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 雪季与空间的魔法

    冬季的第一场雪总是来得很迟，然而对于精灵一族而言，和往年一样的时节却感觉早了许多，归根结底依然是战争的影响，妖精森林中的精灵们也明白，失去了迷雾森林的保护，族人们或许能够抵挡兽人的攻击，但是同样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李立面对着漫天的雪景感慨着，一方面因为前方的暗夜精灵已经传回消息，兽人的行动已经再次启动，要不了多久这里就将化为战场。而另一方面他也在感慨巴尔的脑洞，原本以为巴尔为老对手设计的造型相当不堪，但是却没想到意外的精细，只是感觉上稍微有些怪异在各种方面上。

    林可儿的肩膀上站着的是名为盖亚的独立个体，或许是出于巴尔的兴趣，盖亚的造型是类似人类的女性，只用一对尖耳体现出精灵的身份，不过看上去更像是混血的半精灵，不知道森精灵们知道他们的女神选择半精灵的造型会不会感到纠结。身上一身纯白色的纱织长袍看上去十分符合她“白色”的身份，只是长袍的造型在李立看来十分扎眼，尤其是头上那特制的蕾丝边发箍让森林女神穿女仆装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渎神

    盖亚的形象十分优雅，如果不考虑和巴尔等同的身高，也算是黄金比例的标准美女，只是那一身衣服太搞怪了，看上去虽然是长袍却明显带着女仆装的风格，再加上那个发箍如果让对方知道就完蛋了，巴尔这次不声不响的又作了个大死。

    现在李立终于明白为啥自家的恶魔会要求自己配合忽悠了，堂堂森林女神降格成侍女，比起巴尔的山羊娃娃似乎更逊一筹。当然巴尔担心的并不是被盖亚察觉，这个世界可没有女仆装这种东西，城堡中的女仆大多穿着朴素并且利于清洗的衣服，撞衫的可能根本没有。而掌握着相同知识的林可儿并没有将所有智慧都与盖亚共享，在盖亚的观念中这身新奇的长袍还算不错，至于那个发箍则被巴尔忽悠成简易式头盔，可以防护的同时也能增强专注力

    总之，在林可儿的默许下，盖亚接受了新的造型，毕竟她也不想总被关在别人的意识里，林可儿对她的信任程度可不如李立对待巴尔那样，能够亲自接触并感受这个世界，这副身体对盖亚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那么盖亚你擅长什么，各种魔法吗？”

    在李立的想象中，既然盖亚是高等精灵的创造者，对于元素魔法应该也十分擅长，或许能够成为和希瓦一样的魔法炮台，这样一来对付兽人抱团冲锋时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似乎无法使用元素魔法，完全无法引起共鸣。”

    盖亚施展魔法的方式很独特，利用不同的节奏和频率震动分离出对应的元素并加以支配，事实上元素精灵的魔法都是按照这一模式，区别只是破碎的灵魂无法做出太精细的操作，必须借助元素之躯进行而已。所以盖亚施展魔法的方式很简单，在精灵之里时就已经见识过了，是标准的“虎躯一震”，然后各种魔法如狂风骤雨般劈头盖脸直接砸下来，频率和密集程度根本不是希瓦的火流星雨能够媲美的。不过眼前盖亚似乎遇到了问题，她的身体对魔法的感知能力很弱。

    “大巴，你在搞什么？”

    李立不满的询问着自己的搭档，在他的肩膀上山洋娃娃造型的巴尔正坐在那里，以独立的姿态参与这场契约者之间“面对面”的交流。

    “咱能够做到的只是强化空间的能力，和支配元素相比，空间的能力不是更重要吗？”

    巴尔理直气壮的丢出了理由，所谓空间能力不过是借助了李立脑洞里的知识加上对盖亚魔法的了解稍微改造了一下而已，严格说来无论是生命之石还是元素魔法都无法做到撕裂空间的效果，前者只是在世界壁垒中能够保持稳定而已，依靠元素浸润打破空间壁垒的方法也只有林可儿这位半天文学家外加无法者才能做到。

    不过巴尔参考了盖亚的施法手段，共鸣共振在地球上可是非常普通的物理常识，先不说什么超声探测什么的，音叉共振实验在初中物理课本上就已经出现了，即使忘记了吉他钢琴总见过吧，这些东西在李立的脑袋里随便翻一翻就出来了，顺便还帮李立温习了一下功课。结合了两个世界的知识，巴尔创造出了一套全新的空间魔法理论，即创造出一个能够与世界壁垒产生共鸣的核心，然后依靠这个核心震动并影响到世界壁垒的活动。要知道世界壁垒是无处不在的，理论上如果震动频率够强，完全可以做到崩碎壁垒的表面，在普通人看来就是将世界的一部分彻底抹去，已经十分接近空间魔法的概念了。

