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母女谈心二

    娘两个说着话，天也就黑下来了，魏小鹅出去将柴门插好，用木头顶住，然后又给土炕下加了两把柴禾，娘两个躺下说话。

    为了省灯油，她们天黑就睡下。

    但大约因为今天的娘两个人说话投机，见袁氏还有聊兴，魏小鹅想了想将自己这几日一直思量的事情说了出来。

    “娘，”魏小鹅说道“马上就要入冬了，我想着跟那边说一声，咱们另起炉灶，要么等以后天冷了，东西拿回来就没法吃了。”当然了，除了这个原因外，魏小鹅感觉那些食物要是给自己做的话，肯定会比老院那边做的好吃。

    至于对老院直接呼为那边，魏小鹅觉得那些人根本没有人情味，也就懒得称呼他们了。

    “只怕你这么说，那边答应了之后，肯定给我们的东西分量少。”袁氏也顺着魏小鹅的话对老院呼之为那边。但她说着有些发愁。

    估计那边肯定还嫌她们母女麻烦呢，依照着田老太太的脾气，她肯定会趁机克扣自己这边的口粮。“不怕，”魏小鹅这几日趁着没事的时候，也四处走了走。她看到村子后山那边树木林立，下面还有一条小河蜿蜒绕过。

    那里因为说是有狼，而这里的人并不善于狩猎，所以去的人不多。但这也就说明那里要是有什么资源，并没有被人们发现。

    还有那条小河，魏小鹅可是在里面看见有鱼的。这样老天送来的食物，她要是不去拿，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尤其现在袁氏身体弱，正是需要吃鱼汤这些补养物的。

    反正跟着老院的伙食就是那样粗糙难吃，还不如她们另起锅灶，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仔细想想，本主记忆中就没有吃过鱼，这说明那小河里的鱼儿，起码老院那边的人是没有碰过的。田老太太那个恨不得土坷垃都能变成食物用品的人，放得过小河里的鱼儿，说明这边的人不是不习惯吃鱼，就是不会做鱼，那她们母女可就有口福了。

    到时候跟老院那边分灶火自作自食，魏小鹅要是抓上鱼来，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回家自己这边享用了。

    魏小鹅想的美滋滋的，却不想被袁氏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小鹅，娘知道你是为了娘才这样想的。”袁氏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但我告诉你，不管你以后想什么法子，不许靠近河边和去后山。”

    “为什么？”魏小鹅郁闷，她就是要依靠那两个地方啊！

    “没有为什么，”袁氏口气变得严厉，说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大约也察觉到了自己说话生硬，袁氏轻叹了一声说道“后山那边阴气太重，你爹爹也说过，村子里的人一般是不会往那边去的。”

    说着，她告诉魏小鹅，魏大山曾经说过，他上面两个姐姐，一个兄弟夭折后就丢在了那里。还有袁氏，在魏小鹅三岁上的时候，也曾经生过一个儿子，却活了没有两个月便死了，也扔在了后山上。还有村子里的人，要是孩子没有活下来都是丢在后山的。

    再就是，后山那边也是魏村的坟地。虽然跟丢死孩子的地方有些距离，但一边是老死的坟地，一边是丢死孩子的地方，村子里都感觉到晦气，一般是不去后山的。

    听了这些，魏小鹅心中顿时明白了。因为魏村是个小村子，一般人家生孩子除非开始情况特别危险，才会去外村去请了大夫或者接生婆过来给接生。一般情况下都是家人或者邻居接生。这样一来，孩子生下来夭折的就比较多。而这后山上，大约村子里谁家都扔过死孩子，所以心中就对那里有了不愿意接近的心思。

    这些魏小鹅是根本不在乎的，她又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娘，”想想，魏小鹅开口问道“那是不是祖爷爷和祖奶奶还有姥姥都埋在后山了？”

    “是啊，”袁氏心想刚才已经跟魏小鹅讲过那里是魏村坟地所在地了，这个孩子难道没有听明白吗？也就说道“他们都睡在那里的。”

    “那就是啊，我要是去后山，祖爷爷和祖奶奶总会在旁边照顾着点吧。就是他们不，姥姥是最疼娘的，她总会因为娘的缘故，也要照拂女儿几分吧？”

    大约是因为听到魏小鹅说道自家母亲，袁氏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才慢慢开口说道“就你这么多由头。但无论如何，你不许去后山。”

    不想让自己浪费了口舌，魏小鹅干脆将枕头拉近袁氏说道“娘，女儿是差点死了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再说了，要是什么都怕，我们才活不下去呢。”

    就是啊，有什么困难比死更可怕呢！

    说着，魏小鹅以退为进，继续说道“好了，娘，我不会进到后山里面。”不进去才怪，只不过，她也会努力注意安全，绝不会让袁氏再操心。

    袁氏听着魏小鹅的话，黑暗中的眼眸中满是泪水。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难受，等了一会感觉声音不会带着哭音才说道“你不要去那里了，等过了这几日，娘跟你一起去。”这个女儿越是这么懂事，她越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故。

    “没事，娘，你放心，你女儿又不是傻得。”魏小鹅安抚的拍拍袁氏的胳膊，说道“我只是在村子旁边弄些干柴就是了。”

    说着，又发了几句誓，哄着袁氏不用担心。

    又说了几句话，魏小鹅突然问道“娘，你吃过的鱼都有什么做法呢？”

    “清蒸鱼，红烧鱼，炖鱼块，”袁氏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说道“小鹅，你答应娘，不许到小河边。”

    “娘，那天我见河岸上就跳上了一条鱼，”魏小鹅拉着袁氏的手，撒着娇说道“那要是我再看到有鱼跳出来就捡回来行不行？”别的她不管，只要是袁氏吃鱼，那她就要到小河里去抓鱼。

    只不过，虽然袁氏从来没有说过她的祖籍在那里，但显然是比这里的人见识多多了，刚才要不是她突然打住话头，怕是能说出更多的鱼的做法来。

    大约刚才魏小鹅的话也说动了袁氏，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要真是你看到河边有跳上来的鱼可以捡回来，但不许到小河有水的地方。”

    说着，她给魏小鹅讲了魏大山曾经给她说过的事情。

    一个是以前村子里有下河去摸鱼，被河里面的淹死鬼给拉去做了替身。另外一个就是有人家抓了河里的鱼，结局家里人吃鱼的时候被鱼刺给卡死了。

    听了这些，魏小鹅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村子里的人不去抓小河里的鱼的缘故了。有人不小心被淹死在了河里，再加上不会吃鱼，发生被鱼刺卡死的事情，所以村子里的人因为恐惧便不再让家里的孩子靠近小河了。

    这些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