灵们熟练多了，手中燃烧的小罐子专挑哀嚎声响起的地方投掷，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陷阱做的有点大，依靠数十名暗夜精灵和那些爆炸范围有限的小罐子根本没法完全覆盖，好在那些笨蛋兽人们扎堆向自己一方涌来试图攀爬上来，刚好吃了一轮密集的打击。

    “这就结束了？”

    里德有些吃惊的回味着这次的战果，如果是侦探团的精灵和恶魔出动这样的结果理所当然，但是有了这些小罐子，仅凭几队数量的暗夜精灵两轮攻击就能达到相同的效果，这样的收获还是有些令人吃惊的。

    “是啊，这就是爆炸的艺术。”

    李立很得意，爆炸就是艺术是谁说的来着，看来有点道理啊，虽然他根本没有从那吵闹的声音中感受到任何艺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