    而巴尔正是用这个新核心构造出了盖亚的身体，这样一来盖亚不仅可以随时打开空间通道，也获得了自由进出世界壁垒的能力，仅从结果上看这种能力几乎等同于瞬移魔法了，当然限制也有，盖亚必须时刻注意维持身体的特殊频率，以避免不小心同步后被世界壁垒“吃掉”。

    在巴尔的设计中并没有给盖亚留下使用元素魔法的能力，开玩笑，自己还只能使用风魔法和暗魔法，对面一口气丢个全属性魔法出来不是显得自己档次不够？如果实在需要使用魔法，大不了像巴尔一样打开魔界之门借助那一边的魔力，反正只要记得及时关门就可以了。至于自由穿梭壁垒的设计则是为了送信，身为一名女仆跑腿的工作自然是少不了的。当然这些考虑巴尔不可能告诉盖亚，甚至连自己的搭档都悄悄瞒着，免得哪一天自己心直口快的伙计在女友面前漏了口风，他可不想被白色的那家伙追杀。

    “这种能力确实有趣。”

    盖亚随手挥舞了两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仿佛荡起波纹般扭曲起来，这是盖亚版的“空间魔法”，如果将频率调整与世界壁垒一致，配合高等精灵的坐标可以直接连接两端，如果将频率调整与精灵之里的坐标石一致，就可以直接打开精灵之门，实际上用特化的生命之石打造躯体的盖亚本身就成了一个空间坐标，与盖亚用于标记位置的生命之石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个“坐标”可以自由在世界中游弋而已。

    “是吧是吧，咱就说了咱是创造天才！”

    巴尔又开始得意起来，李立实在想不通他有啥可得意的，原本这就是人家盖亚自己的能力，即使没有身体知道原理后也能自己创作，仔细想想不过是把原来的手动“开门”变成全自动遥控“开门”罢了，改进倒是有，创造则未必。

    “现在要讨论的不是如何抵挡兽人吗？还有保全村庄的办法。”

    林可儿对其他三位跑题的能力很是无奈，盖亚的变化确实令人惊喜，但也只是确保了退路而已，对于保护暗夜一族的家园没有任何帮助。泰格他们留下的目的不是为了展现勇气什么的，而是为了保护家园，放弃或许是无奈的选择，但是如果有希望林可儿还是想要试一试。

    “”

    “”

    林可儿开口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盖亚平时很少发言，她的本体是一片可以幻化成对方思念对象的白色迷雾，一不小心就会造成魅惑的结果，发言什么的只有必要时才会行动，平时就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当女神就好，战斗什么的她根本不接触，平时精灵一族提出请求时也只要力量就可以了。

    而另一边的巴尔同样不擅长这种话题，如果是艾利亚特或是丽萨提出这种问题，他肯定把李立脑袋中的那些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全搬出来忽悠一通，凭借来自古人的“战争哲学”好好刷一波存在感。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同样来自于地球的林可儿，而且是自己这个学渣搭档拍马也追不上的学霸级存在，送上门被打脸的行为巴尔可不会干，所以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咳咳，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

    看到女友期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李立也只有轻咳两声积极表态了。多少也跟着科洛特跑了大半个森林，战局的变化科洛特也曾做过一些推论，现在是展现智慧的时刻了虽然只是借用了科洛特的智慧。

    在科洛特的预计中，兽人会在雪季到来后对妖精森林展开全面的进攻，这个时候的森林失去了树木的遮蔽，隐藏将变得十分困难，不利于精灵们借助熟悉的地形周旋。而且积雪会对精灵族的行动造成严重的阻碍，兽人们虽然也会受到影响，但是因为在地面上行动所以影响有限，而失去树叶掩护的精灵们同样无法在积雪的树干上使用原本的骚扰战术，魔法也会因为元素匮乏导致威力大减，如果把积雪看成一种负面效果，显然精灵一方受到的影响更大一些。

    在科洛特制定的应对方案中，陷阱和诱导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前者用于拖慢对方的行动速度并借机削减对手的战斗力，而后者则是基于兽人冲动的性格，如果他们发现视野中有敌人存在，很大的可能会放弃原本计划去追逐眼前的敌人，哪怕这些敌人只有寥寥几个。精灵的行动十分轻盈，或许雪季会限制他们的行动，但是同样可以通过风精灵的辅助恢复一些行动力，所以科洛特计划中用于诱导兽人的诱饵是精灵使，也只有他们有能力将兽人引开后还能从容逃脱。

