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二步棋
“呵呵！二弟你太天真了！” 司马朗冷笑一声，将司马防与司马懿父子俩弄的一愣，皆不知此言何意？ “据我观察，自从礼部文书抵达后，府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做生意的小商小贩突然多出了不少陌生的面孔。而且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对进出我司马府之人很感兴趣。” 司马朗不愧是后来官居兖州刺史的人物，才智虽不及其弟，但就这份缜密的心思就很难能可贵了。况且能坐到封疆大吏的位置上，有几个简单的？当然了，这也是曾麒特意吩咐锦衣卫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震慑。否则可比拟黑冰台的特务机构这么容易就暴露了，那武进这个都督也做到头儿了。 “伯达此言何意？”家主司马防脸色阴沉，心里虽然明白了大概，但语气仍然带着一丝求证之意。 “锦衣卫！”没等司马朗回答，司马懿就神色凝重的说道。 “不错！定是锦衣卫无疑。我司马家在天下士族门阀中虽然不是顶尖的存在，但在这河内郡一方土地上也算是数一数二了。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监视我们？” “嗯！”司马防闻言点点头，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定然是被人们称为不逊于秦朝黑冰台的锦衣卫了，这几年来可是声名赫赫呀！ “可原因何在啊？楚侯纳妾我司马家重礼相贺，也没有什么得罪之处啊！”司马防不解的说道。 “父亲不必担忧，此事与司马家无关。若楚侯想动司马家，我等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司马朗的话让其父更不解了，不过接下来司马懿给了答案，“大哥所言不假，确与司马家无关，楚侯的目的是我。唉！全是虚名所累啊！” “二弟此言差矣！楚侯识人之明早已深入人心。如今其一统天下在即，在他心中恐怕二弟是能阻碍他脚步的人选啊！” “如此说来我应该深表荣幸才对啊！” “当然！能让楚侯看重，而又如此兴师动众者唯二弟一人也！” “呵呵！这种看重也不知是福是祸。”司马懿苦笑着摇摇头。 兄弟二人一言一语的，司马防逐渐听明白了。原来楚侯是是怕仲推脱或者达另投他人，想用这种方式逼仲达出仕啊！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司马防问道。 “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懿这就去准备，明日一早与大哥一同起程。”司马懿无奈的说。 “善！” 司马懿准备出仕了，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推三阻四的。当然，曾麒也没有如曹操一般不厌其烦、三番两次的传书求贤，而是直接摆明車马，不来即死。这种强硬的态度，正适合司马懿这种人。 第二次科举考试，尽管长江以南五州之地经过县试、郡试的层层选拔，可规模人数仍旧远远超过了三年前。大量的学子涌入建业，让这个本就拥挤的城市显得人满为患。六部衙门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礼部更是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曾麒无奈，决定放弃舒坦的日子，亲自统筹全局。 正当建业城上上下下都为科举考试做最后准备时，辽东北丰县东南百余里的海面上，驶来了数目庞大的海船。 数个时辰后，只见岸边人头攒动，粮草资重堆的如小山一般，上万战马正在不住的嘶鸣。天色渐渐昏暗，离海岸十余里的草地上，数千顶营帐已经搭建完毕，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帐中数人安坐，主将位置上坐着一人，身材魁梧、相貌坚毅，头顶没有兜鍪，而是插着一根羽毛，正是那往日的锦帆贼，如今的海军都督甘宁。 “法先生！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赐教。”甘宁说道。 “甘将军言重了，同为侯爷效力，‘赐教’二字法某愧不敢当。” 说话的正是被曾麒封为军师中郎将，跟随陈武、潘章一同率领铁骑北上青州的刑部侍郎法正。初次随军出征的他异常兴奋，发誓一定要趁此机会立下大功。想到同为科举出身的诸葛亮、庞统如今已是战功赫赫，更是有机会独当一面，他心里就充满了羡慕。 “侯爷此次给我等定下的目标是在下次我楚军大举北伐前占领辽东、乐浪、玄菟三郡，以便和主力大军南北夹击袁绍。至于时间在两年到三年之间。”法正接着说道。 “先生，区区一个公孙度何需两三年，以我军之兵锋，数月时间足矣！”甘宁自信的说道。 “不错！辽东地区地形平坦广袤，我军铁骑定然所向披靡。” “不错！哪用得着两三年哪！” 