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天台上的少年（中）
许慧其实并没有随时拿着望远镜看操场上的情况，窗台上架着一个监控摄像头，并带有最新的人脸识别系统，能自动锁定陆晓晨，这样就可以随时关注他身边发生的事情了。 当陆晓晨和卫博志讲话的时候，许慧并没有因为这看起来像是学生之间的交流而放弃关注。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卫博志，所以，还多看了两眼，于是，正好看到卫博志在陆晓晨他们离开后拿出手机的一幕。 “小李，立刻调取东边那幢教学楼里的监控。”许慧直接嘱咐道。 身边另一台电脑旁的同事，立刻开始了操作。 青阳中学的每个教室中同样也是有监控摄像头的，只是平时没有开而已，但是，对专业人士来说，通过电脑入侵系统打开这些摄像头还是很容易的。 很快，那台电脑的屏幕上就出现了非常多的窗口，并通过自动搜索的软件查看是否有人。 可惜，所有的教室都空无一人。 “校门口的。”许慧再道。 辟里巴拉一阵操作，校门口送别军训教官的一幕出现了。 初一年是提前一个星期到学校来军训的，所以没有其他年段的学生会出入。 人脸鉴别系统初步抓取后，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继续监控，再查一下刚才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许慧说完，又把目光放回开始回教室的学生们身上。 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画面就调到了陆晓晨所在的教室中。 许慧感觉这一瞬间，陆晓晨似乎看了这边一眼，可再看过去，他只是跟同学在聊天。 没一会儿，陆晓晨他们提着水桶离开。 许慧对于学校结构自然是了解过的，很快又通过一楼一间教室的一个监控摄像头，看到了公共厕所接水处的影像，只是，过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陆晓晨的身影。 许慧疑惑的拿着望远镜朝操场方向看了看，猜测陆晓晨是不是去办公楼那个方向提水了。 可惜，还是没有。 于是她到处扫视了一圈。 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在教学楼顶上有一个学生坐在水泥护栏上。 看神情，那学生也不像是想要轻生的样子，可是不管如何，一个学生坐在那个位置，太危险了。 许慧一边继续盯着那个学生，一边拨打了学校的电话，想通知下校方这个情况。 就在电话接通之前，许慧在望远镜中看到了站起身向这边护栏走来的陆晓晨。 她直接挂掉了电话，窗台的摄像头对准了天台的方向。 画面才固定，她就看到了潘曦。她知道，这少年和陆晓晨关系很好。 看着潘曦顺利将胖学生劝服。 看着那胖学生扭动着自己的胖腿，想要从护栏那回到天台上去。 看到胖子不知道是坐久了还是确实是太胖了，一条腿跨回到里面后，另一条腿却怎么也抬不上去，于是，胖子下意识往旁边歪了一下，想靠身体的倾斜来让腿抬上护栏，只是，他忘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了，那可只是窄窄的护栏啊！ 看到胖子跌向护栏外，许慧立刻去抓电话，接着，又看到潘曦拉住了胖子，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胖子因惊吓胡乱挥舞的手，一下子打在了潘曦的脸上，少年吃疼地松了手。 胖子瞬间又往下掉了一截，终于还是被潘曦拉住了脚。 天台护栏是往里缩进的，胖子有大半身子在突出的地方，只要胖子不再乱挣扎，借力在那里，还是没危险的。 不过，今天这事注定一波三折。 许慧只觉得屏幕上出现了一瞬间细微的雪花。然后，就看到潘曦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向着楼外栽得出来。 陆晓晨只来得及拉住潘曦的脚。 许慧感觉刚才的这一幕有点眼熟。 她再次拿起望远镜，也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左眼位置镜片就被换掉了，变成了一颗玻璃球。 这是之前从卫博志手中收缴来的那个，本属于“幽灵”的玻璃球，之后，也许是这东西一开始就是为了给普通人的，所以，并没有因为易主而失去它的作用。 在从“幽灵”那里知道了，拥有“碎片”的人可以看到同样拥有“碎片”的人后，许慧就将这东西“借用”了。 本来她是想确定，被陆家父子宣称已经离开的那个外星人，是否还会出现在陆晓晨的身边，当然，有可能的话，她也想看看有没有其他拥有这所谓的“碎片”的人出现。 很快，从望远镜中，许慧从两只眼睛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 陆晓晨一抓住潘曦的脚，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借用“镜”的力量，将潘曦和胖子一起拉上来。 