    总而言之，就是借助森林的纵深和兽人的性格问题拖延战争的进程，只要熬过这个冬季，万物复苏的季节就是精灵们的主场，即使无法做到将兽人完全驱逐，稳住眼前的局面还是能够做到的，这样才能为人类的两大王国争取应对的时间，冬季对人类的影响要比精灵和兽人大得多，他们既没有厚厚的皮毛也无法运用魔力来御寒，历来冬季都是人类休战的季节，严寒和降雪对普通人组成的军队而言就是最大的障碍。

    “风精灵倒是还有一位，能应付过来吗？”

    虽然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但实际上暗夜一族中并没有熟练的精灵使，林可儿和盖亚到来后，暗夜一族中也出现了可以借用精灵力量的族人，但是和注重长期与精灵培养感情的森精灵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诱饵的办法无法一直使用，风精灵的力量也会损耗，无法一直维持在高速运转的状态下，这种时候就需要其他协助了。

    “我们还有小龙姬和希瓦，小龙姬的速度很快，能够轻松甩掉兽人的追击，让她与精灵使接替就可以了，至于希瓦已经给她安排了更合适的任务”

    李立坏笑着，这同样是科洛特原定的计划之一，只是觉得兽人的动向太过怪异所以临时中止了，现在科洛特已经返回了王都，李立顺手捡起了旧日的计划书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抄袭的地方。

    总体而言因为恶魔侦探团强大的个体能力已经远远超过小型军团能够承受的限度，无论是小银还是希瓦都能轻松使用出毁灭级的魔法，问题在于这种魔法无法连续使用，间隔的时间就需要精灵一族来配合争取，现在精灵一族被替换成了暗夜一族，而高等精灵也锐减到只有一位，让大地精灵去诱敌？他们只能把自己埋进土地确保安全。

    总之李立决定继续贯彻让希瓦蹿到敌后开个大就跑的策略，由于有巴尔作为后备手段所以短时间内抵挡兽人的报复也能够做到，运气好的话能够让兽人被耍的团团转，运气不好就只能执行原定的逃跑计划了。

    “对了，既然掌握了空间魔法，盖亚能不能弄一个迷宫出来？就是那种让人一进去就会迷路的类型？用迷宫把村庄笼罩进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和迷雾森林类似的那种？我没有尝试过，但是如果说迷幻魔法应该可以做到”

    盖亚在精灵之里中留下的那个空间实际上是幻术和空间结合而成的杰作，连瓦尔哈拉的英灵殿都能重现，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其中。李立对那里印象深刻，既然盖亚能够在这边施展类似空间的魔法，说不定也能把精灵之里中的空间也复刻过来，只是巴尔这个缺德家伙没有为盖亚设计元素魔法的适应性，不知道结合方面能不能借助高等精灵的助力，如果没记错的话火精灵和水精灵似乎也各有一位可以拉出来帮忙的，两位都是在雪季无法发挥完全作用的同伴，但是协助制作幻象应该可以，原本水魔法和火魔法的结合就能够组合出蜃楼式的幻象魔法。

    “那么能不能借助生命之石将村庄纳入世界壁垒中？装作出类似于方舟的稳定空间。”

    林可儿想的更加高端一些，伪版的方舟计划也她接触过，那种将整片土地打造成方舟的计划听上去很有创造性，尽管知道那个计划原本就是忽悠出来的，林可儿还是想从中寻找一丝可能性，这是出于她自己的好奇心。

    “很遗憾，我的能力目前还不足以将世界的一部分纳入壁垒之中。”

    这已经涉及到真正物质层面的融合，如果盖亚能够解决也不可能躲在精灵之里中无法降临这个世界，巴尔的创造只是一种尝试，还不能称之为完整的知识，一个不好整个村子被兽人破坏前就会率先被空间碾碎，这样的风险完全没必要去尝试。

    “好吧，看来只能以后在尝试了。”

    林可儿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对她很有吸引力的提案。

    巴尔在一旁用恶魔语小声与李立交流着，他没想到林可儿对那个伪方舟计划居然还没有放弃，甚至还设计出了具体的执行方案，不愧是让白色的家伙也臣服的可怕人物。

    “他在说什么？”

    林可儿听不懂巴尔恶魔语，她只学会精灵语，但是她肩膀上的那位却能听懂。

    “他在说你的头脑中有一个很大的空间。”

    盖亚似乎对“脑洞”不是很理解，所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解释了一下。

    这样的解释林可儿当然更听不懂了，结合李立对巴尔性格的描述，仔细想了想，林可儿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的脑袋里才有坑！”

    “”

    李立很明智的没有参与，可怜的巴尔因为老友贫乏的词汇量和搭档的不作为，很不幸的结结实实吃了一鞋底。面对面的交流也不总是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