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 魔法的正确用途？

    北方的冬季枯燥而且乏味，当第一场雪降临后，包括商会的建设在内所有领地的活动基本都已暂停，人民都窝在温暖的家里，偶尔会有酒鬼泡在酒馆中不愿离开，当然老板也不会放任他们离开，没膝深的积雪，万一一头醉倒在雪堆里就麻烦了，这个天气在雪地里呆上一晚上后果可不堪设想。

    为此狼人们还特意组成了巡逻小队以应对突发情况，如果房屋被积雪压塌也能及时处理。和兽人领的严寒比起来狮心领的雪只是小场面，见识过那种能把兽人卷上天空的暴风雪，眼前只不过是普普通通而已，况且巡逻结束后还有工作补贴，这种名目奇怪的将领也只有那位莉莉大人才能想到。

    不过作为狼人们的首领，小灰可没有这么幸运，他被李立抓去打下手，全部的工作就是抓着大木勺对着锅里的东西不停搅拌，围裙加上三角帽的组合颇有些狼外婆的风范，如果艾琳能够配合李立的要求打扮成小红帽就更好了。

    红薯熬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普通的麦芽糖做法，用大麦芽和洗净的新鲜红薯同锅熬煮，不停搅拌直至糖稀出现就可以了，只是火候的掌控稍微有些麻烦，木柴很难达到稳定的效果，魔法的火焰又无法持续太久，至少艾利亚特没兴趣抛下规划时间来充当炉灶，最后还是忠诚的狼人战士勇敢的接过了大勺，成为糖果屋待定的首席掌勺人。

    “慢一点，再慢一点，重要是均匀…”

    成功在即，李立也有些激动，因为火源的问题失败了几次，不是搅拌不均把糖烧糊了就是火力不足变成了红薯汤，想让那褐色的糖稀出现还真花费了不少功夫。

    “成了！艾琳，把火弄小，卡伊去把板子拿过来！”

    房间里只有四人，除了李立外只有负责搅拌的小灰，内定店主艾琳以及等吃的吃货卡伊，凯撒在任务完成后已经护送精灵公主阿尔弗莉特返回了，艾利亚特和丽萨又整天忙着领地的工作没有时间陪他们胡闹，新品的试吃众人都很好奇，但是要一直等待在这里却没有那个兴趣。

    “好的！老大！”

    李立说的板子实际上只是经过打磨的花岗岩，涂抹上油脂后应该不会粘上，事先放在门外冰了一下，既然是冬天就没必要让希瓦出马了。李立准备试试用刚做出来的麦芽糖练习一下，借用冰冷的石板用快速冷却的方式重现儿时的回忆，当然让他做个糖人什么的也不会，以往给救助站的孩子们做的时候也不过是弄根筷子绕几圈就完了，现在李立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艺术细胞

    “首先，是蚊香。”

    练习从最简单的线条开始，直线看起来不太能凸显水平，所以尝试了下线圈，加热的糖液流淌起来十分顺畅，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瞬间就会凝固成型，可惜的是李立的手没有这么稳，画出来的图案歪歪扭扭的，流淌下来的糖液时多时少，根本看不出线条的形象。

    “卡伊，交给你了。”

    “明白！老大！”

    担任黑板擦任务的金毛娘工作是清理石板——简单说来就是把失败品吃掉，反正对于她而言造型什么的只是次要的。

    “好吃！比蜂蜜的味道更甜！老大，再来一个！”

    废话，这是糖，不过说比蜂蜜甜应该不至于，大概只是口感上比较新鲜而已。

    “线条不好控制啊，算了，拉粗点，来条蛇”

    一条造型扭曲的曲线就这样出现了，因为倒的糖液太多没有立刻凝固，变软的糖液慢慢在石板上摊开，感觉更加奇怪了。

    因为看上去很奇怪，所以在金毛娘行动前李立率先动手将眼前这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糖液卷了起来，看上去多少有点卷筒的样子，但是因为软趴趴的依然很怪异。

    “这个少吃点，会蛀牙。”

    “明白！老大！”

    试吃的还是卡伊，李立觉得这种造型怪异的玩意不能拿去坑害自家闺女。

    尝试了很多次后，李立终于找回了当年的手感，落下的糖液也逐渐显现出了一些造型，小心翼翼的加上准备好的木签，将凝固的糖液揭起，薄到近乎透明的糖液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十分漂亮。

    “艾琳，你的。”

    “谢谢，父亲大人。”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维持糖液的温度了，李立只是想试试手，薄层的糖液并不容易保存，凝固后就会变得易碎，现场制作看上去很新奇，但是保存是一个问题，所以做成棒棒糖的样子更加容易一些。