他非常清楚，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拉得动这两个壮实的家伙的。 眼前的光线再次出现那种瞬间的扭曲，陆晓晨感觉到手上灼热如火在烧，不，是真的有火在烧。 他一下子松了手，不是痛得忍不住，是火顺着他的手烧向了潘曦的裤腿。 潘曦同样是吓了一大跳，他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栽倒出来，回头看到陆晓晨拉住自己还担心了一下，就看到突然出现的火光。 接着，他发现，虽然陆晓晨放手去拍灭火光，但是他并没有往下掉。 手下的胖子还在尖叫，潘曦被吵得无法冷静思考，向下大吼了一声，“别叫了。” 然后，他感觉到陆晓晨又抓住了他的脚。 “潘子，别松手。”用一秒时间灭了火后，陆晓晨边喊着，边调整位置去拉潘曦他们到护栏内。 刚在松手前，陆晓晨就展开了镜界，将潘曦两人固定在了这个空间里。 此刻这种无重的状态，陆晓晨一扯就将潘曦二人扔在了天台上，然后，自己往另一边一躺，躲开又一道火光。 “斯！”这番动作让陆晓晨抽了口冷气，手上被灼烧过的部位可是真实的，只是，为什么会有火出现呢？而且，他竟然在火中感觉到了碎片的气息。 “晓晨，你怎么样？”潘曦完全不去管身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胖子，向着陆晓晨这边跑过来，他还记得刚刚的火。 “潘子，躲开！”陆晓晨大喊着。 可是，潘曦却有些茫然，不知道要躲什么。 下一秒，陆晓晨还是上前将潘曦撞开。 这次，火烧到了陆晓晨的衣服上。 潘曦大惊失色，“水水水！”说着，他就要向着水笼头的方向跑去，却被陆晓晨又拉了一下，摔倒在地，几根头发上冒起青烟。 潘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敢乱动了。 陆晓晨在地上压灭了火，眼中升起了怒意。 潘曦看不到火攻击来的轨迹，不用说，这就是“碎片”的问题了。 “该死，秦歌在做什么？”陆晓晨咒骂了一句的同时，也呼叫了镜酱。 这段时间，因为许慧的监控，担心她有什么手段会监测出镜酱的身影，所以，镜酱一直呆在陆晓晨家里，和陆晓晨远程聊天。 而秦歌这段时间一直在陆晓晨附近游荡着，当然，是在避开了许慧眼睛的情况下。 虽然学校这地方，秦歌不太方便出现。可是，以镜酱如今那强大的搜索能力，加上恶梦镜灵自带破除隐匿的能力，一般拥有碎片的寄生体刚进入这个城市，就会被其发现找到并由秦歌进行后续处理。 整体配合上一直还算顺利。 现在这情况，意外吗？ 不知道。 但陆晓晨知道必须要反击。特别是对方之前故意让潘曦坠楼的一幕，已经彻底惹怒他了。 “潘子，等我跑开之后，你去把水倒在地上，水龙头也开着，让它继续流水。”说完，不等潘曦回答，陆晓晨已经向着天台空旷的地方跑去。 果然，火光跟着他转移了。 潘曦愣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陆晓晨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陆晓晨这么说了，他作为兄弟自然要拼死相帮。 “哗啦！”水声响起。 陆晓晨止步回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地上的水全部漂浮了起来，唰唰的一下子向着那些火冲去。 潘曦惊讶的看着水龙头后续流出的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像水蛇一样扭曲着冲到了陆晓晨的身边，然后，他就看到了环绕着陆晓晨的水蛇不断冒起蒸汽。 可能是空气中水珠增加的缘故，潘曦终于能看见那些火球是怎么突然出现，又是怎么攻击向陆晓晨的。 他第一次发现陆晓晨的身手这么敏捷，没他碍手碍脚后，再也没有一个火球打到陆晓晨了。 只是，水龙头中的水流很慢，看着越来越多水被汽化，潘曦有些着急了，不过，他知道他上去帮不上忙。 于是，潘曦开始紧盯着陆晓晨的周围，试图找出火球出现的规律。 还别说，真让他发现了，每次那不比烛火大多少的火花出现前，那里的光线都出现了一点点的扭曲。 他不知道陆晓晨注意到没有，反正他大声地把这一细节喊了出来。 陆晓晨当然有注意到，而且，在他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光线的扭曲，还有镜子。 特别是水汽增加后，这一幕更加的明显了，在火光出现之前，那个位置先出现了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一闪即逝，但也就是这一闪中镜子中的火花钻了出来。 复制！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火的原因，只是，这样应该会消耗很大吧！ “嘎！”天上传来了乌鸦的鸣叫，他找到了躲在暗处的敌人了。 而就在这时，通往天台的楼梯间冲出了一人，是许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