陈武、潘章也是随声附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几位将军所言不假，若单单只是攻取三郡，扫灭公孙度三年时间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现下侯爷刚刚收取中原，士兵疲惫不堪，钱粮消耗巨大，短时间内无力北上。故而我等不仅要占领三郡，更重要的是不能引起袁绍警觉。如果我军主力在没有准备好北上的情况下袁军大举来攻，那我等只好退出辽东或者提前开战了，到时就会徒增变数，结局不可预料啊！” 法正说道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言道，“况且若是过早的引起袁绍的警觉，那我等就失去了一次偷袭的大好机会，战果可要大大折扣了。” “这！”甘宁眉头一皱，心道此言有理。不过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我等大举攻打辽东三郡，如此大事怎么瞒得住天下人呢？” “呵呵！这就要仰仗陆掌柜了。”法正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一位满身商贾气的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华夏商会在辽东的负责人，姓陆，为人十分精明，深得曾麒和简雍信任。只见他呵呵一笑言道，“说道这里，在下不得不佩服侯爷的高瞻远瞩。自商会在辽东站稳脚跟后，侯爷就吩咐交好东蛮各部落，尤其是小部落，更是大力扶持。经过数年的努力经营，已经有三个数千人口的东蛮部落以及一个南迁的乌丸部落发誓效忠侯爷。” 陆掌柜脸上甚是得意。不过他哪知道曾麒当年不过是随手布棋，根本没想过能不能用上。反正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再说。 “侯爷英明，甘宁向来知晓。不过这些归顺的蛮族与此战有何关联？”甘宁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时法正微微一笑将话头接过来，“这些蛮族部落虽然不大，但加在一起也有上万控弦之士，对我军接下来的大战帮助不少，这是其一。 其二，我等可以假借这些部落的名义来出兵攻打辽东三郡。北方蛮族动乱时有发生，早就习以为常，正好用来麻痹公孙度和袁绍。” “哈哈！先生果然妙计也！还请先生将计划快快合盘托出吧！”甘宁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其一，我等要先与几个蛮族部落合兵一处，整编士卒。幸好这些年辽东蛮族从华夏商会换取不少物资，汉人盔甲也随处可见，故而我军装束就不必改变了，但旗帜必须改变。 其二，尽快南下占据东沓县，作为水军驻扎地，以便于和后方联系，运送物资。 其三，要先逐步蚕食周围蛮族，给公孙度和袁绍一个互相吞并的假象，而后再攻打各县城池。 其四，在明年跨海攻取乐浪，而后逐步从两面包围公孙度，最后一举夺取襄平。” 法正说完后，众人眼前皆是一亮。只要照此计行事，只要中途小心谨慎，那大功必会到手。 “好！就按先生说的办，至于几个蛮族部落以及今后的物资供应就交给陆掌柜了。”甘宁说道。 “此乃分内之事。”陆掌柜拱手言道。 “哈哈！好！诸位，我等定要精诚团结，为侯爷拿下辽东三郡。” “精诚团结，拿下辽东。” “…………”众人铿锵有力的喊道。 曾麒的第二步棋缓缓展开了，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并不知晓。 “侯爷！这是现今为止参加科举学子的名单。” 看着礼部尚书顾雍递过来那厚厚的一摞名单，曾麒脑瓜仁都要炸了。他已经没有上一次科举考试时那种寻宝的乐趣了。再说已知的三国时期顶尖的人才，几乎被他一网打尽了，妥妥的够用了。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唉！不看了，本侯累了。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们吧！” 曾麒说完走了。不过他却不知道，本来是自己看到如此多的读书人，趋之若鹜的来参加科举后的一句感慨，没想到被顾雍当做劝学诗给传出去了，并且受到了天下读书人的追捧。其中那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更是影响了千秋后世。 不过有说好的就有鸡蛋里挑骨头的。一些酸儒以及有心人批判曾麒野心勃勃，自比天子。乃是有意取大汉而代之，号召天下读书人不要来参加科举，以免助纣为虐。当然了，这些话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不复存在了。 建业城这里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科举做准备，而关中大地正面临着一场决定其归属大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