    “现在模仿我的动作这样把糖缠起来卡伊，不要偷吃！”

    李立用木签在半凝固的糖液中搅动着，通常这种时候需要用木炭来保持温度，因为初次测试没有准备，所以控制上稍微有些麻烦，缠绕在木签上的麦芽糖冷却后还能够看出流线型的痕迹，对于李立来说又多了一分怀念:记得以前救助站的老师们就是用这种简单的方法为大家做糖果的。

    “缠好后先放在一边冷却下，艾琳，你去把艾利和丽萨叫来，顺便带一些坚果回来。”

    实验成功了，虽然只是简单的麦芽糖，不过有了糖后李立就能做出许多新玩意，至少蜂蜜饼干的原料完全可以用麦芽糖替代，让成本降低到普通人都可以购买的程度，不过饼干容易受潮变软，只能现烤现卖，或许可以借一下城堡里用于烤面包的烤炉

    一样又一样曾经做过或是吃过的东西在脑袋里闪现，李立现在充满了干劲，这次是糖点师的灵魂在燃烧，让糖果屋的名字响彻王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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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在做什么？”

    当艾利亚特与丽萨到来时李立正在捣鼓他的新创意——板糖，因为没有花生和芝麻，所以只能用坚果来代替，狮心领周围的森林物产丰富，采集一些坚果倒不是问题，当然李立更想去搞点花生之类的，毕竟吃习惯了，但是用榛子和松子也不错，和加热后的糖液搅拌在一起也似模似样的。

    “我们那边常见的一种零食，一般是用花生的，先试一试。”

    因为没有见过这种半凝固的东西，两人都有些犹豫，蜂蜜在低温时也会凝固，但是会变成一种浑浊的乳状物，眼前这只名为“麦芽糖”的东西似乎不太一样，那些被李立压成薄板状的糖液似乎依然保持着半透明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诱人，但是两人都无法确定，这位莉莉新弄出来的东西是吃的还是装饰品，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吃货专家金毛卡伊。

    “啊呜~这个也很好吃！”

    经过专家的点评，两人多少放松了一些，将这种名为“糖”的东西放入口中后，甜腻的口感伴随着坚果独特的芳香让两人眼前一亮。

    “这种东西可以大量制作吗？”

    艾利亚特关心的自然是产量问题，如果数量稀少甚至比不上蜂蜜，那么定位只能是贵族，平民可买不起这种东西，这样一来在流通上就会受到限制，作为特产也有些勉强，毕竟对于贵族而言蜂蜜并不是难以搞到的东西，只是价格比较昂贵而已。

    “大量？”

    李立十分困惑的看向熬糖用的锅，这么一大坨还在锅里，连吃货卡伊大概都要好几天才能解决，你说的大量到底还要多大？

    “是这几天的成果？”

    艾利亚特稍微有些脸红，她没有注意到小灰那边的情况，狼外婆打扮的狼人面前还有一锅散发着柔和雾气的半成品，想到这些使用的原料都是领地可以自主生产的，而且很常见，在这种困难的时节都能够收购到足够的数量，而且红薯这种作物对时节的要求并不是特别强，连续种植业没有问题。

    “今天的成果，之前摸索的时候浪费了不少，如果需要的话加几个锅就行，不过搅拌需要不少人手”

    搅拌的工作交给狼人或许不太合适，让小灰又是头巾又是围裙的是怕狼毛掉入锅里，普通人又很少有这么好的体力，如果有搅拌机就好了

    “父亲，我一个人可以做到。”

    身为店长的艾琳这时站出来为自己的父亲分忧，毕竟是以她名字命名的店铺，多少总要做些什么。

    “忘记有你了，真能干，我的乖女儿。”

    在做蛋黄酱的时候艾琳版“搅拌机”帮了不少忙，风魔法在搅拌时候能稳定而且持久的动力，毕竟龙卷魔法也算是风魔法中相当常用的种类。

    “我们再试一次，小灰，去搬东西！”

    “明白，莉莉大人。”

    狼外婆又化身为搬运工，这样吃苦耐劳的小工大概哪个店里都想要一个吧。

    “莉莉先生，这种大小的‘糖果’成本有多少？”

    在小灰去搬东西的时候，丽萨开始询问细节上的问题，她现在是领地的“顾问”，顺带也在学习商业统计方面的东西，李立教了她一些简单的内容，所以才会出现“成本”这样的词汇，总不能完全依靠奈特商会的人，李立觉得和知根知底的丽萨比起来，那些为吉文工作的家伙一点也不值得信任。

