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上）

    “完全没有的事。”

    当你终于意识到寒气来源的时候，克里斯汀拉了拉斗篷的边沿，将本就在面具里藏了半边的脸掩得更深，语调冷冰冰地回复道：“以及，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交流这种私人问题的程度了。”

    你：“……”

    行了行了，你知道了，她刚才的嘘寒问暖都是你的“错觉”，你们“没那么熟”。

    你意识到，自己试图拉近两人距离的玩笑有些操之过急，而克里斯汀和你是久别重逢的设定，贸然亲近确实容易令对方感到不习惯。于是，你好脾气地双手在胸前合掌，露出抱歉而了然的微笑：“对不起克里斯汀，确实是我逾矩了……”

    “……别这么说话，”她从你身边退开了一点，“有点恶心。”

    【攻略对象[克里斯汀]友情好感度 5%，爱情好感度 5%，黑化值 5%】

    【[克里斯汀]当前友情好感度？？？，爱情好感度？？？，黑化值？？？】

    脑海中响起系统冰冷的电子音。

    你：？？？

    你瞳孔地震：小姐姐你怎么回事？你这个别扭人设是抄袭的泽维尔那个■■■吗？

    原来你们之间有过塑料（划去）友情……不是，原来这游戏居然有百合线的吗？以及她的好感叁维居然是隐藏值？

    （也许这是因为叁维与年龄是女人永远的秘密吧，你猜想道。）

    气氛似乎有逐渐尴尬的趋向，你心态有点微妙。

    “啊……对了克里斯汀，请问一下，我的猫呢？”

    你试图将话题引到黑猫身上：自从你恢复意识后，你就不停地在心中呼叫它，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应。

    “请放心，请放心！”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你一大跳——没等你蹿出去，你的肩膀就被一双手搭了上来。

    那些“影子”中的一员，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你，宛如鬼魅。

    这是一个巫妖自卫队“刃鸦”的成员。

    “一点问题都没有哦！那孩子已经香甜地睡着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女巫的声音是略带点沙哑的成熟性感，对你来说属于杀伤力巨大的类型，满溢着低沉的笑意，“小茜茜不愧是调氵教使魔的一把好手呢！那孩子可是非常、非常配合处理，完全没有挣扎，连呻氵吟都没有哦！”

    ？？？“小茜茜”是在说谁？你吗？

    还有“调教”又是什么鬼？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的风评是不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你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知为何，这个女巫身上有着一种让你非常不舒服的气息。

    “什么‘调氵教’？还有我的使魔受到了什么‘处理’？为什么睡着了？”你扯动有些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困惑的微笑，“抱歉，我不是很清楚您在说什么……”

    “夏尔芙，别闹！”

    下属的到来，让克里斯汀周身气质一变，冷肃得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剑。

    她将脸转向那个叫“夏尔芙”的女巫，接下来的话却是对你说的：

    “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你的使魔发出的鸣叫声的节奏是族内通用的求救信号。虽然伤势很重，但是我们对它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现在它应该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在休眠中自我恢复。”

    虽然设定上是机器猫，但是在游戏世界内原住民感知中，系统会通过认知补正调节，将AI的义体呈现为符合世界观的生物形象，并不会出现一刀下去露出合金纤维导线和润滑液这种鬼畜场景。

    你一下子明白了，又有点无语：为什么这女人好端端的“驯兽”也能说得像开黄腔一样，虽然AI的智能是系统自带的，你根本没有后天训练过它……等等，受伤？AI受伤了吗？

    你记得在你被那只木系怪物用藤鞭倒提起来的时候，AI还毫发无损地待在树上。而之前，它自称只有来自剧情人物的伤害才会对它产生作用，那么在你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是谁伤了它？和你同行的那个弩手吗？

    “啊呀啊呀，”看出你不宁的心绪，夏尔芙轻笑了一下，在你耳边吹了口气：“明明连灵智都还没有开启，却在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发出那样凄惨的声音……如果不是调氵教的结果的话，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你的脸抽搐起来：不，AI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会剧情杀死遁，或者在战局外当一个无血无泪的冷酷摇骰报数机器。它的“忠于主人”应该也只是剧情扮演需要吧。

    与此同时，新的信息流进入了你的脑海：

    术者与使魔契约后，可以进行一个仪式以达到智识与知觉的共享，将二者连通成为一个整体。这个过程中，智能低的那一方一般被视为“灵智开启”的受益方，而和巫妖、人类、精灵等高智能种族共享智识后的使魔可以获得语言能力。

    由于该仪式需要繁杂苛刻的流程和大量稀有魔法素材，一般的术者很少对平平无奇的低等使魔开启灵智，而是简单地控制其知觉，剥夺其感官，将其变为延伸自己肢体的傀儡而已。而AI这种拥有自主意识，没被你开启灵识，却依然对你表现出“忠诚”和“维护”的稍显异常的存在，在剧情人物认知的合理化补正中，成为了你“驯兽有方”的成果。

    “离她远点。”克里斯汀对夏尔芙发出了简短的指令，又严肃地问道，“你们那边的审问事宜如何了？”

    “啧啧啧，队长总是这样粗暴的话，可是会把心爱的小小鸟吓跑的哦～”

    女巫夏尔芙松开你的肩膀，滑行一般绕到你身侧，宛如一条黑色的蛇——她身上裹着和克里斯汀一样的黑色斗篷，被白鸦面具半掩的脸庞上，溢出遮不住的盈盈笑意，蜜色的双眼凝睇你时，几乎让你产生被含情脉脉注视着的错觉。

    但是不知为何，你只觉得背后发冷。

    “还是老样子，满口胡话，什么都撬不出来，而且毒素似乎在侵蚀他的神智。”夏尔芙曼声叹了口气，“看来审讯方面的事，还得队长出马，以及我们可能需要把你的小塞茜借来一用哦～”

    “注意你的言辞，夏尔芙。”

    克里斯汀站了起来，于是你的眼前暗了一瞬：她宽大的黑色披风扬起灰尘，掩去你视野中她身后的火光——不知是不是因为蹲坐视角的缘故，你觉得她看起来非常高。

    “她不是‘我的’。”

    你能看见少女绷紧的下颔线：“我们没那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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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在巫妖的语言中，“夏尔芙”是“山鸦”的意思。“刃鸦”除了明面上大家众所周知的领导者克里斯汀外，其余成员均以假名相称。

    一直到15号都要忙于论文和期末考，更新频率不稳定，非常抱歉。