    “成本吗？大概也就是一两枚铜板吧。”

    因为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小灰独立完成的，实际上付出的只是原料的价格，红薯的出糖率还算不错，而且这么一小根棒棒糖才需要用多少？

    “你确定是铜板不是铜币？”

    这下连艾利亚特都觉得有些惊讶了，虽然这种小小的糖果大概和黑麦面包差不多的价格，但是同等分量的蜂蜜可是要以银币来计算的，哪怕按照王国铜币对铜板一比五的比例来计算，一枚银币至少能换取一百枚以上的铜板，而如果使用商人的收购价格则要翻上一倍左右。糖果和蜂蜜味道上的差距暂且不说，五十到一百倍的价差让艾利亚特觉得难以置信。

    铜币？你在逗我？

    李立觉得自己这位契约者的脑袋不太好使，谁会用一天的生活费去买一颗糖？而且如果是大量制作的话成本可能还不用这么高，加上艾琳的帮助维持长期运作应该不成为题。

    “莉莉先生，能够再为我们演示一下制作过程吗？”

    丽萨则比较谨慎，她需要评估这种工艺的可行性，如果不具备操作性哪怕价格定的再高也没有什么帮助，所谓特产只有在稳定供应的情况下才能够吸引到足够的人，价格更高更昂贵的东西并不适合现在的狮心领，他们需要的是能够吸引精灵和外来商人的商品。

    “没问题，小灰，点火！”

    勇猛的狼人战士彻底沦为了小工，不过他本人对于能为李立工作十分骄傲，至少他的同伴们还没有获得这种荣耀。

    因为尝试过很多次，现在对火候的掌握已经稍微熟悉些了，搅拌的工作艾琳也开始接手尝试。

    “稍微慢一些，不要沉积在底部就可以了，小心不要让锅里的东西溅到身上。”

    李立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自家闺女，他可没有忘记做蛋黄酱的时候两人惨遭洗礼的历史，锅里那些东西可不是冰凉的蛋黄酱，安全第一。

    “明白了，父亲大人。”

    小小的漩涡在锅中升起，携带着放入的原料缓慢的转动着，看上去效果还不错。

    李立想尝试下节省人工免得自己闺女累着，不过看起来恶魔之王并没有多少兴趣，明明热衷于手电筒却说搅拌机没有创意，反正李立是搞不清楚大巴的思维模式。

    在等待的时候，李立和丽萨讨论后又开始了新的尝试，利用已经做出来的半成品创作新的作品，虽然都是糖但是可以做出的花样还是很多的，李立可没忘记那个世界的糖果市场有多么火爆，从大人到孩子，甚至没有牙齿的老年人都很喜爱，甜腻的口感好像没有多少人说不喜欢的。

    说是创作其实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比如将糖液再次融化后加入松子后切割而成的松子糖，又或者是凝成麻花状盘起的波板糖，其实都是利用半融化的糖液容易塑性的特性制作的，值得一提的是精灵族的艺术天赋果然不是盖的，丽萨利用冰冷的石板成功制作了李立难以企及的糖画，不过因为画面太大无法顺利揭起最后还是进了卡伊的肚子，不过这种尝试已经让丽萨有了更多信心:让精灵用这种类似蜂蜜的材料现场作画，然后再贩售给他们作为纪念品，这样一来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兴趣。

    听到这个创意的李立只是撇撇嘴没有说什么，连diy糖果屋都出来了，他还能说些什么？难道再去做一批模具来？李立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最终经由艾琳亲手制作的新一轮产品终于出炉了，暗魔法的变化十分丰富，借由暗魔法的帮助艾琳可以让流体状的糖液自由变换成她想要的形态，只需要等待其自然冷却就可以了，在此基础上李立又提出了夹心糖果的概念，在定型的糖液中间注入半凝固的果汁糖，原本需要机械来完成的工作用艾琳的魔法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感觉很有成就感，没有多久一桌子形态各异的糖果就新鲜出炉了，接下来只要让艾利亚特抽空带一些去和奈特商会交涉，尝试下能否继续扩大推广就可以了，反正剩下的事情不用李立考虑了。

    李立的脑袋又抽风了，通话中巫婆的糖果小屋给李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糖果做成的房子想想就带劲。

    原本还特有成就感的李立忽然发现，貌似这里面没自己啥事啊，只是熬了一锅糖而已，造型创意啥的都是艾琳用魔法解决的，而自己根本不会用魔法

    郁闷的同时李立也稍稍有些迷糊，虽然精致的手艺也经常会用魔幻版的技艺来形容，不过魔法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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